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沙深吸口氣,帶著幾分警惕走到近前。
體內(nèi)真氣仿若靈動的溪流緩緩催動,只見金學峰身上的兩個儲物袋仿若受到無形絲線的牽引,晃晃悠悠地朝他飛來。
沈沙目光隨意地在其上一掃,瞥見其中一個儲物袋時,感覺有一絲熟悉之感,一時倒是想不起來。
將兩個儲物袋收好,緊接著,沈沙右手掌心向上一翻,一團火焰噗地燃起,隨著他不斷催促真氣注入,火焰瘋狂跳躍顏色變得更加深邃。
隨即,輕輕一送,那火焰便飛了過去,落在金學峰身軀上,瞬間化作烈焰瘋狂燃燒。
在火焰的舔舐之下,這位不久前還不可一世的先天強者的身軀漸漸扭曲、焦黑,最終徹底化為黑灰,風一吹,原地只剩下一團焦黑且干裂的泥土。
隨后,沈沙過去將那三角陣盤撿起,收進自己的儲物袋中。
這個陣盤可是好東西,剛才竟能硬生生地抵擋住玄晶火戾獸的全力一擊,等下看下受損情況怎么樣還能不能用。
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藥品,隨便檢查了一下,還能用的收起來,不能用的一掌拍碎。
至于金學峰先前吸收過的靈石,此刻已變得色澤灰暗,顯然其中靈氣幾近枯竭,就像燃盡了燈油的枯燈。換以前掙一塊靈石掰成一百份用的時候,沈沙還多看幾眼,現(xiàn)在就沒必要這么摳門了,單掌一揮,一道凌厲的掌風呼嘯而出,裹挾著那些靈石和一些碎渣,將它們徑直掃入不遠處潺潺流淌的黑色河流之中,厚重的黑水河河水連點水花都沒冒出來。
做完這些,沈沙沒再耽誤,將玄晶火戾獸收回,隨后身形一轉(zhuǎn),迅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距離飛云港本就不遠了,沈沙加快腳步,飛云港的輪廓很快隱隱可見。
不過他沒有急著回去,手里的“戰(zhàn)利品”得先清點一下。
畢竟,先天境強者的手段他不了解,要是金學峰的儲物袋里暗藏某種信物,回去后被金家的人察覺,從而篤定他跟金學峰的死有關系,那待在飛云港也不會安全。
張深不過是看重他身為靈屠師的技藝潛力,不是當下的他,面臨與金家結(jié)仇的抉擇,張深是否會出手相護……說不準,沈沙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寄希望于別人的想法。
……
無妄橋的橋頭,今日很是熱鬧。
金家一位先天強者現(xiàn)身,他凌空虛踏,未發(fā)一言。
就是這般引而不發(fā)的平靜態(tài)度,卻讓人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懾力仿若實質(zhì)般彌漫。
在其身后,井然佇立著數(shù)十位淬體中期修為以上的武者,其中淬體境九重的高手就不下十位。他們個個眼神銳利似鷹隼,這些人均是金家延攬的門客,在散修之中都是叫得上名號的狠辣角色。
不過,這風頭金家只占了一半。
在不遠處的另一處位置,同樣有一位身形凌于空中,顯然也是一位先天境的強者。
其氣息起伏不定,再加上那副長相猙獰兇狠,旁人見狀,只敢遠遠地觀望,不敢輕易絲毫冒犯。
在這位強者身后,同樣有幾十人簇擁聚集在一起。
雙方之間明明有一段距離間隔,但任誰都能清晰地察覺出,彼此之間那無形的對峙猶如一根緊繃到極致的弓弦,仿佛只要輕輕一碰觸,便會如離弦之箭般迅猛爆發(fā)。
當然,誰都清楚,是平靜還是動蕩,要看兩個先天境強者的意思。
周圍的路人紛紛駐足,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這金家可是十幾年的老牌先天世家了,兩次兇獸潮都沒有撼動金家的地位,那位又是誰?敢和金家叫板?”一個白發(fā)眉角數(shù)條皺紋的老者左看看右看看,滿臉的不可思議。
“崩牛拳牛昆!他前段時間在武斗場殺了大賀幫幫主奪得一枚先天丹,聽說還有飛云港一位執(zhí)事的相助,如今已是飛云港的又一位先天真人了!”
“好像是金家殺了牛昆的結(jié)拜兄弟,頂天兄弟幫那位幫主趙頂天……”
“我怎么聽說是趙頂天殺了金家家主?金家來堵人來了!”
“什么?金家家主可是一位先天境強者啊!先天真人隕落?開什么玩笑!”
“那位趙幫主也突破先天了不成?”
“如此的話就是兩位先天境強者!又斬了金家一位先天真人,難怪連金家的面子都敢當眾不給!”
“金家有這個地位是金家那位老祖打下來的,今天出面的是金家大長老金學哲,也是這兩年才成就先天境界的,沒什么出彩戰(zhàn)績,憑他就想要壓其他先天真人一頭,呵呵……很難!”一個年輕人提著丈長的大砍刀,艷羨地看著凌空而立的兩位先天強者。
“要是坐實金家一位先天真人隕落的話,那金家老祖也坐不住吧?”
“……”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倒也不擔心被雙方波及。
過了這座橋,就是飛云港范圍,大宗庇護,就算先天真人也不敢鬧出大動靜來惹得大宗不滿。
別看這里劍拔弩張,對大宗來說可能也就是隨手便可鎮(zhèn)壓。
“牛昆,你與趙頂天不過酒肉朋友,你真要為了他與我金家徹底翻臉?”
在現(xiàn)場散修們無法窺探的層面,金學哲神識傳音,語氣頗為不善。
牛昆怒道:“是又如何?我趙兄可沒得罪你金家,卻落得這個下場,若是他回不來!我必殺你金家千人為趙兄陪葬!”
金家繁榮,但能修煉的子弟,也是數(shù)百人左右,牛昆這話就跟說滅人滿門無二。
金學哲冷哼:“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了,這件事跟賀大洲無關,也與你無關,起因是一個叫沈沙的小子!你非要糾纏的話,我金家也不是好惹的。”
“廢話連篇!要打就打!”
牛昆仍然是一副暴躁態(tài)度,不過,他心里也同樣在打鼓。
對上金學哲他不懼,但要是金家老祖出面,他只能退走。
但他又必須留下。
趙頂天如果沒死,僥幸逃回來,沒有他接應,肯定過不了金家這一關。
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酒肉朋友。只是因為他仇人多,不想給頂天兄弟幫那些兄弟帶來麻煩,所以明面上來往不多,實際上他跟趙頂天可是過命的交情。
至于金學哲提到的沈沙,牛昆有印象,自己閉關前還欠此人一個人情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