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身上。
老婦人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交際圈不到方圓二里地，什么時候承接過這么多的目光？
更不要說面前的臺階上，還有能掌控她的生死的王夫人在盯著她。
她雙腿發軟，差一點就要站立不住，嘴唇哆哆嗦嗦的，心頭有千言萬語，但是又說不出口。
似乎是想起了這么多年遭受過的委屈，淚水止不住從眼睛涌出，順著縱橫的溝壑爬滿了臉頰。
就在她幾乎要昏厥的剎那，羅云川再次開口：“不敢說是吧？那我替你說。三年前，他們找王德善借錢買種子和農具，王德善看上了她那年僅十余歲的孫女，強行擄進了府邸，終日凌虐，不久就傳出有孕在身的消息。”
“這王夫人，得知這件事情之后，怕自己的身份地位受到威脅，于是就讓人將這個小女孩直接亂棍打死。這可是一尸兩命！當初尸首領回去的時候，七竅流血，體無完膚……”
說著說著，羅云川自己都感覺渾身冒出一股寒氣。雖然沒親眼見過那慘狀，但是當初聽老婦人絮絮叨叨說起這些的時候，他都感覺脊背發涼。
“現在，你們再來說說，她該不該死？”
王夫人感受著脖子上金屬的涼意，各種屎尿屁不受控制地涌出來，高高在上的形象瞬間破功。
羅云川都有些頂不住這蓬勃而出的惡心，當即一刀割了王夫人的喉嚨，一腳把尸體踢到老婦人面前。
老婦人瞪大了眼睛，剛好跟王夫人突出的眼珠子對視。
她害怕得往后倒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笑起來，聲音尖銳，有些刺耳。
隨后，她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老天爺開眼！老頭子，乖孫女……有好漢給你們報仇了。我終于可以跟你們一起去了！”
說罷，她竟是大笑三聲，早就貧病交加的殘軀，如今散盡了最后一口怨氣，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癱倒在地，氣絕身亡。
臨死前，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滿足和解脫的笑容。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都是心有戚戚。
羅云川宣布道：“等會兒將她厚葬了吧。讓她跟家人團聚。”
看到高高在上的王夫人就這么死了，所有人都大受震撼。
這么多年以來，王家可是底層老百姓眼中的天，掌控著他們的一切。
結果現在卻死得像是一條路邊的野狗！
羅云川高聲叫道：“還有誰？機會難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只要不是誣告，今日全都可以替自己討回公道。”
人群中，趙四第一個按耐不住，舉起手來喊道：“我有冤屈！”
羅云川面帶微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快說。”
趙四指著一個躲在人群里賊頭賊腦的年輕人說：“那人是王德善的兒子王霸天，去年逼著我侄女陪他睡了！我侄女回來跟我們說，他還叫了幾個狐朋狗友，要我侄女一起伺候。我侄女逃回來之后，不堪受辱，投河自盡了。我哥想要跟他們評理，卻被打斷了腿！”
羅云川微微點頭，認可了趙四的指證：“原來趙老三的腿是這么斷的。逼死良民，確實該殺！”
說著，便手拿樸刀，朝王霸天走去。
王霸天親眼見著王德善和王夫人的死，此時早已經嚇得肝膽俱裂了，眼見著自己也要小命不保，頓時哭得聲淚俱下，磕頭如搗蒜：“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只要你不殺我，我告訴你我家庫房在哪里，金銀財寶和米糧肉脯隨你取用！”
羅云川停下腳步，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地說道：“此話當真？”
王霸天見這一招似乎有用，連忙說道：“當真，當真，只要你不殺我，我就帶你去，保證你大富大貴，這輩子衣食無憂！”
“嘖嘖嘖。”
羅云川一腳把王霸天踢翻，像踩死狗一樣把王霸天踩在腳下，手中樸刀點在王霸天的喉嚨上，腥臭的血液順著刀刃慢慢流到刀尖，滴在王霸天的身上，嚇得王霸天魂不附體渾身抽搐。
“你要這么說的話，那你還有點價值。”
他抬起頭來，目光掃視一圈，問道：“誰還知道王家的庫房和寶貝在什么地方？說出來，我分他一成。”
話音未落，一個獐頭鼠目的年輕人便高舉右手，整個人都從地上彈起來，生怕羅云川看不到他。
“我知道，我知道！”
王霸天看向那人，發現是平日里對自己極盡諂媚的貼身小跟班，頓時撕心裂肺地叫道：“包小龍，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出賣我，你不得好死……”
包小龍鄙夷地掃了王霸天一眼，滿是嫌棄地說道：“你快別說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看著都感覺惡心！要不是迫于你的淫威，我早就想弄死你了。既然你待我不薄，那這次索性就再成全我一回唄。畢竟我也伺候了你這么些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啊。”
王霸天還想說話，羅云川卻是直接一刀割了他的喉嚨。
“去陪你爹娘吧，這里沒你事了。”
羅云川朝包小龍招了招手。
“你過來。”
包小龍誠惶誠恐地跑過去，點頭哈腰地說：“好漢。”
羅云川指著包小龍，問周圍的人道：“這人平時怎么樣？”
一個在王家做廚子的老人說：“小龍是個孤兒，雖然平時跟著王霸天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倒是也沒什么大惡，人也機靈。”
羅云川微微點頭，再次高聲說道：“誰還有冤屈？”
“還有那個……”
有人點了王家的護院頭子，說：“我親眼見著他在大街上幫王霸天強搶民女。”
羅云川說：“那確實該殺！”
說罷，他走過去，舉起了樸刀。
那護院頭子還想要反抗，卻被周圍幾個人按住。
羅云川也不客氣，直接砍下了這人的頭顱。
“還有嗎？”
“還有他……”
王霸天一家三口如今都已經成了羅云川的刀下亡魂，冤有頭債有主，其他人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羅云川按照這些老百姓的說法，殺了幾個為虎作倀的家丁，就停了手。對牛大壯說：“大壯，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