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齊冀耐解釋道：“老一輩的路走錯了，他們雖然厲害，但他們駕馭厲鬼的方式是有缺陷的。如果將這種方法繼續讓后人延續下去，那徹底解決厲鬼就會是一種奢望。”

“但至少能讓我們穩住局勢，爭取更多的時間。”電話里的曹延華壓制不住的激動，成熟的駕馭厲鬼的經驗！如果能夠得到，總部就可以快速培養一批合格的馭鬼者來控制局勢，這個方法一定要弄到手！

“不可能，我雖然和老一輩在某些方面的看法不一樣，但有一點卻是一致的：將他們駕馭厲鬼的方式公布出來，只會害了你們。畢竟這種方式一定會擴散出去，從而影響新一代馭鬼者的探索，這點沒得商量！”

“……稍等。”曹延華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和其他人說話，電話一下變得安靜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曹延華才再次開口：“——那么，我們先放過這個話題，我們這邊想要確認一下，你所代表的傳承是什么？如果方便說的話。”

“這倒是沒什么不能說的，畢竟圈子里都清楚我們家的事。”齊冀說道：“我們家是開診所的，從我太爺那一輩開始。”

“診所……方便展開說說嗎？”

診所都知道是個什么地方，但放在一個傳承已久的靈異世家中，曹延華等人還真就拿不準人家是個什么路數。

“診所，當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齊冀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只不過救治的對象是馭鬼者。”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雜音，似乎是有人湊到了跟前。

“你的意思是，你們可以解決厲鬼侵蝕的問題？”

果不其然，電話里換了個人。雖然聽起來很疲憊，但確實是年輕人的聲音。

“怎么？現在的醫療技術已經可以解決壽命問題了嗎？”齊冀反問。

“……我明白了。”電話里沉默了一瞬，緊接著便再次發問：“那我想問的是，既然厲鬼的侵蝕不可避免，而你們又能夠延續幾代人，那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們有能夠緩解厲鬼侵蝕的手段？”

哦？

齊冀對電話那頭的年輕人稍微來了點興趣。

一個思維敏捷的人，而且身份似乎還挺高，曹延華這個副部長對他的插話都沒反對。

“如果你指的是現在馭鬼者活不了多久的問題，那確實如此，畢竟如果連這個都解決不了，老一輩的人根本活不下來，對吧？”

電話略微沉默了一會兒。

“你似乎有話沒說完……不過這暫時不重要。我可以告訴你，總部現在急需這種手段，我們的馭鬼者消耗太大了，如果這樣下去局勢很快就會糜爛，你開個條件，我們會盡全力滿足。”

“馭鬼者的消耗是不可避免的，現在老頭子們還活著，他們不可能放大鬼出來的，從他們手指縫里流出幾個拼圖只是讓你們開始適應，只有等他們徹底不管了，新一代才會有強大的馭鬼者誕生，換句話說，除非特殊情況，現在的馭鬼者都是消耗品。”

“你是說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曹延華的聲音充滿憤怒：“是你們放出的厲鬼？”

“這話說得就太難聽了，而且你似乎沒聽明白重點。”齊冀皺了皺眉，聽話聽音兒，這點本事都沒有怎么坐上副部長的？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這種，讓你們在可控的情況下慢慢接觸靈異，并熟悉它；另一種則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突然接觸大量完整且靈異力量極強的大鬼，你會選哪個？”

“……我明白了。”年輕人再次接管了電話，“這確實是個單選題。”

“現在的馭鬼者起步早，但不代表他們的潛力就高。”齊冀說道：“駕馭厲鬼這玩意兒和別的都不一樣，它不是通過鍛煉之類的手段就能提高自身的，明白嗎？你得在第一次接觸厲鬼的時候就得到一個具有高潛力的厲鬼或者拼圖，并且還得祈求接下來能遇上合適的厲鬼，滿足這些前提后才能提高自己，不然只有一個下場。”

這段話的信息量很高，但對于電話那頭的人來說卻不難解讀。

“非常感謝，你為我接下來的實驗提供了思路。”年輕人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絲激動：“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王小明，如果可以，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團隊，你的存在會極大加速我們在厲鬼上的研究。”

“要坐班嗎？”齊冀問。

“嗯？”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那邊的。”齊冀說。

“如果你是指學校的話，明天他們就會給你發畢業證。”

“不不不，學校這地方去不去都無所謂了，反正我也不可能真的上完。我指的是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方便說嗎？”

“我每隔一段時間要去一個地方，你可以理解成我已經有工作單位了，總部的事只能當兼職。”

說著齊冀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好了，我的上班時間快到了，以后再聊，反正找到我對你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五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郵局就要熄燈了。

“你去的地方似乎很有意思，能夠完全屏蔽所有信號。”王小明說道：“你回來后我希望我們能好好談談。”

齊冀當著孫瑞的面掏出黑色信紙，隨后消失。

“……他消失了。”孫瑞立即報告。

“鬼域嗎？”

“不知道，他拿出一張紙，點著后就消失了。”孫瑞盯著齊冀消失的地方發愣，他回憶著那張紙被點燃后的感覺。

“看來老一輩留下來的東西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豐富，這次你做得很好，我會把你的優先級往上提一提。”

…………

通往郵局的小路是土路，并非直線，而且狹窄的路上還一點都不平整。齊冀是咬著牙走下來的。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他總感覺路邊的黑暗中潛藏著什么，而自己正被它們虎視眈眈的盯著，渾身的雞皮疙瘩就沒有消停過，不過好在他最終堅持下來，直到看到那塊“鬼郵局”的牌子。

六層樓高的建筑，從外面看每一層都有窗戶，但實際上……至少他知道的消息是，一樓的房間里是看不到窗戶的，事實上，一樓根本就沒有一扇窗戶。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夠驗證這一點了。

看著孤零零矗立在黑暗中的鬼郵局，齊冀用左眼使勁的看，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靈異的痕跡深沉且駁雜，遠比劉家集和自家診所來的震撼。

毫無疑問的，從靈異手段和總體的靈異力量上看，劉家集可比不上郵局。

這就是頂級馭鬼者的地盤啊！

沒有在外面過多的停留，因為他發現隨著自己在原地待的時間越長，某種靈異開始接近自己了。如果不盡快進入郵局，某些東西就會找上門。

在某一瞬間，齊冀感覺自己就像是托關系走后門參加工作的關系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