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嚴謹地報告道：“二十一點三十分二十九秒，位于M市大型商場的董樂個人獨棟別墅已經被拆除，由酒親自監督，并未發現任何通訊設備和密室，但是有一個擺了一把空椅子的地下室。”

“什么布局？有沒有照片。”何鳶把一枚棋子落下，接過平板，看著里面發來的照片，是挖掘工作結束，萬杜康從地面往下拍攝的照片。

“這種布局，與我們的審訊室風格極其相似，但是董樂小姐擺放的似乎又不是我們的審訊室，原因在這里，鏡子。酒說，這面鏡子，可能是當時恐怖分子審訊人質的一種懲罰手段，他曾經接觸過這么一支。”

“擺放的原因。”

“孫醫生推測是因為她想要通過脫敏治療來克服那段恐懼。”

“說說酒的總結。”

“恐怖分子會讓她看著鏡子，后面會懸掛著一個無辜的人，幾槍蹭著犯人的頭頂射過去，鏡子后面的人已經被打死，又把董樂摁在鏡子上一遍遍的重復：是你害死了她，不說清楚何鳶是什么身份，繼續。鏡子挪開處理尸體時，死去的人驚恐的面龐和死狀便會顯露無疑。”滄更更曬著太陽坐在輪椅上聽到空如此描述，瞬間覺得陽光都冰冷刺骨起來，因為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吞口水道：“有些殘忍，如果真經歷過這些，我演的心理活動實在有些輕浮。”

空安撫道：“沒關系，只要讓他無條件相信你是董樂就夠了，我已經開始往你身邊調遣可以進行交流的新的同伴，上次1號組織錯殺重要人物是我判斷失責，A國也警覺起來，這次皮球和鋒刃重新介入非常困難，如果時機合適，我會想辦法把他們兩個送過去。”

“空，……我好像說過自己單獨完成這個任務，最近看到新聞，B國邊防又后撤了百里，已經危在旦夕，讓皮球和鋒刃去執行其他任務吧。”滄更更想起當初走的有多決絕，她其實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如果不是空點醒了她們三人，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盡管她痛苦，她需要空，需要皮球和鋒刃，前線連連戰敗的新聞就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放，不能因為自己再浪費組織寶貴的資源，辜負B國子民的期待。

聽到空那邊吸煙的嘶嘶聲，語氣波瀾不驚道：“只要能從何鳶手里拿出一點軍事情報，就有可能反敗為勝。”

兩側都沒有話說，因為回天乏術的詞語，世界各國媒體已經用爛了。

滄更更道：“空，如果B國戰敗，我們會暴露嗎？”不等空回答，她說：“不會的，空，你答應過我回去咱們結婚的。”

“只要能從何鳶手里拿出一點軍事情報，就有可能反敗為勝。”空又重復了一遍，盡管多了笑意，但重復這個習慣就能證明他也很焦慮。

滄更更別墅里的所有東西都被組織連夜清除，擺上了椅子之類的東西，當然，那塊手機早被自己壓爛了，空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手下說沒有回收他那塊手機。

想起兩人一起照的任務時的照片，滄更更有些難過。

“飛機中的人體骨骨骼確實少了許多。”何鳶閉著眼睛不想想象那樣的場景，轉移了話題對秘書道。“傳我命令，跟風景上將通信，讓他暫緩前線的推進，調回六成兵力。”

“為，為什么？”秘書不可置信的疑問，B國現在勢在必得，怎么還要突然撤兵？但是想起規矩，下屬是不能質疑上司的，哪怕是讓她去死也是有原因的。她不禁端正身形回答：“是。”

畢竟是精挑細選，跟了自己幾年的秘書，說出來也不怕什么，何鳶耐心解釋道：“最近T國安插的眼說，T國首相大面積征兵并近期集結在了離A國不到三十公里外的波爾市。B國的狗，衷心，但逼急了會咬人，T國的蛇，愛財，但見到金子就會想辦法吞噬。接下來可不只有我們和B國的較量了，T國也要進來攪一攪渾水。”何鳶把國王棋子放下推倒了黑棋的國王，沖秘書揮了揮手，秘書也非常會意的去外面自己的辦公桌前整理文件。

面前咬著棒棒糖的男人這才插話道：“又輸了，真沒勁。”

何鳶道：“剛從V國回來就來找我會很勞累，你應該做的是好好休息。”

“如果妮妮在，她也會這樣的，我們都很想你啊鳶哥，想你的心從這里直達彼岸的V國，我腦袋都想禿了！”他開開心心貼上來讓何鳶看他頭頂禿掉的明明是被子彈蹭傷的一塊，被何鳶用手擋住他那如同要親上來的臉。

何鳶無奈道：“別天天跟孫星辰似的不靠譜。”

那男人叼著棒棒糖坐回原位置笑道：“孫星辰？就是你天天提起來的那個出國留學的大少爺？我可沒有資格跟他相比啊。”

何鳶皺眉道：“既然回來了，就先好好休息，等我下一次的任務指令。”

“是，鳶哥。”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插著兩個褲口袋離開了。

拿著平板的秘書見他要離開，鞠躬道：“您慢走。”才輸入密碼邁進總裁室的門。

“……琳，現任N市中心醫院的臨床心理學家，卡蘭，現任N市中心醫院的骨科主治醫生……”秘書從海關處收集整理了一份T國現在A國定居的名單，赫然有這兩人的姓名。

兩人坐電梯進入地下通道。

何鳶回憶董樂小姐跑出去的時候，作為需要重點觀察的病人，琳竟然能放任她跑掉，而且那天的監控，略顯慌張的琳以及恰到好處的切換鏡頭，他因為董樂跑了著急過頭，這些細節他竟然能夠忽略。

“薇薇安，令酒把醫院的監控拷貝一份傳給我，令朝暮利用星城系統調查最近琳，卡蘭以及名單上已知的近期動態行蹤，拷貝一份發給我，”何鳶眼睛里布滿血絲，殺氣騰騰，敢動董樂的人，他要一個不留的鏟除掉。

“是。”薇薇安坐在何鳶面前的高級計算機前開始發送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