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是有靈感了嗎？”
都是自家學生和老師，對各自的習慣和風格，都熟門熟路。
看徐中南的這個狀態，學生們哪還不知道，老先生是有了新想法。
徐中南直接開始吩咐這次實驗的調整內容，學生們有條不紊地就地準備，實驗室里基礎材料也不缺，都是現成的，所以半個小時就完成了新實驗的準備和調試。
緊接著就是實驗的開始，但實驗剛開始，就不斷報錯，不得已只能反復微調。
徐中南發現即便調整，最后也還是差一點。
學生們紛紛勸說，這條路線可能是錯的。
可徐中南不這么認為，現在這條合成路線，是他從數據堆里得來的靈感，他的知識告訴他，這條路線是對的。
實驗之所以會報錯，肯定是設計問題。
所以徐中南開始不斷指揮學生進行微調，到最后甚至是自己上場。
可即便是他參與了數據的調整，但也只是把實驗往后推進了一些，最后還是半道崩殂。
徐中南無奈間抓著靈符，想起了自家孫子說的。
他本不是迷信的人，但此時此刻，也不由想起其他實驗室的傳言，有些學生就是拜一拜才有效果。
他開始抓著靈符，在心里重新思考起整個實驗的過程，還有新路線的可能性。
那種如同便秘一般的阻塞感，使他腦子生銹，愣是想不到任何新的想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著實驗室的各種器械，還有各種材料，突然來一種靈感。
然而就在實驗開始前的一秒，徐中南突然喊住了所有人：“停一下，我感覺有點不對。”
徐中南面色沉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把一眾學生看的發愣，甚至有些害怕。
尤其是那些著手布置實驗的學生，還以為自己哪里操作出了問題。
“今兒咱們老師的表情，怎么感覺怪怪的。”
“好像是有點，回家一趟好像痛快不少，可能是因為洗了熱水澡吧，你看咱們洗了個澡也舒服好多。”
“放你娘滴屁，這是洗澡的事兒？”
“這分明就是實驗出了問題，你們仔細看老師的表情。”
嘶！
幾人嘰里咕嚕一頓嘀咕，將徐中南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里，感覺那就是便秘一樣。
他們也只有是在實驗出了問題，怎么都想不出辦法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表情。
而且看老師的表情，就像是卡在了臨門一腳，憋的難受。
在徐中南心里，有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在指引著他將輔料配量進行了調整。
就像是第六感和直覺，告訴他多點不行，少點也不行。
做完這些準備，徐中南突然覺得，還是哪里不夠，又將目光看向了器材本身上。
也就是在這時候，徐中南動了，他慢慢擠開擺弄器材的學生，竟是把器材調整了一個方向。
這還不算完，他又動了好幾個方位。甚至讓學生也跟著他，站到了一個順風處。
徐中南這才理順了心中的那種不爽的感覺：“終于痛快了！！”
如果不是有學生在這里，他甚至想要大喊一聲好爽。
那是一種念頭通達，心有所感的痛快的感覺。
等過了這個坎，他才摸著褲兜，那里放著那道靈符：“好了，開始吧。”
吉時已到，大吉大利。
不知道為什么，他腦子里竟然冒出這個想法。
學生們雖然對自家老師的行為不解，但他們知道聽話啊，徐中南話音剛落，學生就開啟了機器。
要等試驗出結果，可有一段時間好等。
因為除了新材料的生產，還有新材料的驗證，這都是坎。
趁著機器在運作的關口，學生們也開啟了第二次猜測。
“咱老師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
“瞧您這話說得，搞科研的哪有不迷信的啊。”
“就是就是，誰家做實驗的時候，沒有個拜拜的時候。”
“不信謠不傳謠啊，誰讓你們瞎比比的，咱做實驗呢，別瞎整。”
“誒，等等，都閉嘴.....怎么數據穩定的這么快。”
在座的，都是早期就參與了實驗項目，哪怕是最晚加入的師弟師妹，那也是去年就已經加入。所以大家對于數據的敏感程度，都是到了一定程度，對于什么時候該出現什么樣的數據，也有了大致的判斷。
可現在這組數據，起來的也太快了。
這一份新材料的定型，遠比他們預料的快，并且穩定。
僅僅是這一點變化，都足夠讓眾人心情澎湃，也沒那精力繼續皮，都緊緊盯著數據變化。
若不是每一個材料的合成，都不能隨便改變過程，他們都想暫停一下，看看實驗到底發生了什么。
心里那個急啊，恨不得有個人突然冒出來，直接一沓資料摔在他們臉上，并告訴他們，這就是最終結果。
“一個個像什么樣，一點都不沉穩。”
徐中南罵道：“都盯好了，這次說不定真能成。”
“我有預感。”
預感？
十幾位學生面面相覷，他們這里面的最大歲數已經到了四十多，畢業多年，在這里任職。最年輕的，也是碩博連讀的，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反正他們都不小了。
此時聽到自家老師和領導，說出有預感這樣的話，他們也不由感慨。
看來是這么多年下來，一點進展沒有，都把老師逼瘋了。
剛才他們聊的那些，也是開玩笑，做實驗這么嚴謹的技術活，哪能真憑迷信來做事啊。
可老師魔怔了，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材料的合成一直持續了三天兩夜。
期間制造的過渡材料，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按照徐中南的指引，他們反反復復進行合成，每一步都順利的可怕。
學生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哪見過這么順的局？
在逆風局里呆習慣了的人，此時甚至害怕自己是在做夢。
一直到最后一步，眾人都提心吊膽起來。
等著最終的新材料穩定下來，一群雙眼發紅的人都湊了過來，看著新生材料，難掩心中的激動。
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了眼前的材料，付出了多少。
原本最寶貴的時間倒是其次，為了實驗遠離家人愛人孩子，才是真正最大的付出。
現在終于有了回報，心中不興奮，自然是不可能的。
眼睛里的紅色，全是因為熬夜熬出來的血絲，沒休息而已。
這場面在實驗室屬于司空見慣。
“老師，我們是不是該開始了？”
徐中南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學生們興奮地取出極小部分的新材料，開始了驗證過程。
他們制作的新材料，是為了應付某些嚴苛環境....某些技術的開發，一旦驗證有效，那將是利國利民的壯舉。
誰家正經華國人，能在這類強國事情面前，淡定的？
可就在這激動之中，驗證過程卻是連連出錯。
這和研發過程的穩定相比，簡直就像是兩個極端。
“這不可能吧，怎么比我們之前的實驗記錄更加差？”
就連徐中南聽到這話，也覺得腦子嗡嗡的，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再檢查檢查，材料應該是沒問題的，不然數據不會那么穩定。”
“嘶，好像是機器報錯了，這里.....”一個學生指著驗證環境里的一個感應器：“有損壞。”
不只是一個地方，又有幾個學生檢查到了損壞部位。
之前的實驗就沒遇見這破事，怎么到了這會兒，就各種報錯和損壞？
徐中南隱隱覺得不對，他伸手進褲兜，下意識摸了摸那張靈符。
這已經是這幾天來，他養出的小習慣，就好像有靈符在，他的心神和思路都特別清晰，逐漸有了小小的依賴。
現在伸手進褲兜，徐中南的臉色卻是變了，因為他摸出來的，竟是灰燼。
不好，靈符失效了。
徐中南在心里大喊，他早就懷疑是靈符在起效，現在看到手里的紙屑灰燼，哪還有其他懷疑。
“停下吧，先不要測試了，找人來維修。”
徐中南心中咯噔一聲，卻沒在學生面前露出什么不好的神情，他是主心骨，自然不能慌張：“正好大家趁這個時機好好休息一下，等驗證結果真實有效，你們會更忙的。”
“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