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皇子,趙極
- 趙氏春秋:從貍貓案開始
- 實驗室的倉鼠
- 2424字
- 2025-01-13 14:31:00
“狗東西,你敢陰小爺?”
泗豐縣大堂上,齊玉壺指著唐成鼻子罵道。
身為一縣之主的唐縣令,沒了往日在齊家人面前的奴顏婢色,一拍驚堂木道:
“大膽齊玉壺,這里是縣衙公堂,豈容你隨意撒野?再敢咆哮賞你三十大板?!?
一向橫慣了的齊大少怒目看著唐知縣,他實在想不通對方哪來的狗膽,居然敢這么對自己。
縣衙后堂,一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不急不緩搖著扇子,笑著朝對面已經(jīng)滿頭是汗的中年人道:
“齊大人,這出好戲怎么樣???”
中年人嘴唇哆嗦一下,開口道:
“還請二皇子高抬貴手,繞過犬子一命?!?
公子哥聞言笑出了聲:
“饒他?令郎草菅人命,罪大惡極,你讓本皇子怎么饒他?”
齊暨低頭不語,公子哥眼神逐漸銳利,繼續(xù)道:
“齊玉壺罪不容誅,你作為父親,又是朝廷命官,非但不將其送官,反而知法犯法,幫其掩蓋。
我不追究你的責(zé)任,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
齊暨抬起頭,壯著膽子道:
“犬子一死,我齊家香火便斷了,這與殺了下官又有何異?”
手握半座北朝的趙極似笑非笑看著齊暨道:
“據(jù)本皇子所知,你府中有兩位婢女,分別喚作桃兒、杏兒,她倆前不久剛查出了身孕。
不管她們肚子里的是兒子還是孫子,總歸是齊家血脈,齊國公的香火斷不了?!?
“二殿下,您怎么會?”
齊暨一臉驚愕,此刻的他總算明白了對方的可怕。
于此同時,縣衙前堂,唐知縣已經(jīng)拿著畫押文書開始宣判齊玉壺的罪狀。
后者呆愣癱坐在地上,直至對方講完,才平靜抬頭道:
“我要見我爹?!?
“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來人,將犯人押入大牢?!?
齊玉壺被衙役拖走。
唐成長長嘆了口氣,他原本是不打算蹚這灘渾水的。
年輕時,他也曾想做個好官,愛民如子,不畏強權(quán)。
可到頭來,終究是被打服了,若不是投靠了齊國公,頭頂烏紗早就沒了。
三個月前齊暨找上自己,急于將貞娘案了結(jié)。
唐成隱約猜到了什么,內(nèi)心僅存的良知讓他給了聶遠(yuǎn)一些提示,可也僅此而已。
就在前不久,聶遠(yuǎn)居然再次蹬鼻子上臉,想讓自己假斬駱輕舟,還說了一通大道理。
唐成自問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一腔熱血的愣頭青了,可最后還是被說服了,用另一個死囚換掉了駱輕舟。
唐縣令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丟官的準(zhǔn)備,可聶遠(yuǎn)一行人的膽大妄為還是嚇到了他。
他們居然把齊玉壺給綁了,還弄出個假陰曹來夜審貞娘案。
即便最后能成功,用一頂六品烏紗換走一個紈绔子弟,怎么看也還是虧。
唐成深知自己仕途已經(jīng)走到盡頭,最后干脆一狠心,決定繼續(xù)跟他們胡鬧下去。
今晚臨行前,縣衙來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位本該待在春臨城的二皇子,不僅親自蒞臨泗豐縣這座小縣衙,還帶來了一臉霉相的齊國公。
唐成跟在齊暨屁股后這么多年,對朝堂局勢有一定了解。
如今春臨明面上由大皇子趙袖執(zhí)政,實則兩位皇子暗地里的爭斗一刻也沒停過。
齊國公齊暨便是大皇子陣營的中堅力量。
當(dāng)今天子年事已高,卻遲遲沒有立太子的打算。
外人皆以為大皇子趙袖是第一人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北朝就是帝王給兩位皇子設(shè)的角斗場。
二人手中權(quán)力半斤八兩,春臨朝堂上的成敗勢必關(guān)乎以后江山歸屬。
心思活絡(luò)者紛紛站隊,齊國公齊暨也參與了其中。
雖然齊暨只是三品觀文殿學(xué)士,但身為開國六公后人的影響力還在,在同氣連枝的六公里也能說的上話。
靠著這份祖宗打下的優(yōu)勢,齊暨如瘋狗一般見人就咬,雖沒造成太大傷害,但足夠惡心人。
二皇子此次前來,想必就是想借齊玉壺一事好好整治一下齊暨。
唐成并不想?yún)⑴c這種權(quán)力爭斗,但有二皇子監(jiān)督,他也沒辦法推辭。
左右為難之際,一名江湖人主動接下了審案的擔(dān)子,自己只需最后拿著供狀定罪即可。
唐成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下來,從一開始就待在后堂老實看戲。
案件審理到一半時,齊暨故意發(fā)出聲響給兒子提醒。
他以為自己夠聰明,不想下一瞬便被二皇子帶來的老仆給按在桌上。
齊玉壺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鉆進(jìn)了陷阱,在一名小胖子的引導(dǎo)下,主動承認(rèn)了所有罪行。
……
后堂,齊暨整個人癱坐在座位上,雙目無神,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此時他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朝堂上那些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他太高估了自己,什么開國六公,只要皇家想對付他,有的是辦法。
趙極并沒有去痛打一條喪家之犬,站起身道:
“齊大人今后作何打算?”
縱使心中悲痛,家中尚有一雙懷有身孕的婢女,齊暨只能站起身行禮道:
“今后聽?wèi){二皇子差遣?!?
趙極看了他一眼,平靜道:
“齊大人,辦完你兒子的喪事,來樞密院報到。”
“是。”
男人機械回答一聲,之后意識到什么,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
只不過此時的趙極已經(jīng)帶著隨從離去,未曾看他一眼。
齊暨猶豫一下,朝著對方背影深深作了一揖。
主仆二人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出了縣衙,坐上事先準(zhǔn)備好的馬車。
矮小老仆忍不住笑道:
“二爺仁義,沒想到這齊暨非但沒有降職,反而因禍得福,官升一品,進(jìn)了更有實權(quán)的樞密院?!?
趙極轉(zhuǎn)動著手中一枚翠玉戒指,沒有說話。
老者干笑一下,繼續(xù)道:
“打一巴掌給顆棗,二爺這招甚妙,只是他沒了兒子,您確定他能對咱們死心塌地?”
男子停下動作,平靜道:
“齊暨是個聰明人,用一個必死的兒子換品階,不虧。
而且我也沒想要他的忠心,只要能咬人就行。”
“二爺高見?!?
老者笑著奉承一句,緊接著面露疑慮。
“只是咱們撬了大皇子的墻角,您就不怕他發(fā)難?”
“他是不會為了一個跳梁小丑跟我撕破臉的,若齊暨真那么重要,何至于到了現(xiàn)在還只是個觀文殿學(xué)士?
老大拿我一個白鈞書,我只挖他一個齊國公,連禮尚往來都算不上。”
“二爺,您忘了,還有一個驚蟄探子?!?
趙極看了他一眼,懶得搭茬。
主仆二人沉默片刻,趙極饒有興趣道:
“這次縣衙里遇到那幾個江湖人,有點意思,什么來頭?”
老人聞言有些意外,低頭答道:
“據(jù)老奴所知,其中一個乃是江湖成名已久一品高手,青玉劍宋玉。
當(dāng)初正是他釀成了西北慘案,咱們動手殺驚蟄探子時他也在場,并沒有插手。
至于其他人,時間有限,暫時沒弄清楚,不過瞧驚蟄的架勢,似乎是沖他們?nèi)サ??!?
“有意思,盡快查清楚,以后興許用得上?!?
“是?!?
老者應(yīng)了一聲,隨后想起什么,問道:
“二爺,我看泗豐縣那個捕頭不錯,要不要吸納進(jìn)伏蟬?”
“這點小事,你做主就行,我記得泗豐縣衙原來有一個伏蟬,叫什么來著?”
“回二爺,田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