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師傅。”
瓶兒感受著趙槐投來的目光,心中也頗為無奈,不過片刻之后也是無奈一嘆,作為貼身丫鬟,自家大少爺沒帶銀子,肯定是要幫他墊付的。
最后,趙槐和瓶兒購買了一些香火白燭,用作祭奠的用品,便被指明了塔林的所在方向。
塔林作為每個寺廟的重要場所,一般都是祭祀或其他重要活動的時才會開放,不過大部分都是內部僧人自己才能進入其中,甚至有時候連內部僧人都會受阻、受限。
趙槐能夠進去,免不了是因為有身份,另外外加二叔可能和這個寺廟的住持相識,以及小沙彌們都知道趙家的威望,才能得到破例。
否則如果是普通民眾,恐怕早就被拒絕了。
趙槐這個時候才發現,有時候有身份也確實是件好事,能夠得到不少便利,省下許多時間。
“放心吧,瓶兒,大少爺我會還你的。”
在進入塔林的路上,趙槐仍然不忘給瓶兒一個承諾。
這倒是讓瓶兒頗為奇怪,自家這個大少爺確實跟其他人不一樣,按理說別人家的少爺,花侍女的錢也就花了,誰還會幾次三番地承諾一定會還錢的?
趙槐倒是不知道自己因為現代人“有借有還”和“平等身份”的思維,被瓶兒在心中偷偷奇怪,他的注意力仍然還在塔林身上。
塔林在寺廟大門左邊的方向,穿過很多個建筑,直到身旁多出了裸露的雜草和年久失修的石板路,才正式進入了這個地界之中。
這里到處都有露著半個臂膀的武僧所看守,不過守備不是很嚴密,隔著一段區域才站著一個人,可能也是覺得大白天,沒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硬闖。
趙槐是憑借著身份光明正大進來的,自然是不怵對方的目光,在瓶兒的說明之下,他們一路上暢通無阻。
不多時,塔林便出現在不遠處。
這些小塔大部分都樣式不一,有老舊的也有新的,不過大部分都年久失修,布滿了青苔和風吹雨曬的痕跡,這也側面說明了這些塔的建造時間各不相同。
“兩位施主,這里便是外圍,二位可以在四處任意活動祭拜,從這里再往里面深入,便是我瓦罐寺的重地,不便讓外人進入,打擾了前人的清靜。”
一位在這里站崗的沙彌友好地行了禮,并且出言提醒了一聲。
趙槐和瓶兒也回了一個禮,表示自己知道。
趙槐也不能表露出對塔林深處太感興趣的目的性,否則到時候人家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別有意圖。
而且他要尋找的那位“苦勞和尚”的墓地也不一定就在深處,在外圍也說不定,還得先找一找才行。
“這位師傅,這塔林這么多骨塔,請問該如何才知道每個塔是哪位高僧,好讓香客找到祭拜之人?”
沙彌倒也沒有懷疑什么,解釋道:“每個骨塔上都有姓名,用梵文和普通文字刻上,施主想要祭拜哪位高僧,都可以以此來尋找。”
“原來如此,謝過師傅。”
趙槐原本還擔心無法找到相應的塔墓,現在才知道原來人家也是刻寫名字的,這樣就好弄多了。
不過問題也來了,這座塔林的規模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遼闊,想要找起來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
但這也難不倒他,可以通過排除法來快速尋找。
倒是瓶兒越發不解,今天本來就是出門買書的,沒想到自家大少爺中途突然想要寺廟上香。
但來了之后不僅沒有去上香,反而是要參觀塔林。
下意識間,她不僅摸不懂大少爺的心中所想,也下意識驚嘆少爺精力的旺盛,這一來一回,都不嫌麻煩的。
而且,這塔林有什么好看的?
瓶兒也知道這些說得好聽叫塔林,但其實就是僧人的墓地,心里不由地開始犯怵,不過這大白天的,倒是讓她鼓起了幾分勇氣。
少爺也還在這里呢.....少爺?
等瓶兒回過神來時,趙槐已經朝著塔林里面走去,拉開了一段距離。
看著周圍靜悄悄的,瓶兒當即小跑跟了上去。
趙槐負著手,開始在塔林里左右打量。
很多塔都呈現比較新的成色,說明年代并不遠,甚至可以說很近。
只有那些已經被風吹日曬打得失去了色彩,滿是青苔和雨痕的骨塔,才是年代比較久遠的。
趙槐就依靠著這個辨別方法,專門盯著那些年份較老的骨塔去找,看上面刻寫的法號。
使用這種排除法,搜尋的速度變得極快,不多時就排除完了大部分的骨塔。
就這樣,趙槐走走停停,瓶兒則百無聊賴地跟在身后。
終于,在閑逛了大半天后,她再也忍不住發問道:
“大少爺,咱們到底要祭拜誰啊?”
“沒事,先閑逛一會兒。”
趙槐安慰道:“等找到一個順眼一點的僧人,咱們再祭拜。”
瓶兒聞言,縱然心中有再多疑惑,也只能咽下,繼續跟在趙槐的屁股后面。
“竟然都沒有....”
趙槐在將外圍的所有塔墓都排查了一遍后,都沒有找到苦勞和尚的塔。
他的目光放在了那些新塔上,會不會在這些目標里面?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
自己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苦勞和尚既然是前朝僧人,那肯定就不會埋在塔林外圍。
時間相差近百年之遠,這里埋葬了不知多少名歷代的僧人,當年苦勞和尚死的時候,塔林可能都沒擴園到這里。
畢竟塔林的范圍,是越埋越大,從中心慢慢朝著四周擴散。
如今這般分析下,這苦勞和尚的埋骨地如果真的還在,那就只會在中心的范圍內。
佛家對于王朝更替這種事,是不會有什么掃舊行為的,因為大部分僧人信奉的都是佛祖,而不是王朝。
所以在現在的僧人眼里,苦勞和尚那些人雖然是前朝人,但卻是寺廟的老祖宗,也是佛教里的老前輩,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排斥的說法。
一番分析下,趙槐知道自己還得往深處去找一找。
來都來了,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空手而歸。
不過問題也來了,想要往深處去,一路上肯定是有僧人看守的,而且瓶兒也是個問題。
趙槐不由陷入兩難。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