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涵兒祝愿老爺您能大功告成。”涵兒輕輕彎了彎腰，可話語里全是應付的意思。

“你不信任我，是吧？”秦遠挑了挑眉毛。

“哪能呢，涵兒對您可是堅信不疑呢。”

“那剛才我要跟你借錢時，你還認為我是要去玩耍，這就算信我？”

“這怎么能怪涵兒呢？老爺您自個兒想想，您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兒！”涵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架勢，好像隨時要把他的陳年舊賬再數落一遍。

“咳咳咳，那些糊涂事兒，跟我現在可沒半點關系了。”秦遠小聲辯解著。

“老爺，您說什么呢？”

“哦，沒事兒。既然是這樣，涵兒要不要和我來個打賭？”秦遠眉毛一挑。

“打賭？”

涵兒立刻警覺起來。

“不賭錢，不賭錢。”

秦遠連忙擺手，思考片刻后說：“如果我能做出一杯讓你滿意的茶……你就無條件聽我一次吩咐，反過來也一樣。賭不賭？”

“既然老爺有這份閑情逸致，涵兒自然奉陪。”

……

“駙馬爺，涵兒小姐，奴才回來了！”沒多久，胖老板提著個袋子小跑過來。

“駙馬爺，您看看這個能用嗎？”胖老板小心翼翼地打開袋子。

秦遠走過去抓了一把，幸運的是，可能是因為前陣子一直陰天，氣溫也不高。

這些陳年茶葉雖已不那么鮮亮，但湊合著還能用。

“嗯，還行。”

秦遠點點頭：“你們去找兩口鐵鍋來。”

“找鐵鍋？”

老板愣住了，不明所以。

“還不快去？”涵兒見他們不動，挑眉喝道。

“是是是！”老板連連點頭。

不久，就帶著兩口鐵鍋回來了。

按照秦遠的指示，兩口鐵鍋在廚房第一個鍋旁邊支了起來。

第一個鍋溫度最高，其他兩個依次遞減。

秦遠把手放在離鍋底一兩厘米的地方，試了試溫度，覺得合適后，抓起一把茶葉扔進鍋里。

然后用自制的茶掃在鍋里轉圈攪拌，茶葉迅速翻滾，均勻受熱，蒸發水分。

因為這些茶葉已經采摘了一段時間，所以第一道工序很快就完成了。

“老板，駙馬爺這是干嘛呢？”

“你問我？我哪知道。”

旁邊的老板他們小聲議論著。

涵兒那好看的柳眉快擰在一起了：“老爺，您到底在干嘛？”

“我不是說了嗎？給你做種新茶葉！”

“新茶葉？就……”

涵兒還想說點什么，鼻子微微抽動，一股茶葉的清香在屋內彌漫。

作為侍女，她見識過許多價值不菲的茶葉，面對這股茶香，不知怎的，喉嚨動了動。

這讓她的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秦遠覺得差不多了，手腕一抖，將鍋里的茶葉全掃進了溫度較低的第二個鍋里。

這一步主要是繼續殺青和揉捻。

當葉片揉搓成條，溢出的茶汁附在葉面上時，他又將其掃入最后一個鍋中。

這就是最后的步驟了。

這時的茶葉已相當柔軟，用茶掃將茶葉掃起，再一抖就灑回鍋里，如此反復，將殺青脫水與揉捻成型結合在一起。

直到茶葉炒至大約三四成干，淡雅的茶香再次飄出，這才出鍋晾曬。

“這就完了？”

涵兒靠上前，仔細打量著這些不同于平常的茶葉。

“對。先讓它們在這兒曬一曬，你們先去燒壺開水來。”秦遠隨手把掃茶的刷子扔在一旁，揉了揉發酸的手臂。

店小二很機靈地接下了燒開水的任務。

“燒開水？不是該煮嗎？”涵兒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雖然也能煮，但你不試試新方法嗎？”秦遠淺笑著問。

“老爺都這么說了，涵兒自然滿心期待了。”涵兒微微彎腰行禮。

……

沒多久，茶葉曬好了，水也燒開了。

“駙馬爺，這是些調味品。”掌柜周到地端上各式各樣的配料。

“收回去，收回去。”秦遠連忙擺手拒絕。

加了這些，那只能叫茶湯，可不是茶水了！

隨即他取來一只茶杯，放入炒好的茶葉，直接用滾水沖泡。

隨著茶葉在水中緩緩展開，那屬于茶的獨特清香瞬間彌漫在每個人鼻間。

涵兒眼睛瞪得圓圓的。

“老爺！這也算茶水？不講究三泡四泡嗎？茱萸、陳皮、薄荷、鹽這些調料都不放？更不用提好水好炭和精致的小爐子了！”

“這除了用的是茶葉，跟咱們平時理解的茶有啥關系嗎？”

“應該說，這才是真正的茶水！”

秦遠先拿起一只茶杯，放到唇邊，吹散了騰騰的熱氣。

然后輕輕啜了一口。

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這才是他記憶里的茶水啊！

什么茶湯，都是歪門邪道！

“請吧。”

回味了一會兒，他示意涵兒他們可以品嘗了。

“好吧。”

涵兒本想抗拒，眼前的這根本不能稱為茶的東西，但作為侍女的驕傲促使她第一個端起了茶杯。

茶水流過喉嚨。

涵兒沉默了良久。

“涵兒，怎么樣？”秦遠又喝了口茶，一臉志在必得。

“呼~”

涵兒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看著清澈的茶水說：“口感濃郁醇厚，一股清新茶香環繞口中，甘甜如蘭花，幽香而不刺鼻。”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調料，更顯出茶本身自然純樸的香氣。

“我認輸。”

她爽快地承認：“不知老爺要我做什么？”

“這個不急。”秦遠擺手：“你覺得憑這種茶，能不能賺個盆滿缽盈？”

“涵兒不清楚。”

涵兒搖搖頭，看向秦遠的眼神有些復雜：“但如果確定的話，這種茶應該會很受歡迎。”

接著，她的目光轉向旁邊的掌柜和小二：“剛才炒茶的過程，你們都看清楚了吧？”

“涵兒小姐，我們都是殿下的人，絕不會往外說的！”掌柜還沒明白涵兒的意思？

“這樣最好。”

教訓過掌柜后，涵兒收回目光：“駙馬爺是要賣這種茶葉嗎？”

“怎么可能，現在這款茶根本沒人知道，怎么賣？”

秦遠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打算開一家茶館。”

“茶館？”涵兒低語重復。

“走吧。”

“去哪兒？”

“當然是帶著茶葉回家找蕊兒了，難不成你有錢開茶館？”

“涵兒不過是個侍女，駙馬爺別太抬舉涵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