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這玉牌多少錢？”李青魚一時語塞，頓了頓，繼續問道。

店家伸出兩根手指：“兩個銀幣！”

‘兩個銀幣？！就這么個石頭牌子？你怎么不去搶？’李青魚心中暗罵，這店家一定以為他倆是小情侶，所以獅子大開口。

“能不能便宜……”

李青魚話還沒說完，店家又拿出個木牌：

【小本生意，概不還價】

李青魚無奈，只好掏出那兩枚銀幣，買下玉牌。

秦清漪將玉牌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反復把玩，喜歡的不得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雙手摸向自己的后脖頸，輕輕一解，摘下一塊長方形的羊脂白玉牌。

“這塊玉牌，我從小帶著，”秦清漪把它舉到李青魚眼前，“我們來交換。”

那羊脂玉牌晶瑩溫潤，乳白若脂，一看就不是凡物，李青魚不愿接受這么貴重的禮物，正待開口拒絕，卻聽那秦清漪輕聲道：

“這叫無事牌，我爹爹說，它可以保佑佩戴之人平平安安，一生無事。

“這太貴重了，我……”

“我們互相給對方帶上好不好？”李青魚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就被秦清漪打斷了。

她那宛如湖水般清澈的眼中含著滿滿的期待，見她這樣，李青魚卻怎么也不忍讓她失望了。

李青魚雙手解開繩子，遲疑地將兩端繞過那凝脂般白皙的脖頸，然后摸索著打結。

如蘭芝般香甜的氣息打在他的胸口，再緩緩上升，鉆入他的鼻腔，李青魚感覺自己靈活的雙手此時笨重無比，那簡簡單單一個結，卻是怎樣也打不上了。

秦清漪噗嗤一笑，雙手抬起，露出一節蓮藕般的手腕，輕輕環住李青魚的脖頸，輕巧地打了個結。

見李青魚還在不停摸索著那繩子的末端，秦清漪向前半步，輕輕環住李青魚的腰，然后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這樣子，你就能看得到繩子了。”

李青魚口干舌燥，這突兀出現的柔軟觸感讓他身體僵硬，不知所措。

好在他可以看見繩子末端了，于是手忙腳亂地打好了結。

“李青魚！”遠處突然傳來秦九的大喝，“你在干什么？！”

秦九心里那個郁悶，雖然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但眼前的一幕，卻比發生了還糟糕。

這么一小會功夫，這刁蠻小妮子就讓李青魚這個混小子給得手了？還當街抱在一起，這回去該怎么和自己那皇帝叔父交代？

兩人觸電般分開，李青魚的臉頰瞬間通紅。

“九哥，你來了，”秦清漪卻瞬間恢復那仙氣飄飄、生人勿近的樣子，“剛才與賽特三人打斗，消耗有些大，我剛才感覺腹中饑餓，就讓李青魚帶我來吃些東西，讓你費心了。”

李青魚：？？？

“那就好。”秦九狠狠剜了一眼李青魚，然后對秦清漪道，“天色也不早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得啟程，早點回客棧休息吧。”

“聽九哥安排。”秦清漪眼珠骨碌碌轉著，朝著李青魚微微欠身行禮，李青魚一時無法適應她絲滑快速的轉換，愣愣回禮。

“我們快走吧。”秦九又瞪了李青魚一眼，轉身就走。

“我們可是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秦清漪微微湊近，狡黠地眨眨眼，用只有李青魚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另外，我知道駙馬的真正意思，等我爹來提親，你要娶我哦。”

愣愣地看著二人離去，李青魚第一次有了一種被人揉捏在手心的感覺。胸口的無事牌還帶著少女的氣味與體溫，這種感覺，倒也不壞。

不知什么時候，老比索和拉爾夫一臉壞笑地湊了上來，這倆老不正經，天知道他們偷偷看了多久。

“青魚，你長大了，不錯不錯。”老比索哈哈大笑，“你這一手可比拉爾夫強多了，別看他那一大把年紀了，卻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

“就好像你牽過似的。”拉爾夫反唇相譏，“你的年齡比我還老！”

“拉爾夫，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嗎？”

“這話你不應該和自己說嗎？信不信我把你牙齒打下來，再把它們塞進你的屁股？”拉爾夫擼起袖子。

看著吵成一團的二人，一股酸澀情緒涌上了李青魚的心頭。

“老比索、拉爾夫，你們，都知道了？”李青魚對這二人再了解不過了，他倆意氣相投，從來不會吵架，之所以在這里吵起來，只是要掩飾他們的情緒而已。

還在吵鬧的二人一下子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人就這樣對視而站，誰也沒有開口，但誰都明白。

周圍鬧市的喧囂仿佛消失了，地平線上只剩下這三個人，夕陽拖拽著他們的影子，影子很長，很長……

“我們遇到了妮婭主教，她和我們說了你想去光域的事。”老比索打破了沉寂，“你想去看看，我覺得很好。”

李青魚沒想到這二人還能和妮婭搭上話，他本以為是秦九聽到，然后告訴他倆的。

“什么時候回來？”拉爾夫問。

“我也不知道。”李青魚撓撓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多久，如果僅僅去光域看看，那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但他還要完成那陌生人的委托，還要給這二老帶來安全快樂的晚年，還有，他想知道母親的過往。

“那就聽憑天意吧，”拉爾夫笑道，“想家了就回來，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嗯。”李青魚低頭，輕輕應了一聲。

與此同時，秦九和秦清漪已經回到了客棧。

對于秦九來說，雖然秦清漪這邊出了點小插曲，自己花費重金弄到的圣人書頁還是假的，但瑕不掩瑜，這次中心島之行可謂是收獲滿滿。

秦九回到房間，倒了杯小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且不說彌陀宣布的那兩個關于圣人書頁的秘密，就單說自己從賽特高手手下得到梵凈的圣人書頁，還有與光域達成共識維持和平，讓剛剛平定完六國，國力空虛的大秦有了喘息之機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足夠自己的皇帝叔叔高看自己一眼。

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話說李青魚那小子當時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圣人書頁塞進我的褲兜？還有那妮婭，竟對那圣人書頁一點興趣也沒有。

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秦九又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

“痛快，太痛快了！”

“得把圣人書頁藏好，老這么帶在身上不安全。”秦九嘀咕自語，伸手將那書頁拿出，在眼前慢慢展開。

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嘴角也抽動起來。

因為他拿在手里的，只是一張普通的廁紙而已。

“李青魚！”秦九大怒，將廁紙揉成一團。

可還沒等他起身去找李青魚算賬，一粗一細兩個怪異的嗓音突然在客棧外響起：

“秦九，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快把圣人書頁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