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瑞是倉促上任，從頭到尾沒培訓幾天，更何況鬼出現也沒多長時間，很多東西總部都還沒搞清楚，他自然也是一腦子漿糊，猛然間聽到一個新詞，他立即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和一般的馭鬼者有些不同。

他對厲鬼很了解。

“拼圖？”

“對，拼圖?！饼R冀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只鬼就和你胸腔里的那個一樣，都是厲鬼的一部分，不能算作完整的厲鬼?！?

孫瑞瞳孔地震。

竟然被人一眼就看穿了底細！

事實上，從孫瑞一下車，進入到他的視線里開始，齊冀就在用左眼觀察他了，孫瑞胸口有靈異力量的匯聚，他的鬼眼想看不到都不行。

“這是……你厲鬼的能力？”

先聲奪人，這是齊冀之前就擬好的計劃。總部的馭鬼者和他這種從小接觸靈異的完全是兩種人，他們在看待靈異、厲鬼以及局勢走向上勢必會有認知上的差距，而這種認知上的差距會激發矛盾。

齊冀不想話趕話把場面搞得太難看，所以適當的震懾對方是有必要的。

“準確的說，這是我太爺的能力，我只是繼承了它?！?

孫瑞的大腦開始逐字逐句分析這句話的每一個標點符號，然后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他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大學生，本能的開始辨別這是否是一個謊言。

不是。

孫瑞瞬間得出結論——這個小子沒有開玩笑。

那這就太可怕了。

這小子的太爺、爺爺、父親……直到他，換句話說，厲鬼很早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齊冀也通過這句話，成功的從孫瑞的臉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總部……不，應該是負責人這一層次的馭鬼者還并不清楚靈異圈的歷史，甚至總部也只是知道一鱗半爪，最多知道過去有這么一個時期，但具體的人物和事件一無所知。

這說明什么？說明有底蘊的靈異世家還沒有和官方接觸。那擁有此等背景的自己對總部而言會有多大的價值？

沒錯，齊冀最開始的打算就是接觸總部，畢竟現在靠過去可是雪中送炭。

現在的總部有什么？

要情報沒情報，要認識沒認識，只有一個干巴巴的組織框架，甚至人手都嚴重不足，而自己能提供眾多秘辛和有關厲鬼以及靈異力量的經驗，勢必會受到重視，屆時有了官方身份，很多事情辦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厲鬼很早就有了？”孫瑞驚疑不定。

“是的，很早就存在了?！饼R冀想要續杯，但服務員已經被孫瑞帶的人請出去了。

“可是……”

“為什么之前厲鬼不出現，對吧？”

孫瑞點頭。

“那是因為老一輩鎮壓了所有厲鬼，是所有的。”齊冀強調道：“所以普通人才可以一無所知的活著，但他們年紀大了，厲鬼可沒有壽命一說，但人有?！?

這一瞬間，孫瑞想了很多，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話到嘴邊卻排不出個優先級來——這短短的幾分鐘內給他的震撼太大了，大到原本做事雷厲風行的他也開始變得有些踟躇。

齊冀就這么看著他。

“那……你們對總部是個什么看法？”

終于，孫瑞問了一個符合他身份的問題。

“沒什么看法，靠譜就合作，不行就單干——就和老一輩一樣?！?

“這方面你放心……”

孫瑞連忙打包票，可齊冀卻不吃這一套。

“我就是不放心才來和你接觸的，一個剛成立的總部，一個連具體情況都還一知半解的組織，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孫瑞不吭聲了，他想到自己接受培訓的那幾天，好像確實沒什么比較深入的東西，更多的是一些成功處理厲鬼的案例以及規范處理流程。

“讓我和他說吧?！?

這時從孫瑞胸口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孫瑞聞言，從腳邊的包里掏出一塊體積頗大的……電話？

對于有人在監聽談話，齊冀倒是預料到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孫瑞竟然會掏出這么個玩意兒——外觀粗糙、體積巨大，這個一點都不方便的東西竟然會是一個負責人的通訊工具。

這很不合理，除非它有著普通手機無法替代的功能。

“……這位齊冀同學，我是曹延華，總部的副部長，我現在代表總部和你談話。”

嚯！副部長？

齊冀倒是沒想到自己能引出來這么大的人物。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我誠摯的邀請你加入總部，為人類的安全事業做出貢獻?！?

眉頭一皺，齊冀感覺這個姓曹的想要白嫖自己。沒理會電話里的人，齊冀轉而看向孫瑞，問道：

“孫先生，我想問一下，你就是總部的人，你這個負責人的待遇如何？”

“稅后12萬，另外還有其它方面的特權?！?

“年薪？”

“當然是月薪！”

“哦，年薪百萬呢。”齊冀點點頭，“聽起來很多，但那是糊弄人的。說句你不愛聽的，你現在就算不再動用靈異力量，孫先生你撐死了也就還能活個一年，如果再處理幾個厲鬼，這個時間還會大幅縮水——別嫌我說話難聽，這是事實。”

孫瑞沉默，他知道是事實。

電話里的曹延華明白了，這小子不好糊弄，大義這種東西是說服不了這種人的。

“我們很重視你以及你所代表的傳承，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們盡力滿足?！?

“別搞的我好像見錢眼開一樣。”齊冀壓根不接這個話茬，“互惠互利是合作的前提，而你之前只是想用所謂的‘大義’來白嫖我，是你先耍心眼的。”

“互惠互利？這么說，你并不打算加入總部？可能孫瑞沒有和你說清楚……”

“不是，進公司還有個實習期呢，對不對？”

感受到曹延華的急迫，齊冀心里已經有數了，想來總部近段時間一定焦頭爛額，他們急需一個了解厲鬼和靈異力量的人來幫助他們快速理清局勢。

“……這樣吧，我們先合作，如果彼此雙方都滿意的話，我們再談后續?！?

齊冀又不傻，他總得先觀望觀望，萬一是個草臺班子呢？那自己一頭扎進去豈不是自己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