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的整個身體變得僵硬，原地搖擺了幾下，便重重地朝他右邊的大塊頭男孩倒去。

左邊逃過一劫的另一個傻大個松了一口氣。

兩人掏出魔杖試圖給馬爾福解咒，卻不得要領。其中一人的魔杖噴出一股強勁的氣流，把馬爾福絲滑的金發吹成一團鳥窩。

馬爾福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只有眼珠驚恐地在眼窩里亂轉。

“實在對不起，”哈利憋著笑說，“我正在試驗咒語呢，你來得真不巧。”

他慢悠悠地給馬爾福解了咒。

馬爾福拼命梳理亂翹的頭發，試圖讓它看上去不那么糟糕，但收效甚微。“得罪一個馬爾福的人通常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故作平靜地說，“但我爸爸讓我跟你搞好關系，波特。你應該感到慶幸。”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德拉科·馬爾福，這兩個人是克拉布和高爾。”

羅恩從馬爾福一進門就開始憋笑，整張臉憋得比他的紅頭發還紅，他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噴出來。

馬爾福連他的發型都顧不上了，氣得渾身顫抖。“你覺得我的名字很可笑，是嗎？不用問你是誰。我父親告訴我，韋斯萊家的人都是紅頭發，滿臉雀斑，而且孩子多得養不起。”

“千萬別跟這種巫師中的敗類混在一起，波特，這叫自甘墮落。”

羅恩用手抹去眼眶里的眼淚，笑得渾身顫抖。“你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笑嗎，馬爾福？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照照鏡子，看看你的一頭雜毛吧，絕對是全校最大的笑話！”

馬爾福漲紅了臉，正要對羅恩說幾句難聽的話，被哈利抬起一只手打斷了。

“是這樣的，馬爾福，”哈利說，“就算我接受你的議和，你充其量只能算我的二號小弟，而羅恩是我的朋友。”

“聽你總把家族掛在嘴邊，不至于連這么基本的等級觀念都不懂吧？別說是對羅恩了，就算見了我的一號小弟達力，你也不允許出言不遜。”

“不過達力正在梅斯廷中學讀書呢，你應該見不到他。”

馬爾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糖果都被震掉了好幾顆。

“波特，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你得把我哄開心了，我才會勉強收你做小弟。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還是說你改變主意了，打算用這些糖果來孝敬我？”

他獰笑著拿起一塊餅干，吃了下去。

“你要打架嗎？校規禁止學生私下斗毆。”赫敏第一次抬頭看向馬爾福。之前她一直低垂著腦袋，似乎也在憋笑。

“可笑，現在誰還管什么狗屁校規？”

馬爾福總算注意到赫敏的存在，好像她之前只是路邊的一顆小石子。

赫敏盯著馬爾福，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刻滿了厭惡。“這只能說明你是個沒教養的混蛋，”她怒氣沖沖地說，“進別人房間的時候不知道敲門，用蔑視別人的口吻說話，還對別人的家庭指指點點。”

她似乎把復習屢次被打斷的憤怒都發泄在了馬爾福身上。

“你又是什么東西？”馬爾福昂起頭來。

赫敏把頭昂得比馬爾福更高。

“我倒想問問，你是個什么東西呢。連理順頭發的小咒語都不會用，只會一個勁地用手壓？你真的是個巫師嗎？”

“說得好，赫敏！”

羅恩拍桌大笑，即使他一個咒語也不會用。

哈利頓時有種被擊中的感覺。其實，他也不會用這個小咒語——他所有的咒語都是戰斗用的，要不然他早把自己的頭發弄順一點兒了。

他搖搖頭，用魔杖對準馬爾福：“你愚鈍到需要我提醒你嗎，二號小弟馬爾福？關于赫敏也是我的朋友這件事？”

羅恩緊隨其后也抽出了魔杖。他的魔杖看上去有點兒舊了，獨角獸毛從杖尖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傳進眾人耳朵里。

“對不起……我不想打擾你們的，我只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只蟾蜍……”

是之前來過一次的圓臉男孩。他看上去嚇得不輕，卻拼命鼓足了全部的勇氣。

“你不是才來過一次嗎？”羅恩嘆息道。

“啊，對不起，我記性不太好……”

馬爾福轉頭看向男孩，蒼白的尖臉上滿是嘲諷。

“喲，這不是納威·隆巴頓嗎？被叔父推下黑湖差點淹死，也沒展現出半點魔法才能的家伙？霍格沃茨什么時候連啞炮都收了？”

“我看蟾蜍這種寵物跟你相配得很，隆巴頓。馬爾福莊園里養的可是高貴的白孔雀。”

馬爾福話音剛落，某種奇妙的變化開始出現在他身上：他全身各處長出跟頭發同色的淺金色羽毛，長勢越來越猛，直到將他整個人覆蓋。

片刻的靜默后，包廂內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納威，我們沒看到你的蟾蜍，”哈利笑得直流眼淚，“不過你可以把這只鳥帶回去做寵物，這可是馬爾福家高貴的白孔雀啊！”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爾福瘋狂地扯他身上的羽毛，但它們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

“因為你吃了我們研發的金絲雀餅干。”

一個新的聲音加入進來，是紅發雙胞胎中的一個。

“真不巧，本來是給羅恩準備的。（羅恩小聲罵了一句）顧名思義，吃下它會全身長滿羽毛。”

“偷著樂吧馬爾福，這一塊金絲雀餅干要賣十個寶石呢，現在給你免費享用了！”哈利快活地說。

他早就有預感，看到金絲雀餅干的那一刻終于確定：弗雷德和喬治就是對角巷除幸運轉盤外最熱門店鋪——韋斯萊笑話商店的創始人，雖然店里永遠只有喬治一個。

哈利并不關注這家店。他是決斗黨，基本不會把寶石花在抽卡以外的地方。但有段時間的決斗場上，總有人用這種餅干偷襲對手。

“你們兩個，快點給我解開！”

馬爾福氣得直跺腳，渾身的羽毛也跟著抖動，但雙胞胎一臉悲憫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做不到。金絲雀餅干還處于試驗階段，沒有解咒。”

“但是別擔心，我們拿自己做過實驗，一個小時后羽毛會自動消失的。”

哈利扭頭看向窗外，霍格沃茨城堡的輪廓在泛黑的天空下若隱若現。

“一個小時！”馬爾福發出女孩子一樣的尖叫，“難不成你要我這個樣子參加分院儀式？”

弗雷德與喬治對視一眼，隨后雙雙咳嗽起來，就好像他們差點笑出聲一樣。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馬爾福鼻翼抽動著，全身上下唯一沒長羽毛的灰色眼睛掃過在場或在笑，或在憋笑的所有人。

“我會告訴我爸爸的，原原本本、一字不落！你們等著卷鋪蓋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