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帶著總部4個隊員回診所的齊冀被王小明留下了。
他要搞清楚齊冀的真正打算。
為此他清空了一層樓，然后帶著齊冀進入了安全室。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我開鬼域也是一樣。”
“你長時間使用靈異真的沒有復蘇的風險？”其實王小明更想研究這個，但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
“日常使用完全沒有問題，只要別和厲害的厲鬼或是馭鬼者打拉鋸戰就行。”
安全室很空曠，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個裝滿應急物品的柜子外，別無它物。
“你是想和厲鬼共存？”大門剛剛關上，王小明就迫不及待的發問了。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是的。”
齊冀點點頭，爽快的承認了。
“我就是打算和厲鬼共存的。因為到最后你們就會發現，無論你們愿不愿意，厲鬼都會存在，與其到最后不得已接受這個事實，不如從一開始就奔著這個目標去。”
“那普通人怎么辦？社會穩定怎么辦？”
“知道我為什么最先接觸的你們，而不是靈異論壇和那什么朋友圈嗎？因為你們是官方，而有的事情只能官方做。即便你們再業余、再拉垮、再不當人，我都得接觸。”
“好了，我已經知道你對總部的看法了，現在來說說你的計劃吧。我希望是一個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成熟計劃，而不是一拍腦袋就想出來的。如果真的具有可行性，我甚至會幫你說服其他人。”
本來人類在地球上生活的好好的，但有一天厲鬼出現了，別管它們是怎么出現的，反正人類多了一個從未遇到過的新問題。
要解決一個新問題的時候，往往可以借鑒處理老問題的方式方法。
老一輩將厲鬼視作洪水猛獸，打定主意就是要與其對抗、將其消滅，后來發現實在消滅不了，就轉為鎮壓。
他們就像是鯀，應對水患只會一味的去堵，覺得自己能堵住，結果如今也看到了。
“所以你要做禹？”王小明饒有興致。
“堵不如疏，小孩子都知道，但大人只會一意孤行，直到頭都撞到南墻上了還覺得是自己頭不夠鐵的緣故。”齊冀撇撇嘴。
“那你打算怎么‘疏’？”
“別把厲鬼當厲鬼看。”齊冀先定調子。
王小明愣了一下，那我把厲鬼當什么看？
“當洪水、當地震、當任何自然災害都行，就是別把厲鬼當成厲鬼，你就把它們當成是一種自然現象。”
自然現象嗎？王小明若有所思，這確實是一個新穎的觀點。
“自然現象是可以整治和利用的。”齊冀說道：“老一輩只會整治，他們將厲鬼和普通人隔絕開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確實保障了普通人的生存環境——只有不到一百年，但他們的這種做法也徹底斷絕了普通人了解厲鬼的途徑，也斷絕了人們在短暫的平靜期做準備的可能。”
就像是地震，遇到地震后該如何避險，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靠的是什么？是宣傳，是教育。這才讓普通人在遭遇地震后會明白如何保命。
那厲鬼呢？
瞞著，死死瞞著。直到普通人遇上厲鬼后喪命。
認知帶來行為，行為帶來后果。
厲鬼必將成為一個社會問題，普通人到時候不想參與進來都不行。
“原來你是想將厲鬼的消息公開。”
王小明對此沒有任何看法。如果是某些人，在聽到這話后絕對會跳腳。
“首先告訴普通人在遇到厲鬼后如何保命，就像是遭遇火災和地震那樣，普及厲鬼的相關知識，才能讓更多人活下來，只要人口基數能保持住，我們會有源源不斷的馭鬼者。”
“所以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王小明一臉的“我就知道”。
“源源不斷的馭鬼者帶來源源不斷的需求，你們家的診所什么時候擴建？別叫診所了，叫醫院吧。以后你的病人全得靠你續命，他們會唯你馬首是瞻，接下來你還想干什么？”
“你別把我想的太壞。”一看王小明的表情，齊冀就知道這家伙想什么了。
“不是我想，而是一定會有人這么想！”
王小明此時很嚴肅。
“你的身份特殊，診所又是專門服務馭鬼者的，現在你要向所有人開放成為馭鬼者的途徑，你知道他們會說什么嗎？這是顛覆！馭鬼者對普通人的優勢太大了，這會改變整個社會結構的！”
“那等現實的帷幕被徹底撕開，厲鬼大量涌入現實的時候，社會結構就不會改變了嗎？”齊冀反問道：“當人成千上萬的死，當城市連著片的淪陷，社會結構就不會改變了嗎？”
王小明不說話了。
“社會結構的改變是一定的，那為什么不在可控的情況下改變呢？非得等到刀挨著脖子了，才去想辦法嗎？說真的，有時候我搞不懂你們總部成天開會開個什么勁兒，壓榨馭鬼者倒是心狠手辣，辦法辦法是一個沒有。”
“你能預料到主動求變的后果嗎？”
“混亂是一定的。”齊冀理所當然的說：“初期一定會混亂，普通人接受需要時間，所以才需要你們總部去引導啊，不然我找你們作甚？搞點厲鬼資料和視頻，辦講座、組織學習，這不正是你們的專業嗎？”
“接下來呢？”然后王小明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里我要說明一點，有些厲鬼能拍到，有些不行，機制我現在還在研究。”
“等人們逐漸接受后，你知道會發生什么嗎？”不等王小明說話，齊冀接著說道：“他們會好奇，在他們以往的認知中，鬼這種東西都是杜撰的，是不科學的，可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后，他們就會充滿對新事物的好奇，哪怕這玩意兒能要了他們的命。”
“這個我信。”王小明贊同。
“以往，靈異圈是個小圈子，人少，人才自然就少。領著眾人往前走的那幾位，他們確實出色，但十幾億人中就沒有能比得上他們的了？就沒有能超過他們的了？他們只是沒機會接觸罷了。”
“相信我，小明。”看見王小明對于這個稱呼沒有半點反應后，齊冀說了下去：“當馭鬼者多了以后，總能出現個高的，那時候矮個子就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