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邀請
- 雙城:開局一把飲血劍
- 起來吃夜宵
- 4046字
- 2024-12-23 11:01:50
“這可是個驚人的大發現!”黑默丁格激動得眉飛色舞。
連見多識廣的黑默丁格都這樣說了,其他人愈發感到好奇,迫切想知道這種奇異而美麗的石頭究竟是什么。
大伙忍不住摘下墻上的石頭,剝開外面的泥灰,露出里面發光的水晶,各自在手中仔細把玩。
“它們摸上去熱乎乎的,感覺好舒服啊!”澤麗笑著把水晶貼在臉頰上。
“這里的石頭這么多,即便當做普通的寶石售賣,肯定也能賺上一大筆錢。”塞維卡環顧四周,一臉感慨地說。
“如果它們的作用和海克斯水晶相似,那我們說不定可以憑借這個扳倒上城的議會。”烈娜塔忍不住吐露雄心壯志。
黑默丁格吃了一驚:“你們想對付議會?”
烈娜塔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黑默丁格,您已經不是議員了,相反,皮城議會那些人是如何對待您這位議會元老的,莫非你還沒看清那些人的本質?”
黑默丁格受到了議會的無情彈劾,被當做一個阻礙皮爾特沃夫繁榮發展的絆腳石踢了出去。最重要的是,帶頭發起此項提議的人是他曾經信賴的學生——杰斯,這令黑默丁格非常失望。與此同時,他黯然來到底城,也是想尋求一個真正的答案,究竟怎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呢?
“你認識我?”黑默丁格臉色不太自然地移開視線,他沒見過烈娜塔,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新學生艾克。
艾克輕輕挑起眉頭,事不關己地聳了聳肩。
烈娜塔當即微笑欠身,恭敬地向他們做了自我介紹。
離他們不遠的澤麗眨巴著眼睛,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又是議會,又是海克斯的,但隱約知道他們在談論很重要的事情。
澤麗只是祖安出身的平民小姑娘,雖然身懷異常天賦,但她一直過著平靜簡單的生活,偶爾用自己的能力給別人幫一些小忙,雖然更多的時候是添麻煩,比如因為能力失控讓整條街的電線短路之類的,她每次都會非常內疚。
“這玩意真有海克斯水晶那么厲害嗎?”手捏一塊水晶的塞維卡小聲向潘問道。
澤麗聞言也投來好奇的視線,兩人一同盯著潘,好像他能夠排疑解惑似的。
潘想了想,然后讓澤麗手握水晶,說:“澤麗,你試著向水晶輸入能量看看。”
“輸入能量?”澤麗略顯不解,她還沒試過這樣做,稍微有些緊張。
她將水晶置于掌中,深吸了口氣,默默運轉體內的電能。幾秒鐘后,只見水晶驀然發出璀璨的藍光,射出一道粗壯的閃電,肆意亂飛,最后啪的一聲擊中了墻壁,一下子將十來顆水晶砸落墜地。
塞維卡趕緊退了兩步,遠離這個危險的小姑娘。
“電力增強了!”澤麗驚訝得張大了眼睛。
潘點了點頭,對此并不意外,這種蘊含魔法能量的水晶可以提升澤麗的電力輸出,至于能否像海克斯水晶一樣作為驅動能源,還需要經過復雜的實驗去嘗試驗證。
海克斯飛門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知道水晶還有這種神奇的效果,澤麗愈發愛不釋手。
“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
“就叫藍水晶吧。”
聽到潘隨口起了個如此直白的名字,澤麗和塞維卡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個名字倒也十分貼切。”這時烈娜塔含笑走了過來,見縫插針地恭維了潘一句,她如今已充分意識到潘的潛力與價值,如此人物,自然要傾力拉攏。
趁著幾人不注意,黑默丁格費勁地從墻上扒拉了兩顆藍水晶,徑自往兜里一塞,同時不忘沖艾克使眼色,讓他趁機偷幾顆水晶帶回去研究。
望見他的舉動,艾克臉都黑了,不過他也明白烈娜塔一方人多勢眾,還有一個怪物般的少年劍客,和他們發生沖突絕對不理智,雙方又沒什么特別深的交情,想拿水晶眼下的確是最好的機會。
艾克在心里嘆了口氣,眼疾手快地偷了兩塊水晶塞進兜里,可剛做完他便后悔不迭,望著明顯留下偷盜痕跡的墻壁——墻上的石頭都是完好地連成一片,突然多了幾個坑,傻子也能發現不對勁。
他剛想勸黑默丁格打消這個丟臉的主意,卻愕然地發現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黑默丁格正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往外溜,同時向回頭找他的艾克悄悄招手,示意他快跟上。
實際上,以他的小身板即便光明正大地走掉,恐怕也不會驚動別人。艾克傻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上火辣辣的,著實感到無地自容。
與此同時,地面上可謂熱鬧非凡,許多幸存者幸免于難,沒有急著離開,和趕來援助的幫派成員們聚在一起,熱烈討論著地下的女神遺跡,分享激動振奮的心情。烈娜塔臨走前吩咐手下運來酒食,慰勞款待大家。
此刻,在遠處的高坡上,佇立許久的維克托始終沒有現身,默默地眺望著那些燈火中激情澎湃的人群。那是唯有心懷希望的人才能露出的愉快神色。
他感受到爆炸的同時便毫不遲疑地趕了過來,心想或許能夠幫助到有需要的人,賜予絕望中的人全新的生命,是他賦予自己的全新使命。可是接下來發生的變化,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一來便親眼看到潘跳下去救人,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他,讓維克托選擇了暫且隱藏自己,看看他會如何做。
如果救援任務是一場考試,那么潘無疑給出了超越滿分的答卷。
那些獲救之人露出的感動之色是多么熟悉,維克托在不久前的底層區域便親身體會過,可是兩者終究還是存在著不可忽視的區別。
維克托賜予了許多卑微之人新的軀體,不朽的體魄,感受不到絲毫痛苦,本該接近完美,至少,他以為已經達到了完美。可此時此刻,從那些人的臉上,他驀然發覺自己拯救的人缺少了一樣東西,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那便是歡笑。發自內心的歡笑。
那樣的情緒,恐怕此生再也感受不到了,因為這條路注定要拋棄人性,摒棄虛偽丑陋的同時,也拋棄了人性中的美好。
維克托當然很清楚這一點,可他已經無法回頭,沒有選擇,于是只能說服自己這是唯一正確的道路。他本來堅信不疑,可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動搖令他心生躊躇。
萬一這條路錯了呢?萬一這并非是世間唯一的正路呢?
奧術雖然能賜予他永恒的身軀,也能掌控無數人的生命,可他同時也剝奪了人們死亡的權利,侵犯了個人的自由意志……
不知不覺間,他陷入了漫長的沉思,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呼喚自己,那股力量源自地下深處,驅使他飛身前往。
當黑默丁格偷偷摸摸地來到洞穴入口,正準備在黑暗中尋找飛行滑板的位置,陡然看到一個渾身散發微光的人影自天而降,不禁嚇了一跳,等他認出了來者何人,不由失聲喊道:
“維克托!你的身體是怎么回事?”
聽到黑默丁格的聲音,澤麗一行人好奇地轉頭望去。
維克托沒有理會其他人,只是靜靜地與人群中的潘四目相對。
“你來了。”潘微笑著說。
“你在等我?”維克托感受到那股召喚自己的力量,正是源自面前的神秘少年,只是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我覺得,你或許會對這個地方感興趣。”潘抬手指了指洞穴四壁的石頭,“而且你來都來了,應該不介意出來打個招呼吧?”
維克托陷入了沉默,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把視線投向那些塵封的水晶。
澤麗好奇地瞅瞅潘,又打量了幾眼裝扮古怪的維克托,臉上十分好奇。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
“教授,請恕我失禮。”維克托經過黑默丁格時,輕聲對他打了聲招呼,然后走到石壁前,伸手招來一塊巖壁上的石頭飛入掌中,藍水晶頃刻間恢復原貌,映亮了他若有所思的臉。
維克托的突然出現讓眾人大感意外,黑默丁格改變了主意,決定留下來繼續看看。眼前的人真是維克托嗎?黑默丁格對此抱有疑問,至少和他印象中的那位內斂而孤獨的天才判若兩人。
“這人是誰啊?”澤麗在潘耳邊小聲問道。
“一個十分聰明的人。”潘回答說,同時也在告訴其他人,“如果說有誰能盡快研究出這些藍水晶的妙用,那么一定要屬這位維克托先生了。”
澤麗發出了一聲驚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以為兩人是朋友,是潘特意請維克托過來的。
聽到他在身后這般介紹自己,維克托不置可否,他手握著藍水晶,目光很快轉移到造型精美的女神雕像上。
沉默半晌之后,維克托轉身面對潘,問道:
“你為何肯定我一定會幫你呢?”
潘望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笑,走過去,和他一道站在女神像前。
“多一個朋友總是有好處的,不是嗎?再說,我們的根本目的都是為了底城的未來,雖然方法有所不同,但目前并沒有本質上的沖突。一起合作,無論是出于理性的選擇,還是個人的意愿,我覺得都值得你慎重考慮一下。”
維克托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內心的確掀起了波瀾,與海克斯符文融合后,他擁有了窺探他人內心的特殊能力,甚至能夠讀取對方的思維,但這個能力在潘的身上卻失效了。
站在他身邊的神秘少年內心仿佛籠罩著無盡的迷霧,維克托僅能窺見一些浮光掠影。
“你似乎遺忘了過去?”維克托輕聲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潘的嘴角再次泛起微笑,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通過目光交匯,他漆黑的瞳眸仿佛看穿了對方的內心。
下一瞬,維克托驚訝地發現少年出現在自己的精神空間中,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望著眼前廣闊而寂寥的意識空間,這里除了潘和維克托之外,還有一個意識能夠維持著人類的形態——那是曾被海克斯符文意外吞噬的女助手。
“我還以為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呢。”潘看了那位女助手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對方回避了他的視線,神色擔憂地看向身前的維克托,顯然沒想到有人能夠闖入這個地方。
維克托皺起眉頭,眼前的少年一而再地做出意外之舉,他覺得是時候好好和對方談一談了,他用眼神示意女助手暫時離開。
等這片空間只剩他們二人時,潘繼續開口道:
“你說得沒錯,我的記憶并不完整。如果說我遺忘了過去,那么你便是舍棄了過去,我說得對嗎?”
意識到對方擁有和自己類似的能力,又身處自己的精神空間,一切謊言虛飾都是沒有意義的,維克托只得開門見山地回答道:
“我只是找到了一條真正適合自己的路。”
“未必吧,我知道變成這副姿態非你所愿,因為你仍舊心存一絲迷茫。關于這一點,或許我該替金克斯向你說一句抱歉。”
維克托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輕搖了搖頭:“或許我的確還有些遲疑,但我的內心并無怨恨,是命運塑造了現在的我。”
“命運?”潘認真地問道,“何謂命運?”
“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同的,所以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答案。”
“那么我換個問題吧,你認為命運是唯一的嗎?”
維克托抬起沉郁的目光望向遠處,似乎內心也在尋求著這個答案。
“或許,你已經有了答案?”他試著問道。
“強者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
維克托仔細琢磨著他的答案,一時有些不明白,少年是真的如此篤定,還是隨口說出的詭辯。
強者能夠掌控命運,如果不能,那么便說明還不夠強。沒有既定的標準,自然也就分不清對錯。
“那如何才稱得上強者?”維克托繼續問道,顯然不滿足于如此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現在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嗎?”潘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