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嘆息一聲:“要是找不回來,我一個人負責!畢竟是我沒看住,讓他鉆了空子,肯定不會連累你的。”
張俊聽了,心里稍微踏實了些。
他撓了撓頭,有些猶豫:
“行吧,那咱也別磨蹭了,趕緊找吧,但愿能盡快把那家伙找回來。”
語罷。
張俊如無頭蒼蠅般沖出醫院。
逢人便打量,腳步匆匆。
林寒則不緊不慢地踱步到醫院門口。
冷眼瞧著張俊的身影漸漸沒入人潮。
他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點燃。
煙霧繚繞。
他微微瞇起眼,似笑非笑的笑容里,像是對張俊的徒勞,感到可笑,又像是在為自己的布局暗自得意。
煙蒂一扔,用腳碾滅。
林寒雙手插兜,朝著鳳來小區住處走去。
來到住處門口。
林寒剛掏出鑰匙,突然一頓。
不對!
屋里進過人!
林寒深知,自己身為全球頭號通緝犯。
危機四伏,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
他必須時刻保持超乎常人百倍的警覺,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尋常人忽視的細微之處,于他而言可能就是生死攸關的破綻。
只有憑借遠超常人的洞察力,細致入微地觀察力,才能在重重追捕的天羅羅網中覓得一線生機,不至于落入法網。
所以。
他每次出門前,都會在門把手上,悄悄涂抹一層鉛筆灰。
這種粉末肉眼幾乎難以察覺,但只要有人觸碰,粉末就會沾在手上并留下痕跡。
林寒細一看,門把手上的鉛筆灰,已經被蹭掉,不見了。
目光再向下。
落在門口的腳墊上。
那原本蓬松柔軟的地墊,此刻上面的絨毛似有被壓過的痕跡,隱約呈現出兩只腳印的輪廓。
那絕不是他自己的鞋子留下的,因為他出入從來不踩地墊,那是他的一個警覺設計!
林寒趕忙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紫外線手電筒。
這手電筒是他特意購置,專為檢測家中是否有人闖入而備。
蹲下身。
手電筒的光打在那可疑的腳印上。
剎那間,那熒光清晰地勾勒出腳印的形狀大小。
腳尖朝屋內。
這幾點,足以表明,自己的住所,已被不速之客光顧!
會是什么人?
林寒心中一凜,警覺頓生。
眉頭緊鎖,心中暗忖。
鎖芯完好無損,毫無被撬動的跡象。
這表明,來者要么持有鑰匙,或與自己關系匪淺。
要么,是手段高超的開鎖行家。
正想得入神。
門內傳來“咔嚓”一聲輕響。
林寒下意識地向后連退幾步,準備離開。
此時。
門被從里面拉開,一個熟悉的聲音急切喊道:
“是我!”
林寒定睛一看。
驚愕!
詫異!
難以置信!
“怎么是你?”
沒錯。
門里站著的。
竟是林寒剛剛在醫院放走的四眼!
林寒迅速掃視一圈,確認無人后,閃入屋內。
反手將門關緊。
他眉頭緊皺,一通責備:
“不是讓你跑得遠遠的?來我這兒干嘛?這多危險?要是我同事張俊找來,你就插翅難逃了!你哪怕回自己家也好啊?”
聽到“回家”二字。
四眼面色微微一滯。
神情瞬間黯淡下來。
有幾分落寞。
他緩緩低下頭,沉聲道:“家?我哪還有家啊,為了給小小治病,房子早賣了,如今……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說話間,他的眼眶已微微泛紅。
似乎在努力抑制著內心的悲戚。
林寒聽到“小小”這個名字,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問:
“小小是誰?”
四眼抬起頭,眼中滿是詫異,難以置信地反問:
“大哥,你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連小小都忘了?”
林寒不好多做解釋。
畢竟他不能說出自己是穿越來的實情。
四眼見狀,伸出手想要觸碰林寒的額頭,關切道:
“大哥,你是不是最近受了傷?還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寒一把攔住四眼的手:“你別管這么多,你就告訴我,小小是誰?”
“小小是我們的女兒啊!”
四眼的話,如晴天霹靂。
在林寒心中轟然炸響。
林寒雙眼瞬間瞪大,瞳孔驟縮。
震驚!
錯愕!
“你……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我們的女兒?”
四眼似乎已經接受了林寒失憶的現實。
他眼神中流露出回憶之色。
緩緩道:
“三年前,那個飄著細雨的傍晚,咱們剛畢業,在路邊發現了小小。”
“她被裝在一個紙箱里,剛滿兩歲的她,就那樣孤零零地蜷縮著。”
“紙箱里,還有她父母留下的一封信,信里滿是無奈和痛苦,說小小得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怪病,他們家庭條件有限,為了能給小小一線生機,才不得不狠心將她遺棄在路邊,祈求好心人能救救她。”
“咱們最初本只是怕小孩子凍壞,于是準備收留幾天,就送她去福利院。”
“可是,她那怯生生卻又滿是依賴的眼神,還有那一聲聲稚嫩的啼哭……”
“她會在夜里,緊緊拽著咱們的衣角入睡,我們怎么舍得再把她送走?”
“于是,咱就決定正式收養她,一起陪伴她長大,給她一個家。”
四眼的聲音在顫抖著:
“一開始,小小就像個小天使,粉嫩的小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起來,整個世界都亮了。”
說到此處。
四眼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臉色也變得黯淡。
“可漸漸地,小小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直到上個月,她的病情急劇惡化,醫生說,如果不及時治療,她可能會……”
四眼哽咽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可能會永遠離開我們……”
隨著四眼的講述。
林寒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重現出一個月前醫院的場景。
醫院走廊。
四眼緊緊攥著小小的病情診斷書和一疊檢查單,微微顫抖。
驚恐!
無助!
慌亂!
聲帶哭腔:
“大哥,這可怎么辦呀?小小這病,得 100多萬的醫藥費,就咱們打工上班掙那點錢,拼死拼活干一輩子也湊不夠啊……”
坐在長椅上的林寒,眉頭緊鎖。
沉默片刻。
深深嘆了口氣,堅定道:
“不管怎樣,咱們一定得想辦法救她,絕對不能放棄!哪怕是去偷去搶,也在所不惜。”
隨后的幾天。
兩人向所有認識的朋友親戚都借了個遍。
可最終,也只是杯水車薪。
又幾日后。
四眼急匆匆找到林寒,激動難耐道:
“大哥,我從一個道上混的朋友打聽到個消息,有個法子能掙一大筆錢!小小有救了!”
林寒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一亮,急切追問:
“快說,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