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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發光的道士和生病的孩子

德洛警長對這個亞裔男人記憶猶新,他大概是一個月前來到金尼鎮上的,德洛登記過他的信息,這個外鄉人說他叫——江石。

當時德洛認定他是從清國跨洋去加利福尼亞淘金的那些家伙的一員,盡管他并沒有留那種可笑的辮子,但因為江石會說英文,德洛還是好心的為他介紹了一份工作,讓他去鎮子南邊的懷特農場做工。

印象中這個亞裔男人每次來到酒館,總是坐在角落里一個人喝酒,從未多說過一句話。

誰也沒有想到,在此刻這種關頭,這個男人突然站了出來,他手中的杯子甚至都還沒放下。

酒館中所有人,倒的傷的嚇傻的全都看著他,沒人知道他剛才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亞裔男人搖了搖頭,將手中酒一口喝掉,“這種東西在你們這里應該是叫做吸血鬼,不過我還是習慣叫僵尸。”

“咳咳、咳,我說賽力——外鄉人,外面馬棚里有馬,帶上那個對你有意思的凱瑟琳娘們兒趕緊跑吧——當然,如果等會兒你還能活著跑路的話……咳咳。”

倒在地上的絡腮男漢克說話時引起胸口的震動,讓他因疼痛再次猛烈咳了起來。

德洛警長抬手放在亞裔男人肩頭,“聽我說,伙計,別去送死,已經夠糟了……”

但亞裔男人似沒聽到對方說話,只抬手將杯子輕輕放在吧臺上,這才轉身,朝著道格慢慢逼近,他那劍眉之下,一雙眼睛如同星辰明亮而富有神采,眼中目光更是犀利專注,好似能洞穿對面的一切。

隨后停在道格兩米外,亞裔男人突然雙手結出一種奇特的印記,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金光碰到道格的身體,就像是澆上了熱油一般滾燙作響,周身涌起了黑煙。

擁有著道格外貌的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被徹底的激怒了,涌起的黑煙像是薄霧一般朝著亞裔男人靠近,但被淡色的金光阻擋無法靠近。

道格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的嘴角向后拉,露出尖利而且濕漉漉的獠牙朝著亞裔男人發出低沉的咆哮,然后猛地朝著外鄉人撲來。

周圍可以聽到有人在嗚咽,但外鄉人沒有轉身,面對危機未見慌亂,在道格沖到面前,千鈞一發間用加持著金光的右手穩穩的招架住道格的爪子,力大無窮的道格被硬生生的止住了前沖之勢。

“倒是有幾分蠻力。”

亞裔男人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力量,隨后左手結印,伸出食指凌空虛化,口中一聲:

“內有霹靂,役使雷霆——疾!”

話音剛落,一道更加璀璨的金光從外鄉人的手中亮起,瞬間把酒館照耀的如同白晝。

隨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金光如同粗大的閃電傾瀉而下直劈道格的頭頂。

巨大的響聲過后,剛剛還在酒館肆意逞兇的道格頓時僵立不動,面上的猙獰也被定格在這一瞬,周身發黑如同木炭,散發出血肉烤焦的氣味。

隨著啪的一聲傳來,道格仰面摔在地上,再也沒了一絲動靜。

酒館內的金光也在一瞬間散去。

酒館中所有人瞠目結舌。

地上的絡腮男漢克此時整個人靠在酒架上,酒架上的酒落在他身上,可他毫無反應,之前泛紅的臉頰此時已變成了蒼白。

德洛警長雙目鼓著,嘴巴張著,整個人已經僵在了原地。

“上帝呀,上帝呀……”

被吸血怪物嚇得夠嗆的一個老婦人,此時看到這一幕,顫顫巍巍的緊握自己的雙手,她想畫出的十字終究沒有畫出,嘴唇一個勁兒的哆嗦,雙膝緩緩下降,當場跪了下來……

亞裔男人轉過身,在吧臺上依次擺下五枚硬幣的酒錢,抬手將牛仔帽扣在頭上。

再次轉身,朝酒館門口走去。

所有人都看著他離去,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再發出來。

整個酒館,鴉雀無聲。

女酒保凱瑟琳,怔怔地看著那個遠去的男人,低頭,看向吧臺上的五枚硬幣。

良久,她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我告訴過你們的……別招惹這個外鄉人。你們這群蠢貨。”

……

走在回往懷特農場路上的亞裔男人——江石,內心卻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他打開了自己的系統,系統是每個穿越人士的標配,江石也不例外。

一個月前,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江石在自家的宮觀里誦讀著經文,一不留神睡著了,醒來就發現來了這里。

還好隨著江石的穿越配備了系統,江石不知道別人的系統是什么樣,但他的系統是一本虛幻的書,可惜這本書固定在自己身前一尺無論怎么移動腦袋都看不到封面朝下的書名,江石想起自己道士的身份,為其取名為道法天書。

從江石看到這書的第一眼它就是打開著,第一頁就是目錄,目錄上江石感覺應該都是自己在現代社會曾經做過的修行功課和看過的道經,但看上去都很模糊,意識像被封印了一般,想不起里面的內容。

翻完目錄,正文上開始只有一個道教課經中爛大街的金光咒,這個倒是顯示的很清楚,江石照著書中所記載的方式重新修行過后,發現在現代社會毫無動靜的金光咒,在這方世界還真的能夠修煉,剛剛消滅僵尸展現的金光就是江石這一個月修行的成果。

江石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回歸原本的世界,但既然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必須強大自身,除了繼續修行通過打怪爆技能也不失為一種變強的手段。

剛剛消滅那個僵尸,將道法天書上金光咒的進度條一下子增加了好長的一截,勝過江石一個月的修行。

沒有人能抗拒超凡力量,江石決定先在這里定居下來,等自己有了自保的能力以后在走出金尼鎮這個新手村。

江石工作的懷特農場距離鎮上大概7.8英里,等江石走回農場,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遠遠就看到了前面莊園一絲昏暗的燭光,這也許是方圓幾十公里內的唯一的光亮,雖然非常不起眼,但是江石卻依然覺得溫暖人心。

“江石,你終于回來了!”

一棟二層的老式房子坐落在莊園的正中,門口處一個金黃色卷發的小女孩看到江石的身影,露出明媚的笑容,朝著江石顫顫悠悠的走了過來。

江石站在原地伸手扶住小女孩兒的胳膊,看著她虛弱的臉頰,如同藍寶石一般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瑪麗,你這時候早就該睡覺了。”

門口出現了一位年輕的女士,穿著白色的裙子,寬大飄逸的裙擺襯托出纖細的腰肢,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此時正面帶歉意看著江石。

“很抱歉,江石,瑪麗一直不肯睡覺,說要等你講那只猴子的故事,我也拿她沒有辦法。”

江石抱起小女孩兒走進溫暖的屋子,在松軟的羊毛地毯上放下她,對著年輕的女士說道。

“沒關系的,懷特太太,我先送她去睡覺,然后再去收拾馬廄。”

卡莉女士露出慶幸的表情,用驚喜的語氣說道。

“謝謝你,江石,瑪麗很喜歡你,很感謝你能抽出時間陪伴她,對了,你有沒有吃飯?廚房里還有一些晚飯剩下的麥餅。”

江石牽著小女孩瑪麗的手,禮貌的回答。

“不用了,懷特太太,我已經在鎮子上吃過了。”

江石將小姑娘放在床上,直到她那柔弱的身軀讓蓬松的被子所包裹,才對一臉期待的小女孩說道。

“瑪麗,你的身體很差勁,所以該睡覺的時候睡覺,該運動的時候運動,等你身體康復才可以去更遠的地方,才有機會去看你喜歡的猴子,好嗎?”

小女孩畢竟才6歲,睜著明亮的眼睛盯著江石。

“我答應你,但是你講的故事太有趣了,我實在是期待的無法入睡。”

“講一段嘛,等你講完,我就乖乖睡覺,好嗎,江石?”

小女孩祈求道,滿臉的懇切恐怕沒有人能夠抵擋。

“好吧好吧……”

“上次我們說到那只叫做孫悟空的猴子被派往蟠桃園看守蟠桃,突然有一天來了7位仙女……”

江石哄睡孩子后走下樓梯,這個年紀的孩子精力旺盛,但是累了以后睡的很快。

下樓時又在樓下的大廳看到了美麗動人的懷特太太。

“謝謝,江石,瑪麗有時候很固執,自從她父親走后,也只有你才能讓她乖乖去睡覺了。”

“瑪麗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

懷特太太站起身。

“要不要來杯紅茶?”

江石移開視線,點了點頭,之前劣質的酒精味還在口腔里縈繞,能沖刷一下最好不過。

懷特太太邀請江石在餐桌旁坐下,遞上了剛沏好的紅茶,茶具很精美,搭配的點心看起來也不錯。

“加糖還是加奶?”

“都不需要,懷特太太,你有什么事,請直說吧。”

江石畢竟是個道士,當然也有喝茶的習慣,但是添加其他東西還是免了,他又不是從唐朝穿越過來的,加料的茶敬謝不敏。

“瑪麗的身體很不好,我一直擔心她撐不過這個冬天,但自從你來了以后,她的心情和身體都好了很多,非常感謝你。”

江石放下茶杯,平靜的說道。

“她會康復的,懷特太太你不應該把她當成一個病人,一味地遷就并不能讓她放松下來。”

“只要她心情好起來,才有足夠的精力去對抗疾病。如果你們都這么悲觀,我想不到這個孩子還怎么堅持下去。”

懷特太太抽泣著,面對著這個外鄉人流露出母親的擔心與害怕。

瑪麗的眼睛就像湛藍色的寶石,而她的母親更勝一籌,就像清澈的湖泊。

“是的,是的,我明白,但還是要感謝你。”

江石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位悲傷的母親,只是靜靜的喝完杯中的紅茶,起身告退。

“天色不早了,懷特太太早點休息吧,我還要去收拾馬廄。”

“哦,江石,你也忙碌了很久,馬廄我讓老查理安排尼各去做吧,你也早點休息吧。”

“謝謝你的好意,懷特太太,但是,我自己的工作我還是希望由我自己完成。”

說完,江石向女主人提供的紅茶表示感謝,離開了房子向農場的馬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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