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點的蘆荻區市中心熱鬧非凡，昨晚余瑤作下的孽此刻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甚至連地面都鋪上了一層納米板，沒有人能看見底下發生了什么。

所有和地下污穢食物有關的，哪怕只是一個字，都被完全封鎖。

民眾只知道昨晚蘆荻區遇到了百年難得的地震，好巧不巧坍塌了幾座光明教堂。

其余的，人們該怎么生活還是怎么生活。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需要？”

蘆荻區最大的商業中心，電子產品轉賣店里，余瑤正在瀏覽淚流滿面的通訊器。

“就想買個通訊器。”余瑤順著服務員道。

“請問您需要怎樣的呢？”服務員很熱情，一一介紹，“我們這里有戴在耳朵上的，手上的，手腕上的，手臂上的，大腿上的，腳踝上的，應有盡有。”

余瑤不是很理解，帶在腳踝和大腿上的通訊器該怎么開？平時怎么用？

但余瑤沒問。

她還是習慣性的選擇戴在手腕上，方便操作。

“就手腕上的吧。”

“好的，請問你是否需要配有虛擬鍵盤呢？”服務員繼續問。

“還能帶鍵盤？”余瑤有些微訝。

現在的通訊器技術這么先進了嗎？

那智腦豈不是可以淘汰了？

“是啊，”服務員取出其中一款樣機，就見她輕輕將通訊器放在手腕上，那機器就自動開始與手腕開始匹配，匹配至合適的大小后，自動閉合。

隨后，服務員輕點了其中一個按鈕，果然，在手腕前方出現了一排虛擬鍵盤。

“我們的這款鍵盤，還能移動方向。”說著，就見服務員點住鍵盤一個位置，輕輕移動，鍵盤就被放置她眼前，“包括上下左右，都可以，還可以縮放大小，一直設置到您滿意和喜歡的位置，并且，下一次使用會自動記錄您上一次設置的習慣，當然，這個功能可以人工取消。”

余瑤很喜歡。

“這個多少錢？”她問。

“我們這一款是最新的，現在正在做活動，只需要14500銀幣噢。”服務員笑得和藹可親。

……

余瑤長這么大，除了江涵雁帶著，她基本就沒有自己逛過街。

對于目前的物價，余瑤完全不清楚。

她的目光飄向旁邊的老款。

只要9000銀幣。

這也差太大了吧！

“當然，您也可以看看我們其他的產品。”服務員似乎看出了余瑤的窘迫，她能理解，每個人需求不同嘛。

“我……”余瑤剛要開口，她突然發現了一個熟人。

居然是陳芳芳。

陳芳芳走進店鋪，也看見了余瑤。

“你怎么在這里！”她有些不可思議。

余瑤沒說話，只是淡淡地觀察她。

“這里的東西你買的起嗎？”陳芳芳對待她依舊是那副眼高于頂的模樣。

“陳小姐您來啦。”服務員倒是非常熟絡地朝陳芳芳打招呼。

陳芳芳高傲地從余瑤身旁走過，對著服務員取出手里的通訊器：“這個壞了，你們這兒能修嗎？”

忽然，余瑤用只有她們彼此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了句。

“你晚上是不是無法睡覺？”

“你說什么！”陳芳芳瞳孔皺縮，驚恐地瞥了余瑤一眼。

此時，服務員完全沒有聽見余瑤說的話，正熱情走上前，接過陳芳芳手里的通訊器。

“當然，我們的產品五年保修的，而且您是我們的VIP客戶，這點您放心好了。”

陳芳芳沒理會服務員，而是繼續盯著余瑤看。

空氣突然陷入安靜。

這讓服務員很是不解，但身為老員工，她非常能察言觀色，眼前這兩位明顯認識，不管她們關系怎么樣，她耐心等待總是沒錯的。

半晌，陳芳芳恢復神情，對著服務員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麻煩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說著，她還不忘余瑤，“這位小姐，您看您想選哪一款？”

“就最新的吧。”余瑤淡淡道。

“好的，兩位稍等。”

所以說，這人不可貌相，今天最大的一筆單子可不就來了？

服務員想著自己的業績，美滋滋離開了。

待服務員走后，陳芳芳再次看向余瑤。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沒有睡好過？”

“與你無關。”陳芳芳說著遠離余瑤幾步。

“如果你精神圖景里的東西再不除，一個月之內你就會死。”余瑤繼續道。

陳芳芳停下腳步。

她這幾天的確根本無法好好入睡，只要一入睡，就會進入一種極其恐怖的噩夢之中，然后會陷入驚醒，沉睡，再驚醒這樣一個過程。

一晚上起碼要好幾次。

到后面，明明是白天，她的腦子里都會浮現出噩夢里的恐怖之物。

陳芳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恐怖之物來自深海，且每次做夢，深海離她就越來越近。

但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余瑤為什么會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陳芳芳此時的狀態和先前在塔里的完全不一樣。

“不，你知道。”余瑤道，“你比誰都清楚。”

陳芳芳沒說話。

“只要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出現這種狀況，又是怎么出現的，我就能治好你。”余瑤道。

“你？”陳芳芳輕蔑地將余瑤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死都不會找你。”

“隨便。”余瑤沒再繼續。

想“救”陳芳芳的當然不會是余瑤。

舊神表示，入侵陳芳芳精神圖景里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叫做夢魔的克系生物，與桑云華遇到的也許會有關系。

要不是因為這個，余瑤腦子壞了才會去幫陳芳芳。

畢竟在塔里，哪怕陳芳芳有不得已的原因，可的的確確霸凌了余瑤三年。

余瑤沒那么好心去幫助曾經如此對待過她的人。

很快，服務員走了出來。

“陳小姐，您的維修單我們已經通過郵件的方式發送，請您五個工作日之后來取。”她對著陳芳芳道。

“謝謝。”陳芳芳得到準信后，立即轉身離開，生怕余瑤再說一些驚人的話。

“這位小姐，您需要的通訊器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服務員取出一個精美的包裝，“這邊需要您至收銀臺付款。”

她對待余瑤的態度更為和氣一些。

哎。

沖動是魔鬼。

余瑤嘆氣。

算了，買個好點的能用久點。

余瑤不得已，提供了自己的個人賬號信息。

就算沒有通訊器和智腦，只要輸入個人賬號信息，按下本人指紋和正確的人臉識別，就能付款。

余瑤直接將新的通訊器帶在手上，走出店鋪。

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她的紫瞳一閃而過，隨后邁開步子，沿著陳芳芳離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