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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廚師

海盜們常常將搶來的三桅橫帆商船改造成雙桅帆船。

喬治船長的“所羅門號”就是這么來的。

經(jīng)過改裝后,前桅裝置橫帆,主桅裝置斜桁帆,主桅的上桅帆裝橫帆,前后方向支撐兩桅的多條纜索上還掛著三角形的支索帆,雙桅帆船因此變得非常萬能。

當(dāng)季風(fēng)盛行的時候,橫帆能充分發(fā)揮作用。

而逆風(fēng)時,斜桁帆和縱帆則可以派上用場。

所羅門號80英尺長,載重150噸,船上裝有10門大炮,理論上最多可以容納90名船員,但此時的所羅門號足足塞了有近120人。

人多雖然方便打劫,但代價就是,船艙內(nèi)部變得異常擁擠。

一到日曬不是那么強(qiáng)烈的晴天,甲板上便鋪滿了想要驅(qū)趕霉味的水手,用喬治船長的話來說,就像是一頭頭待宰的豬玀。

從廚房摔門而出的克勞伊越過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賭錢的水手,來到船長室門口。

此時,脫掉毛絨帽子戴上三角帽的喬治正在和大副“瓊斯博士”商量事情,卻聽到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船長,我是克勞伊,我有事找您。”

“進(jìn)來吧。”

克勞伊的年紀(jì)約在三十五歲左右,這個年紀(jì)對于海盜來說是偏大的。

事實上,很多人自從當(dāng)了海盜之后通常不到兩三年,便會在無休止的海洋航行和血腥的接舷戰(zhàn)中丟掉性命,沒有人始終擁有好運氣,死神是公平的。

幸運的是,他的特殊職業(yè)讓他比普通海盜擁有更長的壽命。

然而就在剛剛,克勞伊感受到了來自新人的威脅。

“船長,那個新來的家伙,您就不覺得他出現(xiàn)得十分蹊蹺嗎?我不認(rèn)為把他留在船上是個好主意。”克勞伊開門見山道。

“當(dāng)然,我知道。”喬治點點頭。

見船長似乎對他的話沒有太大反應(yīng),克勞伊又補充道:“或許,他壓根就沒打算在船上待很久。”

“是的,沒錯。”喬治有些不耐煩地喝了一口加了糖的朗姆酒,對克勞伊說:“如果你過來只是為了說新廚子的壞話,那么你可以省省了。現(xiàn)在用你比豬強(qiáng)一點的腦袋思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讓我們的船靠近圣多明戈,那里常年駐扎著幾艘法國海軍艦船,他們的船速雖然和我們相差無幾,但數(shù)量眾多的炮彈足以彌補我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

克勞伊立即回答道:“我們可以偽裝成商船靠岸。”

站在一旁的“瓊斯博士”嘿嘿笑了一聲道:“如果他們交付了贖金把人接走之后,就對我們狂轟亂炸怎么辦?那幫混蛋可從來不講究什么信義。”

克勞伊一下子愣住,半晌沒說出話來。

“砰!”

喬治將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哼了一聲道:“瞧,這就是我們留下新廚子的原因。還有,你要是擔(dān)心自己的地位受損,就趕緊祈禱那家伙的做出來的東西還不如你喂給我們的豬食。”

與此同時,勞倫斯正在不停地咒罵食材的惡劣。

難怪那幫海盜們一聽到“廚子”就像是眼睛放了光似的。

廚房的儲藏室內(nèi),除了幾袋子土豆還算新鮮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好幾大桶咸肉和餅干。

不過,它和我們?nèi)粘UJ(rèn)知中的臘肉還有很大區(qū)別。

為了保存更長時間,這種咸肉是拿牛肉或豬肉先在高濃度的鹽水里浸透,再一層鹽一層肉地碼放在橡木桶里腌制,最終的味道除了咸也嘗不出別的味道。

餅干也不是我們印象中松脆可口的餅干,叫干餅更合適,就是把死面餅烤干,幾乎不含水分,糟糕的口感可想而知。

好在淡水還算足夠,能夠讓他洗去咸肉上厚厚的一層鹽霜。

至于調(diào)味品,也就是歐洲人常說的香料也留存了不少。

于是,勞倫斯最終決定煮上一鍋“大亂燉”。

把在廚房里所能搜集到的食材經(jīng)過處理都丟進(jìn)那口大鍋中,沒過一會兒,令他覺得分外熟悉的香味終于慢慢飄散了開來。

這時,廚房門口探進(jìn)幾個腦袋。

他們期盼的眼神和時不時砸吧著嘴的下意識生理反應(yīng),無一不反映出他們對于這鍋美食的渴望。

門口的人越聚越多。

他們自從上船后,就從來沒聞過能夠像這般直達(dá)腸胃的香氣。

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嘴里分泌的唾液也比往常要多得多。

他們的眼睛里冒著綠光,就好像已經(jīng)有十幾天沒怎么正兒八經(jīng)吃過飯了。

“好了嗎?新來的廚子。”

“嗚嗚嗚,我快等不及享用這美味了。”

“哪怕只能嗅一嗅這味道,我都能吃下整整三塊該死的餅干。”

就連在一旁等著看新廚子笑話的克勞伊,嘴里都忍不住冒出渴求進(jìn)食的信號。

這……這不對啊!

廚房里不就是那些日復(fù)一日使用的食材嗎,為什么會在他手中散發(fā)出如此誘人的味道?

難道那個新廚子是一個會蠱惑人心的巫師?

接下來的場景毫無懸念。

當(dāng)勞倫斯說可以吃了之后,眾多的海盜像餓虎撲食一般擠進(jìn)廚房,短短幾分鐘內(nèi)就將滿滿一鍋“大亂燉”分得一干二凈。

幾個來遲了的海盜無不捶胸頓足,而后舔著臉懇求其他人,奢望著旁人能分一點給他們。

十分鐘后,海盜們一致發(fā)起投票。

讓這半年來不斷強(qiáng)奸他們腸胃的克勞伊立刻下崗讓位給新人。

眾人的好感度對勞倫斯的好感度也在瞬間飆升到20。

見到眾人頭頂上不斷冒出的“紅心動畫”,勞倫斯幾乎無語了。

不愧是被稱之為美食荒漠的歐洲,更何況是幾百年前的大西洋海盜船。

一個簡單的土豆、咸牛肉和面餅的大亂燉就能讓海盜們流下感動的淚水,就足以證明這個時代的廚子們的水平有多糟糕,就和那些所謂的醫(yī)生一樣,草菅人命卻又正大光明。

就連下定決心絕食的伊莎貝爾,都被那誘人的香氣所吸引。

“你真的不吃?”勞倫斯問她。

伊莎貝爾咬著牙搖了搖頭,“不吃。”

“那真是遺憾。”

于是她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勞倫斯將盛滿食物的木碗帶走,胸腔空了一大塊,就好像錯過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好感度-5】

半分鐘后,勞倫斯去而復(fù)返。

“真的不吃?”

伊莎貝爾:“……”

【好感度+5】

【好感度-5】

【好感度+5】

【好感度-5】

您擱這坐過山車呢?

勞倫斯嘆了口氣,“碗放在這兒,我先走了。”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好感度+10】

待他關(guān)上艙門,那令人眼花的跳動總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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