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守望者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
但她知道,這場較量還遠未結(jié)束。
守望者固然狡猾,但她絕不會退縮!
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下一秒。
小雪眼眸驟縮,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家伙一定還沒走遠!”
她猛地轉(zhuǎn)身,對著手下大聲下令:
“立刻去追!務(wù)必把他給我?guī)Щ貋恚 ?
“是!”
緊接著,他們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出門去,鉆進警車。
轉(zhuǎn)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葉千尋卻在此時,突然僵住了身形。
她眼神一凜,像是想起了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
接著,腳步急促地朝著審訊室奔去。
小雪見狀,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趕忙跟了上去。
審訊室里。
那瓶曾被鴨舌帽男子拿在手中、險些用來縱火的不明液體。
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桌上。
葉千尋幾步上前,一把將它拿起,迅速擰開瓶蓋,湊近鼻尖聞了聞。
剎那間。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隨即轉(zhuǎn)為深深的懊惱。
“這根本不是什么酒精,也不是汽油。”
葉千尋喃喃自語:
“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瓶水而已。”
意識到這點,她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小雪滿臉震驚,湊過去聞了聞,確認后瞪大了眼睛:
“怎么會這樣?這怎么可能?”
“太可怕了,林寒這家伙……”
葉千尋低聲呢喃,對林寒的手段,她心底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佩服。
她緩緩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氣。
“我們都被林寒這小子給騙了。”
她的聲音里滿是無奈!不甘!
小雪站在一旁,眉頭緊鎖:
“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快跟我說說。”
葉千尋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推斷詳細地告訴了小雪。
聽完之后,小雪的臉色變得煞白:
“原來我們從一開始就掉進了他的陷阱?這個林寒,也太狡猾了。”
“他設(shè)了個局中局啊。”
葉千尋搖著頭,滿臉苦澀。
“那個鴨舌帽男子的真實目的,根本不是來找資料、縱火銷毀證據(jù)。”
“林寒派他來,唯一的目的就是引開所有稽察的注意力。”
葉千尋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這樣,他就能趁機親自出手。”
小雪呆立當場。
震撼!
惶然!
好半天才喃喃出聲: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對手啊!”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透著難以掩飾的驚愕:
“咱們面對的,簡直是個可怕的天才罪犯。”
“演技出神入化,偽裝成我們的人,混進來,我們竟無一人察覺。”
小雪回想起之前的場景,心有余悸:
“智商更是高得離譜,整個布局環(huán)環(huán)相扣,精妙絕倫。咱們絞盡腦汁策劃的行動,在他眼里就像透明的一樣,每一步都被他算得死死的。”
“從安排鴨舌帽男子吸引我們注意,到自己趁機潛入證物科,一切都進行得那么順利,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小雪頓了頓,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波瀾:
“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出他的算計!這種對手,實在是太恐怖了。”
葉千尋微微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
“我早就說過,林寒此人絕非等閑之輩,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否則處處是陷阱!”
小雪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不甘:
“可即便如此,我就不信,小姐您堂堂遠東第一女神探,還抓不住一個罪犯?”
葉千尋。
這位向來以“遠東第一女神探”之名傲立于世的傳奇人物。
骨子里透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
自信!
聰明!
睿智!
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眸,似乎能洞悉一切。
世間任何罪行罪犯,在她面前都無處遁形。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此刻。
她那黯淡的臉色,微微佝僂的身形,與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判若兩人。
眼中,往日的銳利光芒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與失落。
今晚。
她以為憑借自己超凡的智慧和縝密的布局,足以將守望者林寒收入網(wǎng)中。
可現(xiàn)實卻狠狠打臉。
將她的驕傲與自信擊得粉碎。
“我自詡聰明過人。”葉千尋長長一聲嘆息:
“卻沒想到,這次竟被林寒耍得團團轉(zhuǎn)。”
她微微搖頭,臉上寫滿了自嘲。
小雪站在一旁,看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小姐如此失落,心中滿是心疼。
她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幾句,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千尋抬起頭,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思緒飄回到了過往的輝煌時刻。
那些被她偵破的疑難案件。
那些被她親手送進監(jiān)獄的罪犯。
曾經(jīng)的榮耀如今卻成了此刻刺痛她的利刃。
“我一直太自負了,以為自己無人能及。”
“我以為我就夠聰明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比我更狡猾、更聰明的人。”
她緩緩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葉千尋緩緩睜開眼睛。
眼神中雖然依舊帶著一絲落寞。
但卻多了一份堅定。
“這次的失敗,我不會忘記。”
她咬了咬牙,語氣決絕,
“林寒,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小雪瞧著失落的葉千尋,趕忙勸慰:
“小姐,您可千萬別氣餒。他們已經(jīng)追出去了,那家伙肯定跑不遠,估計很快就能把他捉拿歸案。”
葉千尋卻只是疲憊地擺了擺手,聲音低沉無力:
“算了算了,都撤回來吧,不必再追了。”
小雪瞬間愣住。
滿臉疑惑,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下意識問:
“為什么呀?”
葉千尋抬眸,目光透著洞悉世事的冷靜:
“你想想,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監(jiān)控捕捉到他的臉,也沒人確切看到是他進入證物科翻找東西。所以,即便抓到他,又能證明什么呢?我們有鐵證證明他就是守望者嗎?”
小雪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滿心不甘,只能緊咬下唇。
明明被對方耍得團團轉(zhuǎn),此刻卻無可奈何。
這種滋味,特別不爽。
但葉千尋的話又句句在理,讓人無從辯駁。
僵持片刻。
小雪只得咬咬牙,滿心不情愿地拿起對講機道:
“所有人都撤回來吧,不必再追了。”
說罷,她長舒一口氣。
懊惱!
失落!
仿佛一個打了敗仗的士兵。
不甘!
憤懣!
……
林寒從稽查局瀟灑的走出。
身影融入夜色籠罩的街道。
腳步輕快。
來到一處隱蔽的角落。
林寒迅速將身上那套稽查制服脫下,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活動了一下肩膀,舒展了一下身體。
慶幸!
輕松!
釋然!
他們果然沒有成功提取出自己的指紋。
在證物科。
倒是讓他找到了一份《守望者的視頻指紋提取失敗》的報告。
看到那份報告的那一刻,林寒徹底明白了。
所謂指紋提取成功,不過是葉千尋設(shè)下的圈套。
引他入局的圈套!
“葉千尋啊葉千尋,你這計謀雖妙,卻也在我意料之中。”
林寒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其實。
從一開始,他就料到這可能是個陷阱。
但這是個陽謀,無論風(fēng)險多大,他都必須親自去證物科一探究竟。
只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他此刻甚至能看到此刻警局里葉千尋的模樣。
想象著她發(fā)現(xiàn)計劃落空后,捶桌子、拍板凳,滿臉失望與懊惱的神情。
一念及此。
林寒不由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在這場貓鼠游戲中。
似乎每一次,葉千尋看似勝券在握,最后都以失敗告終。
這時。
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劃破夜空。
林寒抬眼望去。
街道的另一頭。
數(shù)輛警車風(fēng)馳電掣般呼嘯而去。
警燈閃爍!
朝著四處奔襲。
林寒不慌不忙,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透著戲謔。
警車迅速駛過他所在的小巷,帶起一陣狂風(fēng)。
林寒微微瞇起眼睛,注視著警車遠去的背影。
沒過多久。
那些警車又一股腦地折返回去。
警笛聲,警燈都關(guān)閉了。
完全失去了剛才追擊的氣勢。
林寒輕舒口氣,轉(zhuǎn)身走出小巷。
大搖大擺地走在街燈昏黃的街頭,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林寒回到家。
將滿是驚險的一夜拋諸腦后。
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臉上。
林寒悠悠轉(zhuǎn)醒,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精神飽滿。
哼著小曲。
洗漱。
換衣。
出門!
前往稽察局。
警局。
一切平常。
各忙各事。
林寒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剛坐下不久。
同事張俊湊了過來。
“林哥,葉神探找你。”張俊神色神秘,眼中透著好奇。
林寒平靜問道:“她要干嘛?”
“我哪能知道?”張俊攤開雙手:“她讓你去你就去一趟唄,說不定有重要任務(wù)派給你。”
這時。
李國棟也湊了過來,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臉上掛著調(diào)侃的笑。
“你小子,該不會是你暗戀她的事被人家知道了吧?”
“胡扯!”林寒一瞪眼。
“如果不是,那就是你暗戀她助理的事被她知道了。”
“哼……”
自葉千尋來到靖寧稽察局后,便挑選了一批親信,組建特別行動小組,專門執(zhí)行機密任務(wù)。
像李國棟、王偉隊長,張俊這些和林寒較為熟稔的人,都被排除在昨晚的行動之外。
一旁。
李國棟又催促道:
“快去吧,別磨磨蹭蹭的,別讓葉神探等急了。”
林寒心里自然清楚。
葉千尋找自己,肯定與昨晚的事有關(guān)。
大概率又要詢問自己昨晚的行蹤。
林寒神色不變,沒再多說什么,整了整衣服,徑直朝葉千尋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門前。
林寒抬手敲門。
得到應(yīng)允后,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nèi)。
葉千尋正坐在辦公桌后,神情冷峻。
見林寒進來,她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他。
“葉神探,找我有什么事嗎?”
林寒語氣平和,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葉千尋并未立刻回答,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冷冷開口:
“有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寒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微微皺眉,眼神中滿是疑惑: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二人之間。
一場無聲的心理博弈,再次拉開帷幕。
“咱們都是聰明人,非要我把話說那么直白嗎?”
葉千尋聲音很是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說罷,她緩緩起身。
椅子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響。
雙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朝著林寒逼近。
走到林寒面前,葉千尋目光從頭到腳將林寒細細打量一番。
板著臉。
無比嚴肅地問:
“昨天晚上,你人在哪里?”
林寒太清楚葉千尋會這么問了。
回想起昨晚。
自己巧妙避開葉千尋精心設(shè)下的圈套,還反過來將她戲耍了一番。
就知道。
今天肯定不會輕易過關(guān)!
此刻。
看著葉千尋那充滿壓迫感的模樣,林寒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厭煩。
這女人,還真是招人厭煩。
見林寒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卻并不回答。
葉千尋的怒火“噌”地一下躥升起。
向前一步,幾乎與林寒鼻尖相對。
猛地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吼道:
“馬上回答我!昨天晚上!你人在哪?說!”
林寒滿臉無奈的撇了撇嘴。
又來這套?
“葉神探,你就這么喜歡追著我不放?每天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葉千尋強壓著內(nèi)心的怒火,咬牙切齒道:
“林寒,你最好端正態(tài)度,這不是玩笑,更不是無聊的問題,我之總部派來的,你要是繼續(xù)這么不配合,你知道后果!”
林寒聳了聳肩,心里暗自腹誹:
我昨天晚上在哪,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別白費力氣了,你就是找不到證據(jù),才這么氣急敗壞!
葉千尋緊緊盯著林寒。
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見林寒始終沉默。
葉千尋情緒愈發(fā)激動,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個度:
“趕緊給我老實交代!昨晚!你!到底在哪?”
林寒不慌不忙。
鎮(zhèn)定自若。
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略帶挑釁的笑意。
頓了頓。
才不緊不慢地說:
“昨晚……呵呵,我當然是在家睡覺了。”
他心里清楚。
要是像上次一樣,說自己在家看書、看電視之類的話。
眼前這個難纏的葉千尋。
保準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繼續(xù)追問看的什么書?什么內(nèi)容?
電視看到第幾集?哪個頻道?
要是自己說出去吃夜宵?唱歌消遣?
那她就更沒完沒了,指定得索要消費憑證、追問具體地點。
思來想去。
還是這句“在家睡覺”最為穩(wěn)妥。
林寒心里更清楚。
葉千尋在自己家里安裝了竊聽器和監(jiān)控器,也知道自己昨晚出去過。
可即便如此!
又能怎樣?
他偏要這么明目張膽地撒謊。
他倒要看看,葉千尋能拿他怎么辦?
難不成他真敢直接戳穿他?
在他看來,葉千尋雖然手段了得,聰明非凡。
但這次,他有信心跟對方周旋到底!
葉千尋死死地盯著林寒,試圖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找出一絲破綻。
他深知林寒為人狡猾,絕不會輕易就范。
短暫的沉默后。
葉千尋冷哼一聲,雙手抱在胸前道:
“在家睡覺?你確定?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
林寒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
“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唄,我沒什么好隱瞞的,昨晚就是在家睡覺。”
葉千尋斬釘截鐵地反駁道:
“你撒謊,你昨晚根本就沒在家。”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十分篤定!
林寒心中早有預(yù)料。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緊不慢地反駁道:
“我昨晚在不在家你怎么知道的?難道……葉神探你在我家安裝了監(jiān)控?”
這話擲地有聲。
葉千尋頓時感覺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
想要怒斥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暗中在林寒家安裝監(jiān)控的事,本就是秘密操作,若是承認,不僅侵犯他人隱私,還違反了職業(yè)操守,身為神探,一旦這事傳出去,他的聲譽將一落千丈,整個稽察局的公信力,也會受到影響。
葉千尋只能緊咬槽牙。
暗自憋屈。
縱然她百分百篤定的相信:
昨晚來警局證物科銷毀物證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而林寒,也極有可能就是讓全球都頭疼不已的頭號通緝犯——“守望者”。
可此時。
她卻好像空有一身勁,卻無處施展。
葉千尋在腦海中瘋狂地復(fù)盤著所有線索。
試圖找到哪怕一絲能將林寒扳倒定罪的鐵證!
那些零碎的證據(jù)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
卻始終無法拼湊出完整的證據(jù)鏈。
“林寒,你別得意。”
葉千尋強忍著內(nèi)心的憋屈,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jù),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代價。”
林寒卻絲毫不以為意,悠閑地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
輕笑一聲:
“葉神探,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沒有證據(jù)就別在這里血口噴人,要是沒別的事,我可就先走了。”
說罷,他作勢要往門口走去。
“站住!”
葉千尋大喝一聲:
“你以為我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