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大通過關月將蔓雪穗約到德菲咖啡廳，欲圖以糖衣炮彈加涕淚橫流的兇猛攻勢將其劃入麾下。

忐忑著等到八點，關月準時領著蔓雪穗進來，老大怎么看怎么像天使帶著魔鬼聆聽圣訓來了，于是他擺出一副圣人姿態，儒雅地說：“兩位請坐。”

“這么客氣？”關月和他打打鬧鬧慣了，冷不丁他從一禽獸變成衣冠禽獸，她還挺不適應。

老遠見德菲向關月招手，關月笑道：“我去點飲料。聽說那個平趟雜物間的越清枝在這兒打工？”

“這我還真不知道。”老大說。

“你要喝什么？”

“一聽啤酒。”老大撿了最便宜的點，雖說他們幾個在德菲這兒喝飲料不要錢，可此刻正值拉攏蔓雪穗的關鍵時期，一定要給蔓雪穗留下他是清水君子的良好印象。

關月快步走到柜臺邊，德菲興奮地說：“夜辰介紹來兼職的清枝還真有兩下子，你們一定要嘗嘗他做的萃果奶茶。”

“工序都是一樣的，能有什么差別？”關月問。

“別人做萃果奶茶，都是把水果籠統放進攪拌機打碎，再把奶茶灌進去，可他只攪碎硬一點的水果，比如水蜜桃，打得只剩果肉；而草莓、水晶葡萄，他是用刀切碎的，直接加到奶茶里，口感就大不一樣了。”

蔓雪穗一言不發，全神貫注玩手機，似乎對面的老大只是一個手機信號源。老大再一次思索珂君的話，這個女生確實不好相處，如果招進來是個害群之馬將來怎么退送又是一個問題。但她能跳進湖里救落水的貓，這份兒善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況且能六天只拍一張照片，說明她不驕不躁，值得信賴。

繞了一圈，他依舊堅持己見：

把她拿下！

“你找雪穗什么事啊？”關月的聲音忽然響起，老大趕緊收住灼灼發亮的熱血眼神。

“我……打算和夜辰、珂君、Co他們一塊兒弄個工作室，想把雪穗也拉進來。這是策劃。”

他抽出裝訂好的策劃書，擺在蔓雪穗面前。

蔓雪穗剛翻了一頁，關月便將策劃奪過來，笑道：

“這個工作室會占她多少精力？”

“初期會比較費力。這兩年我接了記者團幾乎所有的外拍，跟商家聯系得比較多，我打算先為他們提供拍照、攝影、報道、軟文等服務，多接活少收費。等工作室漸漸有了名氣，再向檔次高一點的企業靠攏。當然，空余時間我們還可以出電子刊物，拍拍微電影，在網絡發布，做我們喜歡的事……”

“也就是說，會占她不少精力了？”關月天使般的笑容漸漸褪去，老大越看越她越像王熙鳳附體。

“你知道數學系系花是誰嗎？”關月問。

“好像是他們禮儀隊的隊長？”

“不錯。”關月用吸管戳碎一粒草莓，“數學系男生多，冷不丁出這么美的一個系花，追她的人能繞操場三圈。可對于追求者，她一不要玫瑰，二不要巧克力，你知道她想要什么？”

“不會要車要房吧？”老大膽怯了。

“那倒不是，她要金首飾，說得直白點，就是黃金。”

“黃金？”

“貨幣可以升值貶值，當然，最恐怖的就是先貶值再升值，但在金融危機、人人慌不擇路的時候，黃金才是避險資產、救命仙丹。你方才說得機會、夢想只是泡沫經濟，除非你能許諾雪穗一桶黃金，也就是貨真價實的好處，這樣，即使你失敗了，她也不會空投精力、一無所有。”

“這個，我暫時給不了。”

“那就算了，給老師打打白工好歹撈個推薦信，給企業打打白工好歹混個實習證明，她給你打白工，你能給她什么？”

一席話說得老大語塞。

“喝點東西吧，嘗嘗清枝的手藝，德菲一直夸呢。”啤酒和奶茶端了上來，關月恢復笑容，將工作室的話題輕輕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