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中年男人臨死一幕,秦川心中不由微嘆:陶師弟、只怕已是兇多吉少了。
在凡人們無盡歡呼喝彩中,等候室內(nèi)氣氛卻是森寒一片。
先前還吊兒郎當?shù)膬擅嗄辏藭r被嚇得緊貼在透明墻壁前,不敢置信地緊盯著被抬走的中年男人:
“這、這不對吧?”
“凡人武功,怎么可能如此厲害?”
中年男人的實力,于練氣三層中已不算弱,至少比他們哥倆強上一些;否則也不會在生死擂上、全身而退一次。
只可惜貪心不足蛇吞象,還想再撈一筆,最終被大江幫二當家、親自下場斃殺。
在場一幫修士中,立刻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最先動作的便是那兩名青年。
兩人一前一后,徑直沖向緊閉的房門。
房門竟意料之外地沒有上鎖,可當門扉打開、展露其后景象時,兩人卻被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
只見原先還在擂臺上的二當家,不知何時、已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門后!
雖面帶笑意、卻有一股陰寒之氣,攜方才勝勢殺氣,居然將屋內(nèi)一眾仙師、壓得一片噤若寒蟬。
“兩位仙師,已迫不及待想要登臺了嗎?”
話音剛落,兩名青年中、年紀較大的一人,毫不猶豫將同伴推出:“對對對,是他、是他要去!”
“你!”
被出賣的青年頓時大怒,剛要回身,四周守門的大江幫幫眾、立即將他包圍在內(nèi)。
“這位仙師,請吧。”
當渾身顫抖、連牙齒都打著戰(zhàn)的青年,被兩名幫眾拖上擂臺時,現(xiàn)場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
若是說有什么,比仙師死于凡人之手、更能刺激觀眾的神經(jīng),那自然是欣賞仙師們、明知必死后的丑態(tài)!
兩名幫眾將手一松,青年便如同被抽走骨頭一般癱倒在地,雙手亂劃、慌張退至擂臺邊緣。
剛要跳下擂臺逃跑,被四周看守一瞪、頓時又嚇得往擂臺里爬行。
場中哄笑愈加放肆,所有凡人,都在盡情釋放、曾被修士欺壓的恨意;亦或是對自身無有靈根、這般廢物卻有靈根的嫉妒。
今日第二場生死擂,四位當家并未下場,而是派出了手下一名頭目。
但結果并未改變,一陣戲耍之后、伴隨著觀眾的叫好、歡呼,青年下場極為慘烈,當咽下最后一口氣時、全身已無一塊好肉!
直至其臨死前一刻,目光都在死死盯著等候室方向,似是要用視線、殺死出賣他的同伴。
等候室內(nèi),見同伴死狀如此凄慘,另一名青年早就被嚇得癱軟在座椅上、身下有水珠連成一線。
若不是練氣修士體質(zhì)清靈通透、污穢極少,只怕此時屋內(nèi)、早就滿是腥臊氣了。
不出意外,當丟了魂的另一名青年被抬上臺,所謂生死斗戰(zhàn),完全成了一場、釋放瘋狂的屠宰表演。
實際上,這兩人雖只是初入練氣三層、但他們的對手也不算強。雙方實力,大體是相當?shù)乃疁省?
然而在不斷的情緒壓迫之下,兩名青年修士逐漸崩潰、淪為待宰羔羊;不得不說,大江幫果然有些手段。
接下來的對戰(zhàn),修士一方實力不定,練體練氣二、三層皆有上場。
而大江幫也是派出實力相近的幫眾,四位當家穩(wěn)坐釣魚臺,雙方各有勝負。
20枚下品靈石的賞錢,共有兩名修士拿到,裝著靈石的布袋剛一入手,兩人便匆匆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敢做絲毫停留。
并且就算獲勝,修士一方也不敢下殺手、只怕激怒了這些凡人。
反倒是大江幫的武者們,下手大開大合、毫不留情面,招招都是沖著斃敵性命而去!
等候室內(nèi)只剩下秦川一人,二當家如常打開房門:“這位仙師,請吧。”
陰暗狹長的通道內(nèi),前后皆是大江幫幫眾。
但在秦川靈目術下,并不是所有人、體魄都可比練體修士,其中不少依舊在凡人范疇內(nèi)。
“敢問呂二當家,前幾日可否見過一名,修為在練氣三層巔峰、身長莫約五尺二寸、皮膚黝黑、左唇上方有顆痣的少年?”
聽聞此言,走在前方的二當家微蹙眉頭:前來打擂的修士,都經(jīng)過幫內(nèi)精挑細選,若非孤家寡人、就是重債在身,今日怎么找來個尋仇的?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冷聲道:“這么說來,倒有些印象,四日之前、是有這么一位仙師,只不過四弟下手太重、將其斬殺了。”
本想勾出此人心中怒。
然而秦川只是平常回道:“既然挑擂,生死有命、倒也怨不得人。”
與此同時,一處寬闊明亮的房間內(nèi),四把交椅依次排開、十數(shù)名幫中好手站立左右。
正對四把交椅的墻壁,亦是透明狀,呈現(xiàn)出下方狂熱的人群,以及擂臺上未干的血跡。
鷹鉤鼻男人坐于首席,一手扶頰、一手摩挲著椅把處精鋼澆筑的臥獅子,竟是將那坨鑄鐵隨意捏扁搓圓!
次席空懸,三席之上,光頭壯漢起身、朗聲笑道:“大哥,這是我選中的小子。”
不曾想,原本末席之上、一直懶洋洋的四當家,竟“騰”的一聲站起,眼中怒火難以抑制、似要噴薄而出一般。
鷹鉤鼻男人饒有興趣投來視線:“看來四弟與此人有些仇怨,便讓四弟露露手罷。”
另一邊,秦川登上擂臺、環(huán)顧四面八方:盡是充滿最純粹惡意的視線,甚至不少凡人出聲辱罵發(fā)泄。
若不是數(shù)百名、持刀維持秩序的大江幫幫眾,只怕已經(jīng)有人熱血上頭,要親自與修士們拼過一場了。
在這種外部干擾之下,若是心性不堅之人、未戰(zhàn)先怯,已是輸了三分。
靜候片刻,四周忽而響起歡呼,無數(shù)人口中話語、匯聚成一股大潮——
“四當家!”
“四當家!”
“殺了他!”
“四當家,殺了他!”
……
從一開始的雜亂無章,再到整齊劃一,眾望所歸之下,一名眼神陰鷙、如禿鷲般的刀客,手中重刀拖地、劃出一路火星白線,緩步踏上擂臺。
四當家?
聽聞四周歡呼聲,秦川神情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