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天干炁 白面虎,打虎大會 (合)
- 從九龍城寨開始諸天橫行
- 一根手指敲鍵盤
- 4824字
- 2025-01-03 10:14:58
越往北走,積雪漸深。
哪怕尚在長江南岸,山脈間亦能看到云端白雪相互交融。
年關年關,家家難關。
相比于以前的天災人禍,有明以來將近二十載暫時還算平穩,畢竟最怕做比較嘛。
陳駿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看在沈青青手法不錯,還送上春光醉配方,陳駿貼心留了全尸還選了塊不錯的地。
至于矮粗男子,抱歉,顏控。
“漢中、秦嶺?”
陳駿卸下了手臂上的鐵環當作核桃來盤,這八枚鐵環耗費了三處劫匪的倉庫才請人打造完成,和在港島合金的比不了,湊合著用,除了輔助橋手也能用來發射明器。
“這魚餌夠誘人,不知多少魚兒上鉤。”
陳駿自言自語。
他從細雨手上奪走羅摩遺體后,故意留下痕跡給黑石,黑石派來的殺手功夫還行,可數量不多,數次后發賞金讓江湖勢力來圍殺他,黑石反而隱藏在暗處了。
以轉輪王的渴求,不應該。
只能解釋是更上面的意思,這么久時間,跟在他后面也就一個黑石,陳駿可不信京師只有黑石一個做臟活的組織。
“當前煞氣:136288。”
面前的火堆飄蕩的紅焰扭曲成幾個文字,閃爍過后再次化作大火。
果然,山高水長的地方就是爽快,就是高手沒幾個,能讓陳駿留心的只有衡山派盧凌,其它名門正派似乎準備著過年都沒人找上來。
對這些人,陳駿下死手下得順理成章,正如楊逍在屠獅大會上的話,行走江湖都是刀口舔血之人,能活下來,又薄有名氣的,誰手上沒幾條人命在身?
行俠仗義?
能數出來的人物也就那么些,大多不外乎武功高欺負武功弱。
經歷了這些日子的江湖屠戮,因為陳駿喜歡以虎爪碎喉,配上陳駿容貌過于俊朗,因此得到了白面虎的稱號。
傳入陳駿耳中時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段時間陳駿一直琢磨內力這玩意,內力是另一種方向,它能反哺后天氣,等于喂食養成,隨著時間越長越滿足,功力越深厚,哪怕不入先天也能有異于常人的能力,比如內力附魔、飛來飛去的輕功。
但眾所周知,人的經脈本來就是通的,內力的特殊屬性令經脈無法承受,所以才要用‘打通’二字,徐徐開拓。
而陳駿所謂的內練一口氣直接便是搜尋人身尚未耗盡的一縷先天真氣,強大體魄用以調養,然而年紀越大,污濁越多難以尋覓,唯有入虛見神后,操控肉身內外,細致入微,使之不漏并且壯大。
也就是說,陳駿如果用這里的法門,以他內察周身、操控肉體的能力,是不是瞬間就能填滿內力?
等等,這種感覺像是金派九陽神功。
火堆倒映下虎影籠罩了整座野外荒屋,撥開迷霧,白虎抻展,呼應著天上繁星。
“呼!”
陳駿入靜端坐,白芒金氣絲絲傳來,這縷被陳駿使用了幾次,讓陸竹認為是護體罡氣,讓黑石探子上報陳駿為疑似先天的氣機并不是以內力孕育出來,而是直接以神意從太白取下,填補著臟腑庚辛。
心思一動,沒有門板的破落荒屋浮現出那扇巨大星門。
門框銀光不過現身了四分之一,三桓四域西方白芒越亮。
五氣朝元?
陳駿目光一動,心底有了些想法。
——
春到,雪仍在人間。
往北面望去,山脈蜿蜒,銀蛇橫亙,一條墨色被畫在中央,分出白茫茫的天穹。
一千五百年前,漢王于此地積攢力量,兵仙于此地登臺拜將,劍指中原;一千一百年前,武侯于此地調糧養兵,六出祁山,空悲長眠;一百多年前,吳氏兄弟于此屯兵秣馬,鑄造西北堅壁,抵御金人。
漢中。
冷風撲面,有一黑影自風雪中趟來。
過雪無痕,非是輕功縱橫,不過是邁步行走,卻像遼東那些踩著烏拉滑子的人般在地上滑行。
黑袍華衣,束發銀冠,斗篷棕毛縫邊,貴氣非凡,如此的人物不應該孤身走在郊外,即使不被寒意凍僵,也得被不懷好意的人攔路搶劫。
偏偏男子毫無懼色,還有閑情逸致在風雪中賞景。
才過十五,秦嶺以南便熱鬧起來,不管內外皆有背包客結伴而行。
迎來客棧合共三層院落,此刻就算是門口檐下都有人坐于石級上,有老有少,事因里面大廳有著一個火盆,絲絲熱氣從木門縫隙漏出,多少增添些暖意。
“來碗羊湯,再剁份咸肉,上碗面食,剩下的開間上好客房。”
大門推開,兩邊的人往里擠了擠偷取漏出的暖風,進門的黑衣男子把寶鈔精準拋落柜面,數也沒數,豪橫至極。
進來的正是一路往秦嶺而來的陳駿,只是換了身衣服,改了痕跡,少了很多人打擾。
掌柜正要說幾句自家客棧價錢,看到寶鈔面值,很快拿起翻了翻,快步從柜后走出,笑容滿面,“公子爺樓上雅座請,那邊都是些五大三粗江湖人,臟了公子爺這身衣服。”
言語間毫不避諱。
擠得滿滿的一廳客人三五成群,風塵仆仆,身旁布包仿佛包裹著大件兵器,每人一碗熱湯胡天侃地。
“哎?你這掌柜滿身銅臭,幾個臭錢笑得跟狗一樣,一看平日里就是仗勢欺人之輩,要不是俺有大事在身,今天不得掀了你這破客棧為民除害!”
“房兄弟說得不錯,就一碗破水敢收四文,換我老家早一刀劈了!”
掌柜腦袋一縮,不是害怕,卻是氣的,“你們…”
“瞪什么瞪!做的虧心事還不讓人說?還有啊,大冷天有人開了門都不懂得趕緊關門,怪不得老半天沒人來你客棧!趕緊的,不然把你眼睛挖了!”
大雪封山,薪柴無新,四文一碗熱湯還有火盆子取暖,還坐上半天胡侃拍桌把正經客人都嚇跑,若不是打不過,掌柜都想砍人。
掌柜又怒又怕,賠笑著對陳駿說了一聲,快步到門口壓低聲音,“去去去,往邊上坐點,這些日子江湖人越發多,等下沖撞了這種惡漢被一刀砍了也沒地說。”
正掩上門,就聽到那幾個江湖人刻意找事的話。
“那小白臉,瞧你這臉和打扮,不會是兔兒爺吧?”
“哈哈哈!我瞧見是,要不過來陪你爺爺玩幾把?”
掌柜心頭一驚,財不露白,怕是被盯上了,他連忙回到公子爺身邊拉著往樓上走,壓著聲音道,“別管他們,城里差人看得緊,不敢明著亂來,他們都是往北面走的,你待幾天,等人走了你再離開。”
“咦?”
才兩步邁出,掌柜發現拖不動人,回頭看見那公子爺笑看著對面那桌江湖客。
“哦?濟大哥,看來兔兒爺真看上你了!”
“嘖嘖!來來,過來爺爺這!”
陳駿不知和誰提問,“今天天氣是挺冷的。”
說話間黑影到了那五人桌旁,勁風吹落,四人后背一寒,腦海中意識到問題所在,還沒等他們從包裹取出兵器,一聲聲慘叫接連響起。
出手狠辣,輾轉騰挪只看到揚起的斗篷,每下一次手便看到一人跌落桌底。
“饒命!”
意識到碰上硬茬子,四人連忙找補,“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俠饒命!我們是太行四友!這就退去!”
四人卷縮在地上滾來滾去,手臂竟扭成麻花,額頭因為撕心裂肺疼痛汗珠密布。
陳駿充耳未聞,猶自未停,懷中隨手抓出的銅錢如彈珠射出,十六枚銅錢緊密幾近連成一線,破空聲威轟鳴,四人霎時沒了聲息。
“我不是大俠。”
陳駿露出勾起嘴角,轉身對臉色煞白的掌柜道,“人沒死,昏過去罷,告訴外面的人,把他們扔出街頭,完事了門外的人都請一碗熱湯。”
掌柜小心翼翼伸手探了探鼻息后長松一口氣,果然還沒死,是鉆心疼痛讓人抽搐昏迷,就這么兩下便讓人如此痛苦?
隨即他便看到銅錢沒入四人雙手雙腳的血痕,怕不是筋脈全斷,扔出去天寒地凍的,豈不是…
“我來!”
里面一桌的棉衣大漢大嗓門一喊,“早看他們不爽了,仗著三腳貓功夫橫得跟大爺似,若不是我也三腳貓,我也把他們扔出去。還太行四友!呸!四匪罷了!那啥,我等會從門外進來,算外面的一份子嗎?”
“可以算。”
陳駿又抽出張寶鈔放在柜臺上。
看到錢跟不是自己家一樣扔出去,棉衣大漢眼都直了,不會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吧?得抱個大腿才行。
誰曾想錢還真不是陳駿自己家的,又不買宅娶媳婦,趁著寶鈔還能花,當然是享受再說。
短暫的一事,大廳下面其余江湖人說話聲音都客氣起來,等到清理好四人,門外的人聽說有免費熱湯,樂呵呵涌進來領取。
“一個個來,別謝我,謝樓上的那位爺。一邊去,樓下謝就完事,就你這鼻涕甩的還想上去沖撞公子爺!”
沒多久每人捧著一碗熱湯,尋了個空地就地坐下享受火盆。
“公子爺,樓下有位大師說想親自謝你,你看…”掌柜送來吃食后,又上來幫人傳話。
“讓他上來吧。”
陳駿跟著習慣吹了口滾燙的羊湯,隨即不在意熱辣,一口灌落,熱騰騰氣息從腹中翻騰,哪怕已經不懼寒暑,也讓人感受到從內而外的愉悅。
“貧僧斷塵,多謝公子贈湯。”棕色僧袍,戴著頂帽的老者雙手捧著碗,俯身謝禮。
“法師是少林僧人?”陳駿把咸肉鋪在面上,嘶溜嘶溜。
“少林名聲在外,我不過小廟老僧,公子見笑了。”斷塵笑笑。
“小廟老僧,千里迢迢趕來湊熱鬧,這江湖多久沒這么熱鬧了?”
陳駿似笑非笑。
“這位大…少俠說得對,江湖好久沒這么熱鬧了!”棉衣大漢提著一壇酒上來,“來來來,你請大家喝熱湯,我請你喝杯酒。”
說著自來熟為陳駿倒上一碗,棉衣大漢繼續道:“這洪武帝以來,不僅對底下管得緊,對江湖約束也大,沒辦法,六大派做領頭,咱們小人物不聽也不行。上一次這么熱鬧,還是屠龍寶刀的時候。”
陳駿與棉衣漢子碰了碰杯,“你也是趕著去湊熱鬧?”
“嘿嘿!羅摩遺體兩部分都現世,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棉衣大漢一屁股坐下,“去年輔臣張海瑞被滅門一案你們曉得不,狗官死歸死,可這背后牽涉到了江湖的一個組織黑石,在此途中,落在細雨手上的羅摩遺體被一個不知來歷的人搶走,自此開始了一場腥風血雨!”
斷塵頗有些意動,也站在原地不動聽著棉衣漢子講故事。
幾個月的變化,在棉衣漢子口里仿佛身在現場般娓娓道來,“我輩江湖人,就該有如此氣概,一己之力壓下群雄。”
“這位陳駿施主造成無邊殺孽,恐怕禍事將近。”斷塵搖搖頭。
“江湖子弟江湖死!”棉衣漢子不屑道,“都是覬覦遺體神功的人罷了,死的不冤枉,也死得痛快!”
“你也是去求死的?”陳駿點點頭,認可棉衣漢子這句話。
“額…”棉衣漢子言語一塞,“我這等小人物,上去死的資格都沒有,就湊個熱鬧,能認識個大人物就好。”
“一切菩薩及未來眾生,應當遠離一切幻化虛妄境界。”斷塵冷不丁說了一句。
“好你個老禿驢,是不是在罵我!”棉衣漢子兀地一怒。
“非也非也,此話乃圓覺經文,乃助人覺悟。”斷塵搖頭,“據我所知,此番入漢中者,不說普通幫派,有名有姓都有百人之眾,算上其余武林人士怕是千人,一不小心便會惹得血光之災。”
“哦?”陳駿吃完咸肉面,放下碗筷發出哐當響聲,眼神明亮,“豈不是很有趣?”
本來棉衣漢子聽到如此多人心頭被嚇一跳,聽到陳駿話語,由暗轉明,樂呵呵道,“我聽聞除了少林、武當、峨眉之外,其余名門大山都有人現身。決出下半部分羅摩遺體歸屬后,再領導群雄對付陳駿,待到羅摩遺體完整合璧,第一人可優先參悟,隨后依次按座次參悟。”
“聽我師父說,當年他跟著我師父的師父前往少林參與屠獅大會比這還要盛大,不過那都是老黃歷了!那陳駿不是有個白面虎的稱呼?這次大會便是打虎大會”
依次參悟?能這么做,羅摩遺體的秘密早早就被天下獲知。
“大會名字有些不夠拉風。”陳駿評價了一番,“少林、武當、峨眉當為魁首,居然沒人來?”
棉衣漢子知無不言,“少林高手與蒙元一戰后死傷大半,重新封山閉門;峨眉的掌門在十幾年前就宣布不過問江湖事;武當近些年下山行動的弟子有,但都極為低調,更何況當年張真人也看過羅摩遺體,如此玄功怕是從中得到了什么,弟子估計都知道了。”
“咳咳!”
斷塵猛地咳嗽,背對著的棉衣漢子嚇得抖動,“老禿驢,你作甚?”
“客棧飯菜香味惹得我咽了一下。”
斷塵說話間對上了抬頭望來的陳駿,“老朽先行告辭。”
“斷塵法師是趕著湊熱鬧了?”陳駿疑惑問道。
“湊熱鬧不過是好奇,老朽另有要事,乃是為先人完成遺愿,今日贈湯,老朽有機會再答謝公子。”斷塵急忙解釋完快步下樓。
走出客棧,斷塵后背有一層薄薄細汗,功力運轉之下消失無蹤。
方才談話間不知不覺對那黑衣公子心生親近意,若不是出家多年有所察覺,否則便如棉衣漢子般把一切都和盤托出,有問必答。
這等武功江湖罕有,讓他想到了昔日的講究心靈之力的移魂大法、攝心術,但這種功法極其兇險,對方心智堅定,又或者功力不及,一不小心就會導致施展人反噬其心。
斷塵特意先后以經文、咳嗽出聲,便是覺得此法不似正道,想要破了黑衣公子的法門,誰知黑衣公子竟然毫發無損,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的功法沒有這種弊端,二便是功力還在他斷塵之上。
無論哪種,斷塵都不想和對方糾纏下去,江湖險惡,還是不摻和罷了。
所以他最后說了一句贈湯之恩,表明態度。
“咋咋呼呼的還當和尚?修心都不過關!”棉衣漢子無語,轉過頭又是笑呵呵對陳駿道,“不知怎地,和少俠你特別投緣,我叫孟大江,眉州人士,敢問少俠姓名?”
“信一。”
陳駿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