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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關(guān)于扎稻草人和烹飪哪個更合理的探討

邊塞兵卒的皮相,誠然沒有宗正的兵甲高大。

他們的甲胄大多為繩索連接在一起的甲片制作而成的扎甲,上面的縫隙里,有很多難以清洗的污漬痕跡。

對比著那十個體格高大,軀干上佩戴著鱗甲的敵人,的確有些相形見絀。

但是,扶蘇面前的兵卒有百位,都是殺過敵兵的公士。

當(dāng)他們沉默地抬起武器,手中的長戈陳列,金屬尖端的寒光閃爍的時候,一股死寂的氣氛漸漸散播而來。

一時間,這十位宗正兵甲反而不敢繼續(xù)上前了。

但敵人的想法如何,都不重要。

敵人不靠近我們,我們便靠近敵人就好。

扶蘇感受著體內(nèi)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刺激感,正在他的喉嚨之間涌動著,逼迫著他高聲喝道:

“殺!”

兵卒無言,只是開始沖鋒。

霎時間,居然有宗正兵甲拿不住手中的刀劍,咣當(dāng)?shù)粼诹说厣稀?

嬴白桑的臉都要黃了,身體倉促著后退,大喊道:

“扶蘇、扶蘇!你這是欺辱祖先、欺辱我嬴姓!你是罪人啊!”

扶蘇溫和的笑意不變,呼喚著朱標(biāo):

“老師您來吧。”

朱標(biāo)活動著身體,再次睜開眼,對著贏白桑重重地說道:

“但首先,你會先成為一個死人。”

我老朱家的人殺你們老嬴家的宗正,這就不算欺辱祖先了吧。

噗嗤——

陣列前方的長戈已然捅穿了三位宗正兵甲的腹部,這些人的腹甲胄為了行動方便,分為了條縷垂下,橫著砍過去倒是能起到些作用。

對付這種連輕騎兵沖臉都能一較高下的軍陣,就要被捅個透心涼。

兵卒們是無情的,他們絕不會因?yàn)橐姷搅搜群臀窇侄V骨斑M(jìn)的腳步。

十位宗正兵甲,盡數(shù)戮滅。

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抗。

緊接著,軍陣已經(jīng)沖擊到了宗正禮儀隊伍的前方,嬴姓的圖騰旗幟,那只玄鳥,本應(yīng)該陳列在隊伍前方。

說不定能起到些保護(hù)的作用。

但嬴白桑太害怕了,他不由得撤下了那面旗幟,披在自己的身上,一路手忙腳亂,爬回了馬車之中。

任憑外面的人們哭喊聲喧囂。

只是蜷縮在馬車?yán)铮谥朽?

“我乃陛下所封宗正、陛下所封!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朱標(biāo)見此情此景,在腦海中嘆道:

“此輩宵小之徒,你以前居然對他恭敬有加。”

他提了提馬匹的韁繩,操控著馬兒優(yōu)雅地朝前走去,列步在軍陣的最后方。

后方的士兵們逐步散開,為他們的公子敞開一條路來。

扶蘇切換回來:

“白桑伯伯,快些出來吧,莫要做個沒臉沒皮的小人,恐讓人恥笑。您放心,孤絕對不會對您妄動刀兵。”

這個“妄”意思是,不會沒有道理地殺你。

他的頭留著還有用,要用來規(guī)訓(xùn)各部將領(lǐng),徹底收服他們的心。

再之后,回歸咸陽的路上,遇到扯皮的事情,把這老畜生的臉擺出來,還能省去一些兵卒的傷亡。

漸漸地,外面的喊殺聲停息起來。

一些兵卒下意識地抽出腰甲的短匕,要割下尸體的耳朵計數(shù)。

還好很快反應(yīng)過來,除了那十個宗正兵甲之外,其他人并非披甲的敵軍,殺了也不算數(shù),不由得有些失落。

用幽怨地眼神掃著那些跪地投降的人們,想要從他們身上找到任何甲胄的痕跡。

也不知道殺自己人算不算,這些可都是績效啊!

“把舌頭割了吧,反正只有這張臉有用。”

扶蘇隨口道,忽然手上動作一滯,內(nèi)心開始懷疑起來。

自己是不是,學(xué)習(xí)老師的道理,學(xué)得過于快速了?

以前他的嘴里是絕對說不出來這種話的。

就連朱標(biāo)也大吃一驚,在意識中贊嘆道:

“不錯、不錯,逐漸有孤的父皇的風(fēng)范了!”

拔出短匕躍躍欲試的士兵們爭相扒開了馬車的簾子,把被哄騙的嬴白桑揪了出來,就伸出手去扣他的嘴,要把舌頭伸出來割掉。

“等等、等——公子、公子!”

“啊——”

贏白桑的舌頭被揪出來,刀起刀落,早有軍中的大夫胡亂涂上來些黏糊糊的東西。

扶蘇不由得感慨道:

“其實(shí),我小時候挺討厭伯伯這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矩,動不動就要跪在地上聽您講上好幾個時辰。”

“現(xiàn)在這舌頭沒了,總算是清靜些了。”

扶蘇下馬,在贏白桑恐懼的眼神中慢慢逼近,溫柔地取下了披在他身上的玄鳥旗幟。

“伯伯來營中暫歇吧,路上碰見關(guān)隘,到時候還需要您的臉面一用。”

扶蘇雖然可以直接揮師南下,但是能騙開的隘口,還是不動刀兵拿下為好。

能少些傷亡,便是最好。

麾下的兵卒們像是灰黑色的霧氣一樣,吞噬了這一隊隊伍,將所有跪地投降的人集中在一個營地管控。

扒下他們的行裝,單獨(dú)列出一隊士兵,偽裝成宗正的隊伍。

這天下午,斜陽西垂的時候,營盤遠(yuǎn)處傳來又傳來了號角聲,老四回來了。

歡快的馬蹄聲讓人心神愉快,駐守的士兵們好奇地張望著那些裝配了馬鐙的騎兵,看著他們一身血污,卻個個喜不自勝。

幾乎每個人腰上都掛著兩三個左耳朵。

老四跳下馬,心想這還未衰老的身體果真是暢快,放自己以前那個老骨頭,敢這么直接跳下來。

晚上他家老大就該謀劃登基,老二就該想著怎么把自己大哥拽下來,老三在邊上搖旗吶喊。

“公子,這割頭的手段有些耗費(fèi)效率,所以就改成割耳朵了。要不是時間緊張,我都想壘個京觀出來。”

老四大步走進(jìn)營帳,口中飛快說著,解下兵甲隨手一丟,身上穿著布衣,就往地上一坐。

抬起頭一看,公子并不回話,而是目光茫然地望著前方,似乎腦海里面,正在進(jìn)行某種意識的比拼一樣。

朱標(biāo)終于回過神來,看向老四,嚴(yán)肅問道:

“老四,你說,到底是太祖皇帝剝皮揎草的手段驚人,還是先秦以及秦代五馬分尸、活烹人的手段高效?”

老四臉上頓覺驚駭,也顧不得那么多,爬起來就沖到朱標(biāo)身邊,抓住對方的手:

“公子啊,你怎么忽然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咱們老朱家扎稻草人,是因?yàn)樘婊实圻^去體會過農(nóng)事。”

“這歷史上的人喜歡五馬分尸,還是把人做成肉湯,那是他們的事情。咱們不要花心思考慮這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史料。后人沒人愿意研究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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