“叮咚、叮咚……”一陣急促的門鈴響起。“哥，開門。哥，快點開門。”

“叮鈴鈴！”這時床頭柜上的鬧鐘也開始響起。

東里允彬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按掉了震動和響鈴的鬧鐘，然后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一伸懶腰，他眼角還有一點點打哈欠時瞇眼的淚水。

“哥，你快點開門。”

“來了，來了。真是的，一大早上的干嘛。”東里允彬撓了撓頭發，來到玄關，還穿著白色睡衣和大沙灘褲一樣的褲衩。他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不過還是忍住了，畢竟來的人是他的親妹妹東里芙蓉。他打開房門，“有什么事嗎？這一大早的，我還要再睡一會兒。”

“你！哥，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哪里還有一點當舅舅的樣子。趕緊先洗漱和穿衣服。”東里芙蓉數落了幾句。詩音害羞依偎在自己母親的身邊。

“行，行，行。我知道了。”東里允彬進屋換衣服去了。東里芙蓉安慰自己的女兒，“小音乖，等下媽媽給你切點水果，你自己吃。媽媽有點事要跟你的舅舅商量商量。你玩一會兒，或者看看電視都行。”

“好…好的。”姜詩音有點怯懦的，很小聲回答。

東里允彬洗完臉刷完牙出來，他已經修整過了，打理了頭發，只不過胡子還是長了點。他穿著黑色的T恤衫，下身是淺藍色的牛仔褲，襯得他皮膚白了點，簡單卻很時尚。

東里芙蓉在廚房煎雞蛋，“我說哥，你這樣子不行啊。雖然你以前當過房產銷冠，后來又做開發商樓盤模型設計。我知道你一直特別喜歡美術畫畫，只因老爸說畫畫的沒出息、沒正經，你又在學業的關鍵期，所以美專深埋你的心底。你以前是賺了不少，這套房子還有我的嫁妝，我老公你妹夫姜華中，沒大的本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但至少他知道賺錢養家，你好歹也去找一個穩定的工作，收入什么的暫時不考慮那么多，以后發展了再考慮規劃一下。行嗎？”

“知道了，知道了。說了這么多，不就嫌我嘛。我會去找工作的。”

“那就好。就怕你嘴里說知道了，實際又不肯行動。”東里芙蓉煎了幾個荷包蛋，然后碗里倒了玉米圈、燕麥片，冰箱里拿了一盒鮮牛奶倒了三杯。她分幾次拿到客廳餐桌上。“小音過來，去洗洗手，吃早飯了。”

“好，媽媽。”小音去衛生間洗洗手。

東里允彬也幫著拿碗、拿盤子，跟著他的妹妹來到客廳。他剛一落座，就聽到后院庭院里有“沙沙”聲響。“什么聲音？”他警覺性起身，拉開移門，走到后院。灌木叢里的樹葉在晃動。他走上前，撥開樹枝樹葉，一個長發的小孩站在那里，臉上污穢不堪，一件紅色的大外套到小腿處，看不出有沒有穿褲子，鞋子也破了好幾個洞，沒穿襪子。但是小孩的眼睛卻是明亮透光的，非常有神。

“你是誰？你從哪里來的？”東里允彬問了句，然后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孩。他知道這個房子有缺點，就是后院圍墻沒有完全封閉，有一段是樹木叢遮住了，他本來就想在庭院里種綠植，索性就讓這些灌木自由生長，只是偶爾去修剪修剪枝葉。臨近馬路，東里允彬從來不怕夜里有盜賊從那里進入他家行竊。反正他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小孩子只是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這可讓東里允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喂，說話，你究竟是什么人？”

聽到聲響，東里芙蓉也過來了，小音跟在她的身后。“嗯，好臭。好丑的小妹妹。”姜詩音捏著鼻子，擺了擺手。

東里芙蓉打斷了她的話，“不許胡說，不能這么沒有禮貌。”“喔。”小音應了一聲逃離走了，“就是臭臭的嘛。略略略……”

“你！氣死我了，看我等下不好好教訓你。”東里芙蓉非常無奈。“哥，都怪我平日里太放縱，小音這孩子都學壞了。”她又轉身，“但是，哥，這個小孩是誰家的孩子呀？”

“我也不知道呀。我剛剛問了兩遍了，這個小孩不說話啊。我也沒辦法。”

“咕嚕嚕嚕嚕…”

“什么聲音？哥，你肚子餓了？”

“早飯還沒吃吶。我是餓了，可是，這不是我的肚子在叫。”

他們意識到這是那個孩子的肚子餓了，一同看向那個孩子。

東里芙蓉微笑上前，“孩子，別怕。我們不是壞人。過來，我帶你先洗個澡，換下衣服。然后給你吃的。好嗎？”

小孩看了看她，呆了幾秒，微微點了點頭。

東里芙蓉也不嫌棄孩子的小臟手，大手牽小手，領著她去了衛生間的浴室。“小音，小音啊。你去我包里帶一件你的衣服過來給她換。”

“不要。不要，不要。”

“小音，乖。聽話，就一件衣服，啊。明天我帶你去商場，買你一直想要的粉色裙子，好不好。”

“媽媽，那…那好吧。”姜詩音最喜歡粉色，而且那件裙子也很好看，上一次在商場就想要，可惜沒有大小合適的衣服。賣衣服的阿姨跟自己的媽媽互相留了聯系方式，衣服到了就及時通知。

姜詩音拿了一件黃色白邊的卡通衣服和一樣黃顏色的裙子進來浴室。

“啊！啊啊—”姜詩音尖叫聲響起。

東里允彬聽到小音那么大聲的尖叫，頓時手里的筷子掉了。“怎么啦？小音，你還好嗎？出什么事了？”他扔下半個未吃完的荷包蛋，急匆匆地來到浴室。

只見浴室里東里芙蓉解開那小孩的大外套，里面赤條條的，什么都沒穿，他是一個男孩兒。東里芙蓉愣了一下，姜詩音紅著臉，雙手捂住眼睛，拿來的衣服裙子掉在地上。

東里允彬撿起衣服，“小音，你和你的媽媽先出去吧。你們洗洗手先吃飯。我來給他洗澡。”

“哥，我們家也沒有小男孩兒的衣服呀？”

“沒事兒。沒關系。我找找我小時候的童裝，臨時給他換上。以后再想辦法買兩件衣服輪著換洗。”

“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