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手機突然震動,以為有司機接單,我趕忙掏出手機。
是張琛發來的信息。
一連十幾條,字字句句都在質問我今日為何讓王冉冉難堪,為何逼得她當眾發病,明明她從來不和我爭搶什么,而我卻容不得這樣一個善良的好姑娘。
我本想嗤笑出聲,無奈臉卻被寒風凍得僵硬。
下一秒,一串陌生電話打來。
接聽后未等我詢問司機車牌尾號,男人熟悉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冉冉,你還有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嚇我,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是王冉冉打來的。
張琛用我從未聽過的溫柔音調,安撫著病床上的女人。
懷中女兒許是聽見爸爸的聲音,忙伸出小手在空中揮舞,黑亮的眼睛中滿是期待和信任。
想到女兒剛出生時發高燒,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我嚇得六神無主撥通張琛電話。
他卻語氣冰冷,斥責我連個媽都當不好,實在不行就把孩子送走,不要天天給他找麻煩。
女兒被送到醫院時,已經意識昏迷,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后來我才知道,發燒那天王冉冉誤食了女兒的奶粉,乳糖不耐脫水住院,醫生說她近期都吃不了刺激食物。
張琛自然因此遷怒我和女兒,只覺得我們是麻煩精。
電話那頭兩人情意綿綿,電話這邊風雨中夾雜著女兒的輕笑,我手指發抖按下掛斷鍵。
我早該明白,白眼狼是喂不熟的。
咬著牙繼續往山下走,嘴里彌漫著鐵銹味,眼見著公路就在眼前。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終于是張琛,接起電話他先是劈頭蓋臉把我訓斥一番,粗重的呼吸聲順著聽筒傳來,要我趕緊滾去醫院給王冉冉道歉。
我一言不發。
女兒突然的啼哭聲讓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下來,卻依舊帶著明顯的不耐煩,“你們在哪兒呢?”
“山路上。”
“什么?”
許是在印證我的話,雷電的轟隆聲突然而至,女兒放聲大哭。
“你沒跟著爸媽回家嗎?真麻煩,等我找人接你……”
男人的話音未落,嬌滴滴的女聲響起,“琛哥,你不要生雅詩姐的氣了,不然遭罪的是孩子啊,雖然孩子媽媽這么狠心……”
我就知道,張琛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話筒對面的怒吼像是要把我的耳膜震裂,“許雅詩!虎毒不食子啊!想和我斗氣竟然不顧孩子死活,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娶你!”
是啊,是他瞎了眼。
他和王冉冉才是破鍋配爛蓋,天生一對。
既然他們郎情妾意,當初又何必選擇我呢?讓我白白浪費這八年時光。
看著懷中小小的一團,我深吸一口氣。
“我們離婚吧。”
我掛斷電話。
恰好等到司機接單,我抱著女兒坐進車里。
出差的律師閨蜜發消息,向我要女兒滿月宴的返圖。
我怔愣片刻,緩緩敲下一行字。
【我要離婚,你能幫我嗎?】
消息反復刪改,卻狠不下心按下發送鍵。
猶豫間,張琛的消息接二連三彈出。
【敢離開張家,你就是沒人要的二手貨,連女兒以后都不會叫你媽。】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到醫院給冉冉磕頭道歉。】
最后一次機會?
從前我生怕張琛同我離婚,只會連滾帶爬到王冉冉床前;可如今看著懷中的女兒,我應該給她一個溫暖正常的家。
我按下發送鍵,順手拉黑張琛。
……
推門回家,紙尿褲和衣服堆滿客廳。
又是遍地狼藉。
手機還在不停嗡鳴。
王冉冉繼續用陌生號碼給我發來視頻。
里面的張琛邊溫柔地把白粥送到她嘴邊,邊噙笑說這粥是自己親手做的。
兩人身體逐漸靠近,視頻卻戛然而止。
我不禁冷笑出聲,把視頻保存到手機后,轉身給女兒沖奶粉。
一連半個月,張琛都沒有回家。
期間,哥嫂電話消息不斷,明里暗里打聽我有沒有把男人哄好。
我只冷淡回復說我們要離婚了。
他們便呼天搶說許家怎么出了我這個不孝女,連個男人的心都留不住。
直到我把他們拉黑。
明明已經盡力同張琛撇清關系,卻在超市大屏看見我和張琛的狗血八卦。
標題是:【海城張家原配生女,公子欲休妻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