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你來啦!外面的那些銀子你都看見了吧?”
“嗯,殿下出手,果然與眾不同,這么快追回這么多稅銀,我想陛下知道以后,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哪里哪里,如果沒有葉大人你出手,我怎么能追得回來呢?這里頭有你的功勞啊。”二皇子看上去非常開心。
瞧見他這副嘴臉,聯想到慘死的那么多人。
一團無名之火從葉傲天的心底躥起來,“不敢不敢,下官不敢貪功,但有一件事,下官有些疑惑。”
“什么事?”
“死這么多人!難道,殿下不曾過問嗎?”
“這死人的事,那是刑部的分內之事,應該歸葉大人你管,我操什么心呢?”葉傲天這問題在二皇子的預料之內。
二皇子看上去非常無所謂,好像這些人的死,跟他都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確實是我們刑部的分內之事,但我想殿下,你如今一定非常心疼,一下丟這么多錢,晚上不容易睡得著吧?”
既然沒法讓二皇子得到良心上的譴責,那葉傲天必須得直戳他肺管子。
葉傲天很清楚,這三千六百多萬兩,雖大多數是查抄這些鹽商的家底,但要是沒有查鹽稅這事。
那這三千六百多萬兩,最后肯定大部分是要落到二皇子這些人的口袋里。
葉傲天說的二皇子丟這么多錢,根本沒說錯。
“呵呵,我丟什么錢?這些錢,都應該是朝廷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葉大人,你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殿下不放在心上就好!既然此間事已畢,那咱們準備回京吧?”
“好,那回京吧。”
表面上,二皇子好像漫不經心,完全不在乎一樣。
但從他的微表情里,葉傲天已經看出來,這家伙的確心疼。
這算是,葉傲天給他稍微找了點心理平衡。
不然的話,這事真讓葉傲天如鯁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葉傲天來時,只是一條官船而已。
但回去時,又多加四條船。
這四條船上拉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葉傲天到達京城時,碼頭上站滿前來迎接的各級官員。
葉傲天與二皇子下船時,這些官員一個個全都上來祝賀。
“恭喜殿下,此次前往江南追繳鹽稅大獲成功!”
“陛下得知后龍顏大悅,派我等親自來碼頭迎接二位。”
“恭喜殿下立下大功!”
“恭喜殿下!”
“哎,諸位大人言重,此次前往江南追繳鹽稅,非我一人之功!”
“如果沒有葉大人的布局,父皇交代的差事不會這么快完成啊。”
眾人都在恭喜二皇子,沒有一個上來恭喜葉傲天的。
見葉傲天一直沉默不語,二皇子把話題引到葉傲天這兒。
“殿下過獎。”
葉傲天沒有在這事上多說,葉傲天更知道在這里多說沒什么意義。
“二位,咱們回宮,陛下等著二位呢。”
“走吧,葉大人,咱們進宮向父皇復命。”
“殿下請。”
等兩人來到皇宮時,大奉皇帝破例在正殿接見葉傲天和二皇子。
一般情況下,大奉皇帝接見臣子都是在御書房,很少有在正殿接見的。
這次,由于葉傲天和二皇子,功勞實在太大,替朝廷追回三千六百多萬兩的稅銀。
是以,大奉皇帝才破例在正殿接見。
“兒臣參見父皇。”
“臣參見陛下。”
見到大奉皇帝后,二皇子一臉驕傲地向大奉皇帝行禮。
葉傲天則在一旁仍然面無表情地行禮。
“平身吧。”
“謝父皇。”
“謝陛下。”
“此次你們二人,為朝廷追回三千六百八十余萬兩的稅銀!”
“可謂是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朕一定要好好重賞你們二人。”
能看得出來,大奉皇帝確實很高興。
畢竟,國庫每年的總收入才堪堪到一億兩白銀。
葉傲天和二皇子,這等于是一下子給國庫找回四個多月的收入,確實是一份不小的功勞。
“兒臣不敢,為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本分,臣不敢乞求父皇賞賜。”
“不,要賞!要重賞!朕要……”
“陛下,臣有話說。”
滿朝文武敢打斷大奉皇帝說話的,恐怕挑不出三個人來,葉傲天算是其中一個。
見葉傲天這么說時,二皇子都愣了下,用余光瞥葉傲天一眼。
這時,他最擔心的是,葉傲天把事兒徹底捅破。
葉傲天要是這么做,那二皇子就麻煩啦。
但如今,當著大奉皇帝的面,他不敢說什么。
“哦?傲天你有什么話說?”
“先請陛下過目。”葉傲天說著,從懷里掏出一份奏折,遞給身旁的太監。
這太監把奏折給到大奉皇帝后,大奉皇帝打開看一下。
結果,剛看完前兩頁,大奉皇帝的臉色一下就垮下來。
“葉大人,你到底給父皇看什么了?”
“殿下不必慌張,放心吧,不是參殿下的。”
見大奉皇帝表情變化,二皇子膽都快被嚇破。
他太熟悉大奉皇帝的表情變化意味著什么。
這說明,大奉皇帝心里非常生氣。
二皇子這才悄悄地問一下葉傲天。
當聽到葉傲天說不是參他時,才松一口氣。
“你這奏折當中,所說的是真的?”
“陛下,臣在奏折當中所說的,都是臣親眼所見,千真萬確!請陛下明察!”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這江南七省的百姓,難道都在過這種日子?”
“啪!”大奉皇帝說完,將葉傲天的奏折拍到桌上。
“回陛下,臣去過的江州鄉下是這番景象!”
“至于其他地方,臣讓手下去查看過,跟江州鄉下是一模一樣的情況。”
“這江南七省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已對當地官員失望,進而對朝廷失望,對陛下失望,此事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