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兇案現場
- 蒸汽時代最后的騎士
- 一只荷蘭豬號
- 2313字
- 2024-12-15 08:10:00
小教堂的后廣場是一片綠草地,前一天晚上教堂神父剛在這里完成了一場彌撒,彌撒用的圓形祭壇石板還沒有撤去,四周散落著花瓣,蠟燭還有凝固的血漬,這些都是苦痛彌撒的必須物。
而在石板的圣紋上堆放著還滲著血漬的內臟,肢體則被散落在廣場的各個角落,最早來的警察并沒有挪動任何東西,現在呈現在烏列爾和梅麗娜面前的就是最開始的樣子。
梅麗娜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老師,不太像祂。”
烏列爾沒有說話,他抽動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半天:“你聞到了嗎?硫磺味。”
“…沒有,只有血腥氣。”
老教士走到祭壇石板旁邊,直接把手伸向了堆放在上面的內臟,這些東西還富有活力,看上去跟剛從身體里摘下來的差不多。
他在手上繪制了幾個圖形并將它們疊加在一起放在自己的手心,猛地穿過這些內臟直接按在石板的圣紋上,一股看不見的波紋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并逐漸蔓延到廣場的邊緣。
老教士閉著眼睛等待了一會兒。
之后,他一邊抽出手一邊說:“把這個可憐人收拾起來吧。”
他的整條手臂都涂上了血液,梅麗娜立刻從身后遞給他一張手帕:“看上去有人在這舉行了一場儀式。”
“【偵查】沒有作用,即便是儀式也被人抹去了全部的信息。”
他剛剛使用的魔術會將周圍所有信息都反饋給自己,然而他并沒有什么收獲,不止這場兇殺,連昨天的彌撒都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烏列爾有些不滿意,但正如梅麗娜所說,這看上去就是一場儀式,沒有痕跡就代表著施術者并非一般人。
那些肢體,包括頭顱很快被警察們收集起來,放到老教士面前,他拿起了一只手臂,抹去了上面覆蓋的泥土和水汽,露出了光潔的皮膚,手指纖長,留著不長不短的指甲,而且沒有任何的顏色。
梅麗娜說道:“不是妓女,倒像個住在上城區夫人小姐的手。”
“你見過哪些女士不涂甲油的。”
女警看看自己的手指。
“你除外。”
“…確實。”
烏列爾接著說:“沒有繭子,不像是底層人,也不是時髦的夫人小姐,落魄貴族嗎?不。”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落魄貴族也會撐起表面的體面,教會?學院?調查員?特殊職業?”
“特殊職業?”梅麗娜皺著眉問道。
“例如禱言會。”
“有可能是我們的人嗎?”
梅麗娜走到一旁快速地畫出了【通訊】方程,短暫地交流之后,她說道:“老師,沒有人上報,而且幾乎已經完成了所有人的點名,除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飛快搖搖頭。
老教士:“除了沉默者,但沉默者可不會就這么被殺死。”
“您覺得有其他魔神的信徒來到普羅旺斯了嗎?”
“不,梅麗娜。”烏列爾很確定:“這還是馬加錫亞。”
“這…怎么可能?”女警很難相信:“這里和之前那些謀殺案差了這么多…”
“這是你的缺點梅麗娜。”烏列爾說道:“這只與人有關,與魔術和魔神無關,只是有人想要做出這些令人憤怒的事情而已。”
他接著問:“教會說他們丟了幾枚骰子來著?”
“他們的原話是‘我們弄丟了枚馬加錫亞的骰子’來著…您懷疑骰子不止一個?”
“丟了一枚可以把責任推到保管者的無心之失,即便如此我們可能都不會相信,如果丟了更多,那就不是簡單的‘丟’了,而是…呵。”
老教士冷笑著看著梅麗娜,后者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枚是丟,數量多了可就是故意投放了。
“您為什么不懷疑騎士?”
“嘖。”烏列爾撇撇嘴:“我被動地相信他,如果他想做些什么我想我們是攔不住的,而且…”
他手心又發動了一個魔術,梅麗娜認識那方程,是老教士常用的召喚渡鴉的魔術。
很快,一只漆黑的渡鴉嘶叫著落在烏列爾肩頭,并湊到他耳邊說著,老教士則不住地點頭。
“前天夜里,騎士確實出門了…”過了一會,烏列爾皺著眉說道。
“您派了召喚物監視騎士?”
烏列爾翻了個白眼:“只是在他房子旁邊而已,他已經捏碎了我好幾只監視用的召喚物,雖然能復活也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培養的。”
“先不管騎士。”他擺擺手:“兇殺不是目的,以兇殺開啟的儀式才是目的。”
梅麗娜罵道:“該死,可主持儀式類的投影物,這一定不是教會上報的最低級【普通】級,是高一級的【守密】還是再高一級的【權杖】?”
“如果每一枚骰子到最后都能召喚出一只完整的馬加錫亞,那可就不止如此,有可能是第二級的【王冠】,甚至…”老教士冷笑了一聲:“最高級的【王座】。”
“召喚?等等…”梅麗娜從老教士那聽到了自己從未聽過的事情:“【馬加錫亞的骰子】不是以生命力換取指定能力微量提高的投影物嗎…”
梅麗娜突然回憶起老教士對這枚骰子的態度,在查到持有者的當天他甚至親自去見了持有者,現在想想確實很不同尋常。
“教會上報了假的信息?而且您早知道?”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馬加錫亞的殘軀是投影物失常后的產物嗎?”
“您就是讓我這么寫的報告。”
“是嗎?我忘記了。”
要不是有警官湊過來在米麗娜耳邊說了什么,她馬上就要沖著烏列爾抱怨了,結果她只是無奈地瞅了自己的老師一眼:“教會來人了,這畢竟是他們的地方。”
說著,一個穿著紅色拖地長袍,頭戴白色高頂帽的老年神父在三位侍從的簇擁下越過警察廳的封鎖線走到了兩人不遠的地方。
卡修斯主教對烏列爾畫了個倒掛的三角:“見到你真好,老朋友,從你離開教會后過了許多年,你還是這么喜歡這件衣服。”
“我可不這么覺得,今天的我可真不幸啊卡修斯。”
“我也對發生在這里的事情感到悲傷,但我想知道教堂什么時候可以重新開啟,這里的神父不敢來問你,所以我來了。”
“這么簡單嗎?”烏列爾并沒有給主教好臉色:“今天是肯定不行了,或許你下禮拜再來問問。”
“呵。”卡修斯主教笑著,他指了指被包裹好的尸體:“這就是那位死者?”
“別亂動。”
“要不要讓我看看,說不定還是我認識的人呢。”
烏列爾皺了皺眉,還是側身讓開了些許,卡修斯主教便帶著侍從走上前,他先是虔誠地做了個祈禱的手勢,隨后才緩緩掀開白布的一角,目光在死者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哦,你真走運,老友。”卡修斯說道:“你的死者是卡黛爾修女。”
“從前天晚上開始,我就沒見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