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被關月斃得滿地找牙,連元神都被滅了一半,眼睜睜看著她倆喝完奶茶離開,竟想不出一句阻攔的話。
“學長還不走?”一轉頭,見越清枝已經換下工作服。
“你你你下班了?”老大不想在大一學弟面前露怯,趕緊平靜了一下心神,結了帳同越清枝一起出來。
一出門,他們迎面遇到了夜辰。老大淚眼婆娑,以為夜辰知道他深受打擊特意來安慰他。
“你還來接我了,不要擔心,我扛得住——”
夜辰將他扯到一邊,小聲說:“尹冰玨是沫沫的表弟。”
“啥?”老大一驚,“他還是個皇親國戚?”
“噓——沫沫還不知道今天的事,今晚請大家吃飯,慶賀尹冰玨頭名入選藝術團來著。”
老大皺起眉頭。他大概了解尹家是很有影響力的上市公司,郝沫沫是尹家千金的女兒。但郝沫沫雖然霸道了一些,卻是個仗義的姑娘,對越清枝也不錯。怎么尹冰玨是這幅德行?
“如果尹冰玨將清枝視為眼中釘,咱都得小心一點,這種有錢、有才卻無德的人,反復無常,最難防范。我讓清枝在德菲這兒上班,就是看中德菲是自己人,我比較放心。我去囑咐囑咐德菲,你們回吧。”
說完,他徑直進了咖啡館。
老大自然明白個中緣由。
校藝術團招新結束,雖然大二才是主力,但軍訓匯報演出向來以大一為中堅力量,誰能抓住機遇,獲得領舞、獨舞的資格,會提前得到與大二一樣外出參演、比賽的機會。如果能在大型賽事獲獎,推優、獎學金也會接踵而至。
尹冰玨,十有八九是看上了領舞的位子,迫不及待要掃清能和他競爭的障礙。
老大看看身邊的越清枝,驚于他的淡然。
“清枝,你是在藝高學的舞蹈?”
“一半一半吧,我的啟蒙老師是福利院的嚴老師。她年輕時酷愛跳舞,也拿過不少獎項,可幾年前唯一的女兒意外去世了。她放棄了劇院的工作,到福利院照顧孩子們,想為女兒積德,讓女兒下輩子平平安安投胎到好人家。”
“這不失為一種紀念方式。”老大雖不信這些,也頗為動容。
“她開舞蹈課,全憑一時興趣,班里統共沒幾個學生,她有精力一對一輔導。教了兩年,她覺得我還算有天賦,就推薦我去她丈夫的朋友開的舞蹈班,系統地學習。之后我考上藝高,又從藝高考到了這里。”
“真不容易,你記不記得,你們這一屆通過圣凡舞蹈系自主招生的學生有幾個?”
“六個吧,好像是三男三女。”
“六個……”老大飛快盤算了一遍。
考慮到年年有考生通過自主招生之后選擇了其他院校,學校自主招生往往會比計劃人數多招兩三個人,減掉另擇他校的學生,一般也就剩下三四個,再刨去女生,或許男生里只有尹冰玨和越清枝是通過自主招生被錄取的。
他甚至懷疑,搶劫清枝的匪徒會不會也和尹冰玨有關。莫非尹冰玨提查到舞蹈系的錄取名單,早早就開始給越清枝下馬威了?
“學長,你們要辦工作室?”越清枝問。
“是……是啊。”想起這茬兒,老大的頭又開始疼了。
“好事。”越清枝說。
“你覺得是好事?不覺得我太好高騖遠不靠譜嗎?”
“既然用心準備了,就不存在好高騖遠。聽夜辰學長說,你為了工作室,攢錢、積累人脈,努力了很久。如果時機成熟,大可一試。”
老大混沌的臉龐泛起一絲容光。
“當初嚴老師鼓勵我考圣凡,也被福利院很多人反對,說福利院的小孩不要太好高騖遠。但我和嚴老師都覺得有機會。”
他轉向老大,真摯地說。
“其實,最了解你的人是自己,能不能成功,你心里有數。”
老大頗為感慨,正想一抒胸臆,夜辰的電話又來打攪。
“干嗎?”
“忘了問了,你今晚和蔓雪穗談得咋樣?”
“沒拉進來,我會再找別人,你們放心。”老大意外的樂觀。
夜辰噎了一下,惋惜蔓雪穗沒有一舉粉碎他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