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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踏上創作之旅

半年后的2021年10月,CT影像報告顯示,我的右腎上腺腫瘤再次復發。這已經是第三次面對癌癥的侵襲,而我卻出奇地感到了一種平靜。部分原因是,半年前我便隱約預感到這種復發的可能性,心理上早已有所準備。這更像是“另一只鞋子落地”的情況,而不是突如其來的打擊。盡管這并不意味著我已經達到了真正的豁達,能夠視死如歸,但相比之前,我的心境波動已經不再那么劇烈,神情也少了幾分憂郁。

在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構思并策劃一部東方玄幻小說,希望能在生命的尾聲將其完成。我告訴自己,盡管腎上腺癌是一種嚴重的疾病,但它并非最惡性的類型。現代醫學的發展或許不能讓我完全康復,但爭取多活幾年還是很有希望的。如果能有三年的時間,我相信足以完成這部心中的小說。有了這個目標和未完成的計劃,我仿佛成了小說中的主人公,從自然界中汲取到充滿神奇力量的天地靈氣。這股力量仿佛為我的身體注入了額外的能量,也增強了我與疾病抗爭的信心和勇氣。有時,當我獨自在戶外的步道上行走時,我會不自覺地張開雙臂,仿佛是在擁抱自然,汲取更多的生機。

我的主治醫生建議我再次前往舊金山的那家醫院接受微創手術。這次手術仍然由之前的那位醫生主刀,不過技術方案從此前的電能改為熱能,也就是高溫將癌細胞殺死。主治醫生還告訴我,這次復發證實了他之前關于我的右腎上腺腫瘤為惡性腫瘤的判斷是正確的,而上一次手術之所以失敗可能是由于微血管殘留導致了復發。對此,我沒有進一步考證的想法或動力,也沒有因為第一次手術的失敗而對主刀醫生的能力產生質疑,更沒有要求更換醫生的念頭。畢竟,這已經是我第三次接受癌癥手術,我竟然有些“習以為常”了。我什么也沒說,只是將一切決定權交給醫生,自己則專注于配合治療,同時準備將剩余的生命與精力投入到撰寫小說的夢想之中。

半個月后,我的妻子再次駕車帶我前往那家醫院。手術前,主刀醫生按照慣例與我進行了簡短的談話。他告訴我,由于定期檢查,復發的腫瘤能被及時發現,現在體積較小,尚未發現有轉移的跡象,因此他對徹底治愈充滿信心。我明白,這些話可能是醫生慣用的安慰詞,用以緩解病人的焦慮。當然,他認為腫瘤未發生轉移的判斷肯定是如實的,因為如果他們認為腫瘤已經轉移,手術根本就不會進行。當然,即便手術可行,腫瘤轉移的風險依然存在,這一點我的那位大學同窗就是一個明顯的例證。

我向主刀醫生表示感謝,并坦誠地告訴他,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只能依賴他的專業判斷和精心治療。這番話并非禮節性回應,而是我那時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對于接下來的命運,我已不再試圖掌控,只能以一種盡量平和的心態面對。

這是自2017年5月以來,我經歷的第八次手術,而我的心境出奇地平靜,仿佛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戰士,面對一切波瀾不驚。手術過程與上一次相似,一切順利,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我在術后大約一個小時便恢復了意識。不過,這次右側腹部的疼痛感明顯強于上一次,我想應該是主刀醫生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大幅度擴大了手術范圍,試圖徹底清除所有潛在隱患,因此引發了更大面積的劇痛。然而,與肝移植手術相比,這樣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甚至不如在總膽管植入支架時經歷的ERCP手術來得難熬。

留院觀察了三個小時后,醫生便批準我出院。護士甚至沒有用輪椅送我至醫院大門,而是讓我顫巍巍地獨自走出醫院。當時,腹部的劇痛讓我步履艱難,體力也明顯透支,但我默默忍受,一句話也沒說,實際上也不敢說,更不敢開口讓妻子攙扶。在那段時間,我們的關系正如妻子所定義的那樣,僅僅是“室友關系”,而且還是一種幾乎無話可說的特殊類型。她愿意帶我來做手術,我已感激不盡,哪敢再有任何抱怨和額外的要求。

由于停車費被多收了十幾美元,妻子讓我在停車場等著,她自己則匆忙去交涉退款。當時,我不僅腹部疼痛難忍,身體也幾乎無法支撐,但依舊強撐著站在車旁等待。因為她急著去交涉,沒有將車鑰匙交給我,我自然無法坐進車里稍作休息。最終,實在撐不住了,我只得一屁股坐在停車場冰冷的水泥地上,任由劇痛和疲憊肆虐我的身體。

大約十來分鐘后,她終于回來了。當我看到她的身影時,心情復雜難言。一方面,我確實感到一絲輕松和釋然,仿佛漫長的等待終于結束,孤獨的煎熬暫時得到緩解;但另一方面,一種隱隱的憤怒在心中升騰。我不明白,她竟然能為了區區十幾美元,將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忍受這十幾分鐘的煎熬和痛苦。

那一刻,我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悲哀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竟然可以如此微不足道,甚至不如那幾張鈔票重要。然而,我什么都沒說,因為既沒有力氣,也沒有膽量去計較這些。我只能把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默默接受這一切,既是對現狀的無奈,也是一種對命運的妥協。

車子終于緩緩駛出停車場,開始了歸途。然而,我的痛苦并未因此減輕多少,反而因為她將收音機的音量開得異常響亮而倍感困擾。術后的虛弱和腹部的劇痛似乎讓我的感官變得格外敏感,車內的每一個音符都顯得刺耳無比,如同針刺一般刺激著我的神經。盡管如此,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仍然保持沉默,寄希望于能逐漸適應這種意外的噪音,或者她最終會注意到我痛苦的表情和癱軟無力的坐姿。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狀況。或許,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未曾落在我的身上。想到接下來可能還要忍受一個小時的噪音折磨,我的內心掀起陣陣波瀾。思慮再三,我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請求她將音量調低一些,因為我確實感到非常不適。我盡量保持語氣平和,生怕這個要求會引起她的任何不快。

幸運的是,她并未多言,只是簡單地將音量調低了一些。那一瞬間,車內的嘈雜仿佛隨著音量的降低消散了不少,我的心情也隨之輕松了許多。腹部的劇痛雖然依舊存在,但我感覺整個世界頓時變得美好起來,仿佛一束微光穿透了沉重的陰霾。

也許,她并非有意忽略我的痛苦,只是習慣了自己的方式。或許,她并沒有意識到我對聲音的敏感是因為術后身體的虛弱,而不是單純的挑剔。我不得不承認,抑郁和孤獨常常讓我對周圍的一切變得格外敏感,甚至有時會過度解讀別人的無心之舉。想到這一點,我的心情又稍微平復了些許。

回到家里,環顧四周,一切如常,沉默而壓抑的氛圍沒有絲毫變化。然而,此刻我的內心卻出奇地平靜。沒有以往的惶惶不安,也沒有對命運的不公抱怨,更沒有對任何人懷有怨氣。我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靜靜躺在床上,開始深思接下來的生活和創作計劃,決心不再讓自己的夢想輕易成為泡影。一股久違的平靜感涌上心頭,讓我感受到一份內在的力量。

是的,手術已經完成,未來的結果如何,我決定隨遇而安,聽天由命。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注定無法改變,那些小說中“逆天改命”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幾乎不存在。我能做的,就是從現在開始,徹底改變自己。不僅要勇敢面對挑戰,調整那些過于直率或沖動的性格和行為,學會與人相處,更要改變自己的內心世界。這些改變,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為了我自己。

在剛才回家的路上,如果我因妻子為了節省十幾美元停車費而讓我在停車場等了近十幾分鐘,或者因為她把收音機的音量開得太大而發怒,結果無疑會是一場激烈的爭吵。她身體強健,對我的依存度幾乎為零,而她的心境又冷淡如冰。而我呢,剛剛做完手術,在生活和醫療上仍需依靠她的幫助,又怎能從爭執中得到任何好處?如果因為一時的情緒發泄或為了所謂的面子去爭辯,不僅無濟于事,最后遍體鱗傷的只會是我自己。因此,保持冷靜和克制,是唯一明智的選擇。

我明白,想要改變自己并不容易。正如小說家毛姆所說:“改變好習慣比改掉壞習慣容易得多,這是人生的一大悲哀。”盡管如此,困難并不意味著不可能。只要愿意嘗試,即使無法完全脫胎換骨,至少可以取得一些進步。我的忍讓,雖然讓我心中有些不服氣,但如果能放下這些情緒,難道不是一種解脫嗎?再說,妻子為了節省那十幾美元停車費,或她開車時需要聽收音機都只是性格和習慣使然。雖然她無意中將音量開得太大,但這也不過是無心之失,并非故意而為。很多事情,只要盡可能往好的一面去想,內心便會輕松許多。這是多年來我學到的最重要的相處之道。

想通了這些,我很快放下了心中的不快,甚至為自己的忍讓感到一絲欣慰,仿佛取得了一次小勝利。跨過這一道心理障礙后,我像沒事人一樣與家人共進了晚餐。因為實在太餓了,我已經一整天未曾進食。晚餐后,我開始認真構思小說的結構和開場情節。有了明確的目標,我的狀態煥然一新,仿佛成了即將開寫的小說中的主人公,吸收著周圍環境中的天地靈氣,精神為之一振,雜念也隨之消散。

那天晚上,我將抗抑郁藥欣百達的劑量從80毫克減至40毫克,并且破天荒地沒有服用安眠藥就睡了個好覺。久違的安穩和舒適讓我精神振奮,仿佛看到了重新掌控生活的希望。

這次手術后的表現,與前七次明顯不同。可能是因為內心的平靜和明確的目標計劃,讓我感受到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力量,如同佛教中所謂的“佛光灌頂”。這種力量讓我振作起來,仿佛為我點燃了人生的另一盞明燈。又過了一天,我毅然決定完全停用欣百達。畢竟,這種藥物讓我長期處于頭重腳輕、暈暈沉沉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我幾乎無法專注于文學創作,更別說寫出優秀的作品。

通常,突然停藥可能引發極度的不安和一種茫然無助的空虛感,甚至會讓抑郁的陰影卷土重來、變本加厲。然而,這次停藥的過程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并沒有感受到因孤獨而引發的心慌,也沒有因為抑郁而感到不知所措。相反,我的內心出奇地平靜,仿佛生活的秩序重新被我掌控。那種久違的清明和自信,讓我對未來充滿了一種久未感受的期待。

第八次手術后的第三天,我感到體力已經有所恢復,于是便開始著手創作小說《重生之龍吟鳳鳴》(后來改名為《龍兄北弟》)。之所以選擇“重生”作為主題,是因為我對自己的人生成就并不滿意。雖然自幼體弱多病,但智商相對較高,而且一直都非常勤奮。然而,由于情商偏低,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學術發展的高度。盡管一路走來吃了許多苦,卻始終未能達到我心中理想的成就水平,甚至可以說內心深處一直有種失落感。

我于1957年底出生在東南沿海的一個小鎮,一出生便雙眼無法睜開,但這并非天生殘疾,可能只是某種眼疾或炎癥感染所致。然而,受當時醫療條件和醫學水平受限,鎮上的醫生無法確診具體原因,只能反復給我注射青霉素。由于用藥量過大,雖然眼睛最終睜開了,但我的兩側臀部卻因藥物無法吸收而發生感染,導致嚴重化膿。還不到滿月,醫生便不得不對我那腫脹如球的臀部動刀排膿。

我無法確定是醫生的技術水平不足,還是醫療條件的限制,最終我的雙臀的肌肉受到嚴重損傷。長大后,我的臀部與常人不同,不再隆起飽滿,而是凹陷下去,仿佛雙臀的肌肉被人給生生削去了一半似的。這直接導致我腿部的爆發力一直不佳。無論如何努力訓練,我的短跑和跳躍成績始終無法與常人相提并論。唯一相對占優的,是需要耐力的長跑項目,這得益于我心跳較慢,而非因禍得福的體能優勢。

然而,心跳慢在晚年卻成了我的一大困擾。每當抑郁癥發作或感到極度孤獨時,我常有窒息感,心跳緩慢到似乎下一秒就會停止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心率通常極低,平均每分鐘不超過45次。我曾進行過24小時的心電圖監測,結果顯示心跳最慢的時刻發生在凌晨,每分鐘僅33次。正是因為這種狀況,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需要服用200毫克的輔酶Q,這是一種非處方的心臟健康輔助藥物,以確保我的心臟在夜間能保持基本的節律,而不至于在夢魘中輾轉反側。

在我四、五歲的時候,父親作為一名縣級領導,帶隊深入大山參與大煉鋼鐵,母親則帶著我的大妹妹隨行。他們將我、哥哥、弟弟和小妹留在鄉下的老家。那時正值三年困難時期,我卻不幸患上了嚴重的腎炎。母親認為,這可能是因為祖父母缺乏照顧孩子的經驗,導致我的病情被耽誤,加之康復后未能獲得適當的營養。然而,有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從那時起,我原本白白胖胖的模樣,逐漸變得又黑又瘦,就像一個白人小孩被換成了黑人小孩一樣。

不過,我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那個時期正是三年困難時期的艱難時刻,作為鄉下農民的祖父母手頭又能有多少錢財?他們能夠治好我的病已經非常不易了,哪里還能有余錢為我購買額外的營養品。

到了青年時期,雖然我的身材依然瘦小,但卻沒有再患什么大病。高中未畢業,我便進入縣里的五金廠當了一名學徒工,干了一年半擰螺絲的活兒。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體力活,和現在社會上流行的“進大廠擰螺絲”的說法完全不同。具體來說,這份工作需要將一個由合金鋼鍛造的螺母嵌套在一根長手柄套具的中間,再把鍛打成螺絲形狀的鐵螺絲胚固定在一個夾套中。隨后,將螺母套置于螺絲胚的上方,利用體重壓下去,使螺母套嵌入螺絲胚中。接下來,用雙手轉動套具的手柄,一圈一圈地擰,完全依靠人力將螺絲胚擰成螺絲。完成后,還需要進行淬火處理,才能制成真正意義上的螺絲。一天八小時的工作干下來,累得整個人幾乎要散架,而每月的工資卻只有18元。

那時,我常想,在這種工廠擰螺絲與老牛耕地有何區別?只需牛的力氣,又何須人的智慧?然而,即便是耕地的老牛,至少還能見到青山綠水,而我周圍卻是烏煙瘴氣,四處都是廢銅爛鐵和煤爐里冒出來的煙與灰。與其在這樣的環境中當工人,還不如下鄉當農民快活。因此,干了一年半后,我沒有與家人商量,便自行報名去了知青農場,成為一名真正的農民。兩年半后,隨著高考的恢復,我有幸成為改革開放后的第一批大學生。后來,我又被國家教委選派到日本留學。但在日本一年不到,我便病倒了,還差點喪命于異國他鄉。

雖然體弱多病,但我的學習成績從小就非常優秀,按現在流行的說法,可以說是從小學到大學,甚至到日本留學都是頂級學霸。在我們那個時代盡管沒有“學霸”這個詞,但在初中和高中時期,同學們都稱我為“小神童”。小學我讀到三年級時遇到了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革命,學校因此停了課。一年半后復課時,我直接跳級進入了縣城里最好的第一中學。初中我們只需讀兩年半,高中讀了兩年沒有畢業,為了逃避上山下鄉,我便去了五金廠擰螺絲。從小學到高中,我總共只讀了七年半的書。高考恢復后,雖然農場不允許我們回城補習,但依靠之前打下的基礎和短暫的自己復習,我還是考入了本省最好的大學,也是當時的國家重點大學。

有些人可能會奇怪,為什么我的初中學習只有兩年半?文革期間,我們縣在1968年夏季暑假開始全面的停課的,那時我剛完成小學三年級的學習。一年半后,即1970年初,學校復課。按規定,我本應就讀小學五年級,但我覺得重讀小學內容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那些基本的加減乘除我早已掌握。因此,在我擔任那一中學教導主任的叔叔的幫助下,我被允許直接跳級進入初中。為了讓學年周期恢復到傳統的夏末結束和秋初開始,我們那一屆的初中學生全都只上了兩年半的課,于1972年9月升入高中。

盡管我的智商較高,但相比之下,我的情商卻顯得有些稚嫩,好似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這一特質不僅為我的家庭生活帶來了不少挑戰,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的職業生涯所能達到的高度。

我的性格缺點和不足之處有很多,其中較為突出的包括任性、直率、急躁和缺乏耐心。在需要細致處理的事務中,我常常表現得急于求成,這種性格特質有時會導致不必要的錯誤和沖突。此外,我對人際交往中的“給予與獲取”的平衡理解不夠深刻,更不擅長運用“先予后取”的策略與技巧。很多時候,我只顧及自己的需求,卻忽略了他人的感受和期望。甚至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我也會斤斤計較,導致因小失大的局面,最終得不償失。

性格上的直率和不善于隱藏鋒芒,無疑是我職業生涯中的一大短板。我習慣于直言不諱,有話直說,這雖然體現了我的誠實和透明,但在復雜的社會互動中,過于直率的表達很容易傷人,同時也讓自己的真實意圖暴露無遺。這種缺乏策略和圓滑的表現,在某種程度上顯得幼稚。一個人如果不懂得適當隱藏自己的鋒芒,或許在日常生活中無傷大雅,但在職場上,尤其是在競爭激烈、生態復雜的環境中,這無異于自己射出一支利箭,最終傷到的卻是自己。

更重要的是,現今的社會生態并非完全以能力論英雄,成功往往需要具備阿諛奉承、圓滑世故、真假參半的政治智慧和社交技巧。有時甚至不得不指鹿為馬、不擇手段,才能打開局面。記得在學校的一次高層會議上,我親耳聽到一位院長坦然說道:“想要拿下博士點,必須舍得投下重磅炸彈。無論對方防守多么堅固,只要投入足夠的資源,就沒有炸不下的碉堡。”他說的“炸彈”當然不是火藥,而是糖衣炮彈。后來,這位院長后來果然步步高升,成為副校長、校長,甚至躋身工程院院士。而我,盡管擔任了兩屆,共六年的院長,最終卻在學院書記和一個副院長的全力圍剿下悄然下臺。

必須承認,我不僅情商不足,而且幾乎沒有任何政治上的雄心。我除了上小學時自動成為少先隊員外,此后就未主動加入過其他任何組織,甚至連成為共青團員的門檻都未曾跨過。事實上,我父親在1957年就已是副縣長,后來還升任縣里的二把手副書記。如果我稍有一點政治抱負,憑借父親的身份和影響力,成為一名黨員應該不會太困難。然而,我從未向這個方向努力過,甚至連一份申請書都未曾寫過。這種對政治的冷淡態度,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我職業生涯的局限,也使我在充滿競爭的職場生態中,注定無法像那些精于鉆營的人那樣一路高歌猛進。

由于情商較低,缺乏政治野心,再加上體弱多病,我常感到自己一生的成就和抱負遠未實現,內心充滿了不甘與失落。我認為自己的才華尚未得到充分展示,而人生似乎就這樣草草地落下帷幕,讓我難以釋懷。

盡管我基本上是一個無神論者,信奉“死后萬事空”的觀念,但內心深處依然渴望能有再活一世,有一切重頭再來的機會。既然在現實中無法實現,我便將這種渴望寄托于小說的虛構世界。在小說中,我試圖通過想象的轉世重生,探索那些在現實中不可能實現的可能性。這也是為何我在《龍兄北弟》中將轉世重生設定為主題之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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