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沉重的氣氛中結束，自始至終，瓦連金都沒有出現。

雖然很在意依然連接著鎖鏈的瓦連金，但看妮婭似乎沒有要提起這件事的意思，李青魚也沒有再提起。

普希金這次沒有跟隨李青魚和阿麗婭，二人才得以回到各自房間暫歇。

李青魚此時的心情很亂，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他打算進入圣器空間咨詢一下柳芭和彌陀的意見。

剛剛躺下。

“親愛的廖尼亞，我雙眼異色的朋友，”那個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但這次的語氣卻不似平時那么平靜自然，“我是來向你道別的，因為會有很長時間無法見面，為了你能更好的執行委托，我決定提前付給你一些報酬，然后告訴你這段時間內你需要做的事。”

“愿聞詳情。”李青魚沒有過多說話，只不過他的心里對這個聲音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

“第一，關于你的母親，她叫薇拉，并沒有死；

第二，關于瓦連金，請不要試圖阻止他做的事；

第三，關于下來的事情，你沒有辦法影響任何事情的發生，請明哲保身。”

“你早就知道？”李青魚雖心有猜想，可還是忍不住發問。

“是的，七年前我就知道。”

“那你……”李青魚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話，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被卷進了一個未知的漩渦。

“你很聰明，我的朋友，有些事情，到時間你自然會知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明確回答我，我將不再履行之前的委托。”李青魚語氣堅定道。

“好，請問。”

“你是不是瓦連金的圣器之靈？”李青魚終于說出了自己自從知道了教皇圣器的真容后就有的猜測：這個蒼老的聲音每次出現，都是在瓦連金回到圣殿，或是即將離開圣殿的時候。必須一直伴隨在瓦連金身邊的，只有他的教皇圣器。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又何須我親口承認，”那聲音笑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麥德維奇，很高興認識你。”

“不久的未來，我們會再次相遇，到時候你將知道我的全部秘密……”李青魚還想說些什么，卻發現那個聲音越來越遠。

‘他叫麥德維奇，’李青魚喃喃道，突然，他想到了在中心島自己遇襲的事情，‘有一個人知道他身份：彌陀！’

“廖尼亞，”阿麗婭怯生生出現在門口，“我有點緊張，還有點……害怕。”

看到阿麗婭，李青魚的神經不由得稍稍松弛一下，他示意阿麗婭進屋，兩人并排坐在了床上。

“廖尼亞，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阿麗婭突然開口，聲音似是微微顫抖。

李青魚很清楚她的想法，在她短暫的人生中，大多數時間在遭受著光域人的不公平對待。

照理說圣城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只是與李青魚相遇后，雖然說她隱藏了身份，但是身邊的每個人都對她很好。

且不說不知道他身份的卡佳等人，就是知道她身份的奢香夫人也是沒有任何偏見，反而關照有加。

并且，面對的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事情，而是未知的漩渦。

“你怎么想？”李青魚問道，他知道，自己無權替阿麗婭做決定，也不會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她。

“我想保護你，廖尼亞，”阿麗婭眼睛亮亮的，第一次不再閃躲地與李青魚對視，“雖然我也很喜歡瓦列里他們，但我真正想保護的只有你一個。”

“那我們就保護彼此，一直保護下去。”李青魚笑了，摸摸她的腦袋，“這就足夠了。”

“廖尼亞、阿麗婭，”卡佳跑了過來，“妮婭叫你們單獨過去一下。”

……

妮婭憔悴了很多。

她原本白皙的面孔似乎籠罩了一層黑色，飽滿的嘴唇也滿是干涸。見二人來了，她示意二人上前，然后說道：

“二位，阿麗婭實際身份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現在，我代表第十二圣殿，將隱瞞這一事情的你們逐出圣城。”

“為什么？！”李青魚不相信妮婭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多說無益。”妮婭眼神內斂，面無表情道，“給你們一晚的時間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走！”

李青魚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妮婭一轉身，直接走了。

再次回到房間，李青魚一臉疑惑，妮婭幾小時前還在和自己討論三代圣器，以及面對黑暗生物的對策，為什么突然就要趕阿麗婭和自己走？

難道是妮婭非常討厭阿麗婭“光棄一族”的身份？順便厭惡了替阿麗婭隱瞞的自己？

不對。

瓦列里應該已經和妮婭說過阿麗婭鑄造師的身份了，難道這也不足以消彌“光棄一族”在妮婭心中的形象地位？

還是不對。

妮婭本人使用的就是無上圣器，她應該和奢香夫人一樣，是知道“光眷一族”的過往的，應該不至于如此憎恨她們。

“廖尼亞，”走過來的卻是普希金，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很遺憾，但是，走吧……”

“我要去找瓦列里！”李青魚突然轉身說。

“瓦列里和喀秋莎已經被安排出城執行任務了。”普希金擺擺手。

“卡佳和米婭呢？”

“他們也出城了。”

“奢香夫人呢？”

“主教特意吩咐過，明早之前，你不能走出圣殿。”普希金遺憾道，“請不要讓我為難。”

……

另一方面，議事大廳中。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解決圣城周圍的黑暗生物。”安德烈走進屋中，身后還押送著幾個黑色圣裝之人，“背叛者們已經交代了，按照描述，那個黑暗領主應該已經向著城外那幾片樹林進發了。”

實際情況與李青魚和妮婭的計劃差不多。

此前的燒林，以及將眾人關在城墻上其實都是為了將隱藏在暗處的黑暗領主逼出。

背叛者的舉動，反而是推動了事情的進展。

“嚴密監視樹林中的黑暗生物情況，隨時匯報。”妮婭向安德烈囑咐道，轉身又看向奢香夫人和瓦列里夫婦，“他們的圣器可以增幅多少？”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據我估計，不會低于三倍。”奢香夫人的聲音難得沒有帶任何慵懶的感覺，“使用圣器的情況下，應該可以和黑暗騎士抗衡。”

瓦列里夫婦也點了點頭。

“那就好，”妮婭點點頭，“起碼有自保的能力了。”

看著這十幾個被扒掉了外套，露出黑色圣裝的變節者，妮婭面無表情，冷冷道：“我問，你答，如有不知，死。”

說罷，他的權杖頭部再次亮起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