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遠航
- 雙城:開局一把飲血劍
- 起來吃夜宵
- 4098字
- 2025-02-24 22:10:21
“嗯。”澤麗應了一聲,神色還帶著些許迷茫,她剛找了個借口從莎拉處過來,否則整晚都脫不開身。
“隨便坐吧。”請澤麗入座后,潘鄭重地取過桌上的信,開始談起正事。
他言簡意賅地講述了維克托來信上的內容,澤麗這才知道還有這段隱情。
“澤麗,你先別急著回去,過幾天和我們一起去艾歐尼亞吧。”金克斯插嘴補了一句。
“艾歐尼亞?”
澤麗初來乍到,對很多事尚不知曉,于是,金克斯和潘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月色西移,柔和的室內燈光下,彌漫著咖啡濃郁的香氣。澤麗非常投入地聽著他們的遭遇,每當金克斯描述到兇險處,澤麗便會不自覺地捂住嘴巴,緊張激動不已,發梢不時躍動著電火花。一旁的格溫好奇地觀察著澤麗,驚訝于她的特異能力。
續了兩杯咖啡后,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澤麗仍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太好了,遇到了那么危險的情況,總算大家都平安無事。”澤麗輕撫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終于明白格溫為何稱潘為師了,她一直好奇,只是沒找到機會問。
三個女孩子逐漸熟絡起來,金克斯從抽屜里翻出一副撲克牌,一時興起拉著他們一起打牌。
“輸的人要受懲罰哦!”
“什么懲罰?”格溫笑著問。
金克斯往她身上瞄了一眼,壞笑著說:“輸一次,脫一件衣服。”
格溫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那還是算了。”潘略顯無奈地插口道,故意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夜深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看到澤麗也面露難色,金克斯這才笑著改口,換成貼紙條。
格溫沒有玩過撲克牌,金克斯便講述了一遍游戲規則,紙牌游戲當然不止一種,大多玩法除了比較技術之外,運氣也是影響勝負的關鍵。
格溫雖然初學乍練,今晚的運氣卻好得驚人,金克斯反倒出師不利,把把抓一手爛牌,臉上很快便收獲了三四個紙條,兩邊臉頰各一個,當潘拿著紙條給金克斯貼在額頭上時,被她狠狠地瞪了。
潘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太認真,最好適度放水。這時金克斯改變策略,開始玩抽鬼牌,準備在這上面扳回一城。
這個玩法更簡單,所有玩家都分到一份牌,然后沿著順(逆)時針的方向,輪流從左(右)手邊的玩家手中抽一張牌,將抽到的牌和自己原本的牌組合,凡是組成一對的牌,就可以丟入牌堆里。最先把牌丟光的人,就是這場游戲的贏家。
游戲改變后,金克斯擅自將懲罰加倍,除了贏家,其他人都要貼紙條。顯然,她不甘心只有自己失敗,這副逞強的樣子還真符合金克斯的犟脾氣。
“格溫,聽懂規則了嗎?”金克斯一臉和善地笑著問道。
格溫點了點頭,隨后游戲正式開始。如果說抽鬼牌有什么技巧的話,那么就是抽到鬼牌的時候要保持鎮定,也就是所謂的“撲克臉”,喜怒不形于色,讓其他玩家無從判斷自己手牌的虛實。
可惜,能自始至終做到面不改色的只有潘了,雖然他想放點水,奈何并沒有起到正向的效果。
輪到他抽格溫的牌時,少女舉起手牌,瞪大了眼睛,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線,再加上剛剛抽牌后明顯動搖的表情,潘知道她絕對是抽到鬼牌了。
倒也不是他過于擅長察言觀色,實在是格溫太好懂了,她還沒有領悟到這種玩法的技巧,完全不懂隱藏情緒。
所以,當他把手伸向其中一張牌,看到格溫的大眼睛明顯浮現喜悅的神采,不禁暗自好笑。
抽牌之后,不出意料,這是一張小丑牌。看到格溫明顯舒了一口氣,大概覺得定時炸彈不在自己手中,總算安心了吧。
隨后,潘舉起手牌,已經只剩五張了,該輪到左手邊的金克斯抽他的牌。當少女準備抽出中間的鬼牌時,潘暗暗使了個眼色。
金克斯看到他的眼神示意,明顯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堅持己見,等她發現自己中獎時,再次狠狠瞪了潘一眼,似乎在埋怨他使詐。
“我不是提醒過了嗎?”潘露出無辜的眼神。
“信你才怪!”奈何金克斯并不領情。
以兩人的默契足以用眼神無障礙交流,潘自討沒趣,只得在心里苦笑,隨即意識到今天的金克斯火藥味十足。
又抽了幾圈,四名玩家手上的牌陸續變少。
再次輪到格溫抽牌,澤麗面色淡定地舉起僅剩的兩張手牌,不露絲毫情緒。當鬼牌被抽走后,中招的格溫頓時倒吸一口氣,心情瞬間跌至谷底。
“師父救命!”
她手上還剩三張牌,潘從左至右,食指依次從牌身劃過,相對于他的泰然自若,格溫卻已緊張得直冒汗。
他有一百種方法知道哪張牌是炸彈,少女的呼吸節奏,心跳頻率,瞳孔變化,全都出賣了她。作為指導她劍術的師父,潘是再清楚不過了。
當潘把食指放到鬼牌上時,格溫明顯像是如釋重負。而緊接著看到潘改變主意,食指移向另一張牌時,格溫頓時屏住呼吸,一副緊張至極的可愛表情。
格溫眼巴巴地瞅著潘,宛如困在陷阱中的小鹿,若是平時,潘可能會提點幾句,但此刻仍在游戲中,不知怎的,大家誰也不說話,氣氛竟似有些焦灼起來,好像都很認真,勝負欲超強。
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原則,潘一臉平靜地抽出鬼牌,放入自己的手牌中。
他已做好放水認輸的打算,事實上,上一輪他本已獲得勝利,可以扔掉最后兩張手牌,但他沒有棄掉手牌,也就是說,他違反了游戲規則。
不過,只要他不選擇主動展示手牌,其他玩家也不知道他手里捏著什么,以認輸為前提,想作弊還是很簡單的。
隨后該輪到金克斯了。潘再次舉起手牌。
金克斯的動作明顯慎重了不少,畢竟她也能讀懂格溫過于明顯的微表情,知曉此刻鬼牌花落誰家,而擺在她面前的是二分之一的幾率。
她盯著一模一樣的牌面看了幾秒鐘,左還是右?
金克斯忍不住微抬眼簾,偷瞄著潘的表情。
“可惡,你倒是給點提示呀!”金克斯的眼神變得銳利,亮起威脅的光芒。
“咦?”潘眼中微顯錯愕,仿佛在說,“你剛才不是不信我嗎?”
“哼,要你管。”金克斯微微鼓起臉頰,“快說!”
沒辦法,潘不動聲色地將視線飄向左邊,金克斯伸出小手,捏住那張牌,正想抽出,又似有些不放心。
“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潘仿佛聽到了金克斯無聲道出的威脅。
翻開后,發現不是鬼牌,金克斯眼睛一亮,假裝正經,內心卻忍不住小小雀躍起來。
如此一來,除了僅剩一張鬼牌敗局已定的潘之外,勝者只會從其他三名玩家中決出。
然而,終究還是格溫的運氣略勝一籌,抽到了最后一對手牌,大喊著“耶!”宣告勝利。
潘、金克斯和澤麗都僅剩一張手牌,于是三人臉上各自獲得了一張紙條。
金克斯輕咬著嘴唇,明顯透著不甘心,于是洗牌再戰。
潘和坐在對面的澤麗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其實到最后階段他們都已瞧出彼此在暗中放水,為的是讓金克斯有更大的幾率獲勝,奈何她今晚的運氣的確不佳,連新手格溫都贏不了,也就沒辦法了。
就這樣,他們一直玩到后半夜,結果是各個臉上掛著濃墨重彩。
在金克斯的強烈主張下,懲罰措施很快變本加厲,格溫終究玩不過幾人耍賴皮,整張臉蛋盡是搞怪的涂鴉。
當然,其他人也未能幸免,考慮到若是頂著這張臉出門實在太過轟動,三女便在潘的房間宿了一夜,相對的,潘卻被無情趕出了門。
次日上午,三名少女躺在大床上酣睡正香,若拋開各自臉上宛如小孩子涂鴉般的滑稽墨彩,倒也是一副頗為動人的海棠畫卷。
醒來后,和煦的陽光透窗而入,三人看到各自臉上的涂鴉,金克斯第一個笑出聲,格溫與澤麗也受到笑聲感染,三人一齊捧腹大笑。
隨后,金克斯爬下床,來到盥洗室,沾濕毛巾使勁抹臉,沒想到越抹越花,臉上徹底不成樣子。
昨晚隨便找出的彩筆,沒想到弄巧成拙,這樣子完全出不了門,格溫和澤麗也無計可施,三人頂著一張花臉面面相覷。
“師父!”格溫忽然驚喜地大喊一聲,想到昨晚師父也頂著花臉出去了,他肯定有法子把臉洗干凈,“哎呀,可是若師父不回來的話,我們只能在屋里干等著了,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
等潘看到急匆匆來尋自己的格溫時,只見她做一身古怪打扮,把臉蒙得嚴嚴實實。
“師父,可算找到你了!”格溫氣喘吁吁地拉著他轉身便走。
金克斯和澤麗正躲在巷子里等他們,知曉原因后,潘忍不住笑出了聲。遭到金克斯一記粉拳后便老實了,用魔法為她們消除臉上的油彩。
“你要是敢說出去,后果自負。”金克斯瞇起眼睛,把拳頭捏得咯嘣響,赤裸裸地發出嚴厲警告。
格溫在旁搖了搖頭,被金克斯盯了一眼,又猛地改成點頭,盡力做出一副兇巴巴模樣。
潘笑著舉手投降,隨后岔開話題:“塞維卡剛到港口,正好,我們一起去接應她吧。”
于是四人移步碼頭。除了他們之外,莎拉作為比爾吉沃特話事人也親自出面。塞維卡此番帶來的陣仗可謂空前龐大,遙遙望去,港口處停泊著數十艘商船,此刻正在組織船員水手們井然有序地進行卸貨工作。
莎拉耗費重金簽了一大批訂單,與祖安互通有無,開展一系列貿易往來。
值得一提的是,祖安能夠提供的最大援助是教育,這也是雙方商議過后,決心不遺余力推行的根本性政策。
客觀來說,兩個地區目前都不差資金,然而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雙邊都極度缺乏人才,因為過去管理混亂,許多底層人員食不果腹,連生存都成問題,大部分人都沒什么受教育的機會。
花了數日功夫,莎拉在比爾吉沃特全面建立了戶籍制度。要知道在此之前,甚至不清楚比爾吉沃特具體有多少人口,沒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先決條件,很多事情都無從開展。
戶籍之后,便是分配土地,保護個人私有財產,大力促進教育普及……總體而言,比爾吉沃特的發展路子與祖安有相似之處,很多地方都可以直接借鑒。雙方展開多次談話之后,莎拉也吸取了很多有效的經驗,再加上來自祖安的各種援助,讓她堅定了大刀闊斧改革的決心。
以“打造全新的比爾吉沃特”為宣言,莎拉全心投入工作中,忙得分身乏術,幸好有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兩人從旁輔佐,分擔了不少工作壓力。
這一日晴空萬里,是一個適宜遠航的日子。港口的祖安女神號已經做好了遠航的準備,隨時可以出發。
“雖然很希望再留你們一段日子,讓我略表感謝之意,但目前真是太忙了。金克斯,等你們回來,我會讓你們看到煥然一新的比爾吉沃特。”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啦。”金克斯笑著說,“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我也期待著未來有一天,比爾吉沃特的話事人,美艷無雙的厄運女王可以名揚四海,屆時我若在其他大陸聽人談起,就說那是我金克斯的朋友,一定倍有面子。”
說完兩人一齊歡聲大笑,莎拉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依次轉過,眼中透著不舍。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從潘等人決心前往艾歐尼亞時,莎拉便知遲早有一天會面對分離,可直到真正到來的這一天,她才發現自己內心有多么不舍。
“人類每次分手都得這么磨磨蹭蹭的嗎?”小魚人獨自站在甲板上,悄聲嘀咕了一句,看到莎拉依次與眾人擁抱道別的感人場景,它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好像也擁有過很多朋友,可惜那些人早已消失在漫長的歲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