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獄中秘語
- 重生后,我靠織錦權傾天下
- 番茄店蹦迪選手
- 2842字
- 2025-06-05 14:43:02
大理寺天牢,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霉味與淡淡的血腥氣,與長安城白日里的繁華喧囂恍若兩個世界。冰冷的石壁上,跳動的油燈投下搖曳的光影,將一道道鐵柵欄的影子拉得細長而扭曲。
顧昀盤膝坐在一堆散亂的稻草之上,雖然身著囚服,形容略顯憔悴,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眼神清亮而堅定,絲毫不見階下之囚的頹唐與絕望。
連日來的嚴刑審訊,并未能讓他屈服分毫。刑部侍郎鄭從義的種種威逼利誘,在他眼中不過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他堅信清者自清,也堅信公道自在人心。
只是,他心中唯一牽掛的,是那位因自己而無辜受累的“錦瑟”姑娘。
“吱呀——”一聲沉重的鐵門開啟聲,打斷了牢房內的死寂。
一名獄卒提著燈籠,引著一位身著月白色錦袍的年輕公子,緩步走了進來。
顧昀抬眸望去,待看清來人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李二公子?你怎么會來這里?”他與李墨軒雖同在京城,但因分屬不同衙門,且李墨軒素來醉心風雅,與他們這些官場中人交集不多,除了幾次文會雅集上的點頭之交外,并無深交。
李墨軒對著顧昀拱了拱手,神色平靜,聲音溫和:“顧大人受委屈了。墨軒今日冒昧前來,一是想探望一下顧大人,二是……也有些事情,想向顧大人請教一二。”
獄卒早已被李墨軒用銀兩打點妥當,此刻識趣地退到了牢門之外,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
李墨軒的目光在牢房內簡陋的環境中掃過,眉頭微微蹙起:“顧大人乃國之棟梁,卻無辜蒙受此等不白之冤,身陷囹圄,實乃朝廷之不幸,亦令我輩扼腕嘆息。”
顧昀淡淡一笑:“李二公子言重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朝廷自有公斷,奸佞宵小之輩,也斷難一手遮天。”
“顧大人果然是光明磊落,心懷坦蕩。”李墨軒贊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只是,墨軒有一事不明,還望顧大人能為我解惑。大人與那位名滿京華的‘錦瑟’姑娘,究竟是何淵源?為何那些構陷大人的奏章,會刻意將她牽扯其中?”
顧昀聞言,眼神微微一凝。他知道,李墨軒此來,絕非簡單的探望。他與“錦瑟”姑娘的關系,以及“錦瑟”姑娘的真實身份,恐怕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李二公子想必也聽聞了,沈姑娘……也就是‘錦瑟’姑娘,乃是江南沈氏繡坊之主,其技藝精湛,心懷仁善,在江南時便多有義舉。顧某在江南任職期間,曾有幸與沈姑娘相識,對其才華與品行皆深為敬佩。至于那些奏章為何要將她牽扯其中,想必是因為沈姑娘初到京城,便以其過人才情嶄露頭角,動了一些人的‘奶酪’,引來了一些不必要的嫉妒與構陷罷了。奸佞之徒,慣用此等株連無辜的卑劣手段,也不足為奇。”
顧昀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承認了與沈如織的相識,也點出了沈如織的才華與所受的冤屈,卻并未透露任何更深層次的信息。
李墨軒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玉骨折扇,眼神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他知道顧昀有所保留,但他并不意外。
“顧大人所言,墨軒明白。”李墨軒點了點頭,隨即語氣變得更加直接,“墨軒斗膽再問一句,顧大人可知,沈姑娘那手精妙絕倫的立體刺繡,以及她那獨創的‘錦書繡字法’,是否……與早已失傳的柳家‘玲瓏七巧針法’以及‘云鳳織紋’中的某些秘技,有所關聯?”
此言一出,顧昀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般射向李墨軒!
李墨軒竟能直接點出柳家的針法!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牢房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油燈的火苗在微弱的氣流中輕輕跳動,映照著兩人臉上各異的神情。
良久,顧昀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李二公子何出此言?柳家早已覆滅多年,其織繡絕技亦隨之失傳,早已是人盡皆知之事。沈姑娘的技藝乃是家學淵源,輔以自身聰慧領悟,與那柳家又有何干系?”
李墨軒凝視著顧昀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哪怕一絲的破綻。他輕嘆一聲,道:“顧大人,你我皆是明白人,有些事情,或許不必說得太過明白。墨軒并非有意窺探沈姑娘的隱私,只是……家父信國公,與當年禮部侍郎柳致遠柳大人,曾有同僚之誼。柳家當年蒙受不白之冤,家破人亡,一直是我父親心中的一件憾事。若沈姑娘當真與柳家有所淵源,甚至……是柳家遺孤,那我信國公府,或許能為她,也為當年的柳家舊案,略盡綿薄之力。”
他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似乎并無惡意。但顧昀卻不敢輕易相信。信國公府的立場,在朝中一直頗為復雜,他們與太子一黨的關系也并非如表面那般涇渭分明。若沈如織的真實身份過早暴露,引來的究竟是助力還是更大的災禍,尚未可知。
顧昀沉默了片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李二公子怕是多慮了。沈姑娘的身世清白可查,確是江南沈氏之女。至于其技藝為何與傳說中的柳家針法有相似之處,或許只是巧合,又或許是沈姑娘天縱奇才,于殘篇斷簡之中自行領悟罷了。此事,并無確鑿證據,還望李二公子莫要因此而對沈姑娘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他依舊選擇了為沈如織保守秘密。在他看來,保護沈如織的安全,遠比尋求信國公府那尚不明確的“助力”更為重要。
李墨軒看著顧昀那堅定的眼神,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他心中雖然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篤定了七八分,但也明白顧昀的顧慮。
他微微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也罷,或許是墨軒多心了。今日探望顧大人,見大人精神尚好,墨軒也就放心了。大人身陷囹圄,還請務必保重身體。朝堂之上,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大人很快便能沉冤昭雪,重見天日。”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油紙包,遞給顧昀:“這是墨軒托人尋來的一些上等金瘡藥和幾樣易于克化的糕點,聊表心意,還望顧大人莫要嫌棄。”
顧昀接過,拱手道:“多謝李二公子費心了。”
李墨軒又與顧昀閑談了幾句京中近來的趣聞軼事,以及一些關于詩詞書畫的見解,便起身告辭。
臨走前,他再次深深地看了顧昀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顧大人,有些時候,孤軍奮戰固然可敬,但若能有可信賴的臂助,或許能讓前路走得更穩一些。墨軒言盡于此,望大人三思。”
說罷,他便轉身,在獄卒的引領下,離開了這陰暗的天牢。
顧昀望著李墨軒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李墨軒今日此來,究竟是何用意?他那番關于柳家的試探,僅僅是出于好奇,還是……另有所圖?信國公府,在這場波譎云詭的京城棋局之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他知道,沈如織的處境,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和危險。而他自己,身陷囹圄,能為她做的,實在太少。
他打開李墨軒送來的油紙包,除了金瘡藥和糕點之外,在糕點之下,竟還壓著一張折疊整齊的小紙條。
顧昀心中一動,連忙展開紙條。只見上面用極細的蠅頭小楷寫著寥寥數語:
“鄭從義構陷之證,或在戶部往來賬冊。朔方李懷光,與太子東宮私交甚密,其心腹副將王輔,近日似有異動。珍重。”
落款處,沒有署名,只有一個極淡的、用特殊藥水寫就的梅花印記,與沈如織那“火浣梅魂印”的風格有幾分相似,卻又略有不同。
顧昀瞳孔再次收縮!這紙條……是李墨軒留下的?還是……另有其人通過李墨軒之手傳遞?
戶部賬冊……朔方副將王輔……太子東宮……
這些關鍵的信息,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顧昀的思路!
他知道,這絕不僅僅是簡單的探望。一場更大的風暴,已經悄然來臨。而他,必須盡快將這些重要的信息,傳遞給牢外的沈如織!
但在這戒備森嚴的天牢之中,又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