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來說,站在曹操這個位置上,他承載了太多太多,他只能繼續往前走,不能認輸,不能后退,更不能低頭。
曹家的希望在他身上,夏侯家的希望在他身上,那么多擁護他的,追隨他的人,也都押注在了他的身上。
“阿紹想借用丞相曾經所作詩中的幾句話,送與丞相。”
“說說看?”曹操來了興趣。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簡單總結為,曹老板別慫,繼續沖沖沖!
曹操聽后,哈哈大笑了起來,“好,說的好!”
連日來的頹喪之氣,頓時一掃而空,曹操站了起來,看向南方,“孫權劉備,這才剛剛開始,你們別得意的太早!”
“對了,還有一件事。”
張紹剛要詢問劉如和劉玉的事情,曹操卻似乎早有所料,先開了口。
“至于你大伯父那兩個女兒,老夫打算留在府中。”
曹操眼睛一直看著張紹,不放過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見張紹皺起了眉頭,曹操心中暗喜。
“放心,只是讓她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夫絕不會虧待!”
“一切都聽從丞相的安排。”
“你是老夫的近侍,老夫將她們留在身邊,也是為了讓你們經常見面,成全你們的情義。”
張紹不服也得服,這哪里是成全情義,這不是折騰人玩嗎?
日后能經常見到,卻偏偏不能帶她們離開,曹操這一手,張紹佩服的咬牙切齒!
曹操又交代了幾句,張紹剛要離開,辛毗從外面走了進來。
“丞相,合肥傳來捷報,孫權退兵了!”
“哦?佐治,具體是怎么一回事?”曹操剛被張紹打了一陣興奮劑,這會心情正佳。
張紹和辛毗匆匆見過禮,便帶著那四個仆從離開了。
辛毗急忙回道:“是這樣的,徐元直巧獻妙計,本來援兵不多,人數僅僅才兩千人,他派人寫了幾封書信送往合肥,中途故意被孫權的部下得到,見書信中寫著來了四萬援兵,孫權信以為真,便驚嚇的匆匆撤軍了!”
曹操扶髯大笑,欣慰的說道:“好一個徐元直,一出手,就給老夫解決了這么大一個麻煩!”
…………
回到府中,張紹便把人召集在一起,府中仆從現在加一起,正好十個人,夏侯霸給了六個,曹操給了四個。
看的出來,這些人都很麻利,人也干練。
張紹笑著開了口,“從現在開始,咱們就在一起了,現在,大家簡單的互相介紹一下,彼此都認識認識。”
大家都是一愣,他們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張紹笑了笑,“我先來,在下安國亭侯,張紹,我今年九歲,家父張翼德,我舅公是典軍校尉夏侯淵,如今我跟在丞相身邊……”
張紹臉上帶著親切暖人的笑意,一點架子都沒有。
然后,張紹讓他們自己逐一介紹,大家沒辦法,只好開口。
“侯爺,小的叫曹三,安邑人。”
“還有呢?”
曹三愣了一下,張紹知道他們還不習慣,便主動詢問,“家里都有什么人?父母是否健在?”
總之,這一番互相介紹,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最后,張紹大手一揮,“好了,都散了吧,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有難處找你們,你們有難處,也盡可來找我。”
曹三,暫時被張紹指派為管家,他是曹操派給自己的四人之一。
九歲就有了家業,張紹在院子里溜達了一圈,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得意的。
忽然想到一件事,家業有了,沒錢啊?
衣食住行,人情世故,哪一樣也不能缺錢。
上次去夏侯淵家,雖然他才九歲,沒人跟他計較,可一想到自己是空著手去的,張紹就覺得過意不去。
何況,身邊還多了十個仆從,也許以后會更多,沒錢,想要賞賜他們,給他們一些財物都做不到。
張紹回到屋中,來回走了幾步,錢,無論在任何時期,都是好東西,俗話說錢能通神!
這次安家,夏侯霸倒是給他拿來了一些財物,但張紹今后,也得抓緊時間找到生財之道。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總不能老是找人伸手吧。
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時候,張紹準備了一些禮物,帶著兩個會拳腳的護衛還有曹三,去拜望辛毗。
走在路上,見身后跟著這么兩個精壯的仆從,張紹也不由得挺直了身板,要是手里有把扇子,說不定他也會像秦朗那樣,風騷的搖上幾下。
這兩人一舉一動,都透著行伍之中才有的氣勢,胖的叫侯貴,瘦的叫李彪。
哪怕明知道,他們會監視自己,張紹也不以為然。
辛毗的宅邸在西城,街道并不算繁華,這倒和辛毗的性格很像,低調內斂,安于平靜。
一路打聽著,徑直朝辛毗家中走去,半路還遇到了一行人,一位騎馬的公子,身后還跟著幾個仆從。
張紹一路步行,騎馬公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繞了過去。
張紹也沒多想,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別人不認識他,乃至輕視他,都不足為奇。
不過,張紹已經決定了,找時間一定要跟二舅好好練練騎馬,不僅拉風,這也是出行必備的交通工具啊。
“曹三,一匹這樣的馬得多少錢?”張紹指著過去的那位公子所騎的馬問道。
曹三當即回道:“好的少說也得幾十金,甚至還有千金萬金的。”
萬金的?
張紹眨了眨眼,二伯父的赤兔馬應該屬于這個檔次。
像趙云的夜照玉獅子、老爹的烏騅馬、大伯父的的盧、曹老板的絕影和爪黃飛電、孫權的驚帆都至少得千金之數。
張紹雖然不喜歡攀比,但是,也不能太寒酸嘍,也得弄一匹像樣的馬才行。
“侯爺,到了。”
辛毗的宅邸是一座很普通的一個三進小院,甚至還比不上曹老板賞給自己的院子奢華大氣,不過倒很符合老師的氣質。
沒等進去,張紹就瞧見了門外栓馬的樁子上,栓著一匹馬,很面熟,正是剛剛擦身而過那位富家公子的坐騎。
“難道是老師的親戚?”張紹隨口嘀咕了一句,徑直邁步往里走去。
門吏攔住了他,詢問道:“你是何人?可有名刺?”
張紹笑了笑,“什么名刺啊,自家人,這是我老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