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
祈新一面盯著許結不斷前來的軍隊,一面打開所謂的錦囊——
陳蔡二國有異,可以隨、齊二國牽制。
……
祈新眸光一暗。
蔡……
陳……
好膽,竟然來祈國國祭當奸細……既如此,那就要有被斬殺的自覺。
祈新望向身側的大司寇。
“勞煩大司寇前往隨國國君處,將錦囊交給他。”
為何信賴隨國?
自然是之前祈新批閱諸國送來的賀禮中,隨國的賀禮最為貴重——
一套小型的金銅編鐘,還有諸多金銅用具。
其中還有不少玉石,皆是上品。
有意思的是,有一份青銅片,上寫著許祖呂丁跟隨文王征戰時,與隨國始祖南宮適共患難過,于是有一場契約——
二人之后應當聯姻,但因為當時后代中沒有年齡合適的,這事也不了了之。
南宮適是誰?
自然是文王四友,乃是周開國重臣。
許國與其有聯姻之約,當是高攀了。
而如今許國不在,變作了祈國,可這隨國國君卻翻出這么個東西來,不拿去給許結,卻給了他……
其目的不言而喻。
聯姻,一個之重。
在此時,這也是結盟的一種,意為血脈融合,共創國運。
……
“大司寇送去隨君后,再去告知公孫無知:我可帶他入夢,一見齊侯,只請他與隨君一同。”
大司寇默默接過錦囊。
錦囊未關,他可看見,緊忙關上。
繼而目光一瞪,蘊含怒意,但很快又收斂神情。
下了祈新的車駕趕去隨君的車架,交給錦囊,才緊忙去尋公孫無知……
……
這邊,祈新看著在許結身后還跟隨著四千甲兵。
他清楚。
這四千甲兵皆是精兵!
分別是公孫子都帶領的兩千鄭國甲兵。
以及衛國公子伋帶領的兩千衛國甲兵。
很好……
這鄭衛二國還是聯手了,以此來對付他。
他清楚的,祈國的國祭閱兵之事雖然經過特意宣言后,早就被九州關注。
作為利益受損的鄭國。
又怎會毫無動作呢?
哼!
祈新眸光一凝。
鳥云澤兵之陣是水澤之陣,隔水而戰,最有優勢。
但這許結從鄢地而來,跨越了河道,是陸地交戰,即使只是四千甲兵,也會打亂祈國的陣法軍勢。
許結帶來的四千精兵,對戰祈人五千……雖然有史伯坐鎮,能勝,可勝后又如何對付鄭國呢?
苦惱……
但不能不戰!
而以他看來,這鄭國并不想把事情鬧大。
所以才派許結……
就像之前而言的,他殺許結是家事,天子管不了。
但反過來,許結來找他,這也是家事,他逃不掉!
依靠另外幾國幫助?
許結一句家事,他們就動不了!
況且。
別開玩笑了……
他們不添亂,隨國與公孫無知能攔住他們,祈新就算是謝過。
如今……
只能由他帶兵,先殺許結,再論鄭國!
“咣!”
祈新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劍。
……
卻見,在祈新拔出佩劍之際,許結在不遠處停下,他滿臉陰狠,繼而狠狠推開了靈柩……
“噹!”
許祖祭器!
啊?
祈人大驚失色,那靈柩中的不是許君的尸首,而是許國九位……
不,加上許君,一共十位許國先祖的祭器!
祈人騷動。
這是他們祭祀了一輩子的先祖,即使一戰之后斷絕關系。
可藕斷絲連,再次見到,他們還是心生悲涼。
這些祭器的存在,提醒著——他們曾被先祖拋棄!
即使有大司徒所言:生前就不是什么好君主,死后又能指望他們做什么呢?
祈人們還是無法忘懷。
祈新怒目。
這許結!
竟然拿出這些東西來……而這一次,這些先祖祭器卻不跑了?
“哈哈……”
祈新怒笑幾聲。
“可恨的家伙!”
祈新不由望向史伯方向……他此刻也在為難,如何才能破局。
卻見史伯此時已經被諸國的統帥圍住,詢問布陣之法,一時間,祈新也不知道史伯是故意如此,還是真的被牽制。
“許新受死!”
許新?
祈新聞聲猛然抬眸,就見到許結的隊伍中,公孫子都不知何時潛伏到了自己的隊伍之側,高舉一柄利劍,刺向自己。
而在遠處,那十尊許祖祭器中,也散發一道青光。
飛縱而來。
伴隨一聲聲斥責他‘無孝’之言,擊中他的腦海。
“噹!”
祈新舉劍而擋,在這祈國之中,國運匯來,五命之儀的流光閃爍,硬生生幫他擋住了公孫子都的刺殺一擊。
刺客,一擊落,應當逃。
但公孫子都卻絲毫不退,繼續殺來!
祈新因為許祖祭器,此刻頭痛欲裂,手中力道減弱,心中暗道不好。
四周祈人們反應過來,舉起兵器就沖上前來,可戰車之上狹小,他們也難以上前,反倒是因為公孫子都那絕殺之意,受傷不少。
……
“結陣!”
突然,陳國、蔡國的君主站出,高舉戰旗,號令隨同的五千甲兵,結陣!
而陳、蔡二國的統帥,此刻同時對史伯出手,一出手即是絕殺!
史伯怒哼,與其對敵。
武臣兵道與史伯兵道,困殺斬破,神光蛇影,接二連三……
周圍其他國的統帥皆退,望向自己的君主。
卻見,不消幾息,陳、蔡二國的統帥皆被史伯用困陣困住,大蛇如蟒,吞吃腹內,二人陷入了迷途之中!
突而一兩聲獸吼,卻是陳、蔡二國的圖騰戰獸在甲兵們結陣之后,紛紛而出,沖向史伯。
史伯回首,雙目中倒映史道之法,大法之下,歷史的車輪倒行,二國的圖騰戰獸如何也無法近身史伯,唯有四周的天穹不斷皸裂,墜下熾熱的天火。
一時間,祈國的上空,硝煙彌漫,戰火紛飛!
祈人心中戚戚。
隨君緊忙出手,號令本國司馬結陣,直接則召喚圖騰戰獸,去抵擋陳、蔡二國的襲擊!
公孫無知只是猶豫一瞬,還是咬牙號令,一同參與抵擋!
申侯起身,剛剛號令甲兵結陣,正要出手,突而昌國的統帥長矛高劈,殺向正在施法史伯!
昌侯也叛變了!
這可是同姓之國,在南陽中,還是他的附屬,聽從他的號令啊!
申侯大驚失色!
“昌侯,你!”
昌侯毫無之前在申侯面前的拘謹,他嗤聲道:“鄭公言說,待孝期結束,即可來南陽盆地,一同論楚國之事。”
“什么……你!”
“你怎可引狼入室啊!”
申侯怒斥。
昌侯卻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道:“不引鄭伯,如何能讓昌國崛起?”
“你申國占據南陽大局,卻絲毫不為南陽諸國打算,一心享福……如今的局勢你真當是被美人美酒給迷昏了頭!”
天子?
昌侯不敢言天子,但他望向上天,一笑罷了。
其不言而喻,他不相信天子!
“我南陽盆地想要抵擋楚國的吞并,就先得把你去除!”
申侯盛怒。
“結陣,戰昌國!”
昌侯也在此時釋放積攢多年的屈辱,呵令攻向史伯的甲兵們與申國開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