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皇宮之中,身穿黑色道袍的嘉靖帝盤膝而坐,雙目微閉,四周的帷幔無聲垂落。
不遠處,一位身形干練的漢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叩拜之禮道:“奴才朱七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靖帝聞聲,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前方。
良久之后,他才沖對方揮了揮寬大的道袍衣袖道:“起來吧。”
朱七聞言,再度叩拜道:“謝皇上。”
話音落下,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嘉靖帝看著眼前這位北鎮(zhèn)撫司的干將,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這么晚了還召你過來,是有件要緊的事讓你去辦。”
朱七聞言,并未說話,只是目光炯炯的立在當場,靜靜的聽候著旨意。
嘉靖見狀,沉聲開口道:“內閣提了建議,要在浙江推行改稻為桑,這事你也應該聽說了,嚴閣老那邊舉薦了賈放,讓他出任杭州知府,具體推行此事,但是朕知道,這件事其中牽扯甚深,可能并不是太好辦,所以想讓你跟著,若是他遇有難以解決的麻煩,你們動手幫他一把。”
朱七聽了這番話,立馬一抱拳道:“奴才遵旨。”
嘉靖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道:“記住,你們不必急于現(xiàn)身跟他碰面,先靜觀其變一段時間,如果確認他真的是為朝廷實心用事,心無旁騖的推行改稻為桑,那么,你們可以現(xiàn)身,如果不是,那就另當別論。”
朱七聽了這話,眉頭不由得暗暗皺了皺。
不過,思索片刻之后,他還是態(tài)度恭謹?shù)幕卦挼溃骸芭胖斪窕噬现家狻!?
嘉靖見狀,看著朱七道:“有什么話不明白的就問吧,回頭辦砸了差事我可饒不了你!”
朱七聞言,趕忙回話道:“陛下剛才說如果不是心無旁騖推行改稻為桑,奴才有些不明白,賈大人自從考取了功名之后,多得陛下您拔擢,升遷速度之快,朝中其余臣工皆望塵莫及,他應當一心一意為皇上分憂才是,奴才以為他應該不會有什么別的心思吧?”
嘉靖聞言,呵呵一笑道:“朕只是讓你以防萬一,對于這個人,縱然是朕也有些看不透,按理說,他是嚴閣老點的進士,后面又多由嚴閣老提拔器重,這一次更是將赴浙江推行改稻為桑之事交給了他,他應該跟嚴家頗為親近才是,但是,我觀他行事,似乎有些刻意疏遠嚴家。除此之外,原先的京營節(jié)度使王子騰為了將外甥女嫁給他做正房,竟然主動提出放棄了京營節(jié)度使的位子,這兩樁事放在一起,我真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說到這里,這位大明朝的主宰輕輕嘆了口氣。
下一刻,他目光閃動的看了看不遠處的朱七道:“你也不必多想,只要他是真心為朝廷辦事,你們便任由他差遣,朕相信他還是個懂分寸知輕重的人。”
朱七聽罷這番話,心里總算是有了些底。
畢竟,自己的這份差事可容不得半點兒差錯。
一旦行錯半步,就可能是萬劫不復。
所以說,凡事還是得摸清楚了上意才行。
念及此處,朱七拱手行禮道:“奴才明白!”
嘉靖見狀,沖他揮了揮寬大的袍袖道:“你退下吧。”
朱七聞言,再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奴才告退!”
話音落下,這位北鎮(zhèn)撫司中頗受嘉靖帝信任的人物離開了當場。
待朱七離去,嘉靖緩緩閉上了眼睛。
數(shù)息之后,他口中喃喃自語道:“賈放,但愿你不要讓朕失望!”
而賈放送走了薛姨媽之后,便返回了府中。
明日就要離開了,剛剛又被勾出了些許火來,這個時候去找薛寶釵應該算是比較合理的吧。
畢竟,火是她家的人給惹出來的,這事她身為正室夫人得負全責。
于是乎,賈放返回府中后便去了薛寶釵的房里。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就不做過多的贅述了。
此處省略兩萬字,反正大家也不太愛看這些。
翌日,天色剛剛蒙蒙亮,府里的上上下下便忙活起來了。
老爺即將出遠門,有些東西自然要準備得萬無一失才好。
于是乎,準備早膳的準備早膳,準備車馬的準備車馬。
府里留在京城的女人們,都起來忙著幫忙再收拾收拾行禮。
總之,府里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而這樣的忙碌,也些許沖淡了彼此心中的離愁。
待日頭出來了,薛姨媽果然乘著車馬如約而至。
正如她之前所言的那樣,她并沒有帶任何的隨從。
甚至就連車夫,送她過來之后也趕著車馬回去了。
賈放一看這架勢,也不好說什么。
畢竟,自己此去浙江是到杭州赴任的,縱然薛姨媽有什么需要,自己能辦的自然會幫她辦妥。
到了杭州那邊,即便在當?shù)貛退才跑囻R,那也不費什么事。
因此,也就沒有必要這么大老遠的再帶個車夫過去。
待一切收拾停當,賈放辭別了薛寶釵和秦可卿她們,便踏上了前往浙江的行程。
由于帶著葉凝霜和嬌杏兒二人,原本也要兩輛馬車才寬敞。
若是再加上薛姨媽的話,四個人共乘一輛馬車就更有些擁擠了。
所以說,薛姨媽只能和嬌杏兒她們當中的一人乘一輛馬車。
由于這一路下來得走很長時間,而葉凝霜跟嬌杏兒都是賈放的女人,因此也不好讓誰一直獨占鰲頭。
于是乎,前半程的時候,賈放跟葉凝霜待在一輛馬車里。
每日里除了正常的飲食起居之外,孤男寡女的身處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難免不會想些男女之事。
不過,由于外頭有車夫駕車,他們也不好動作太大。
于是乎,只能看到馬車不時有些異常的顛簸,以及女人極是壓抑的喘息聲。
對此,薛姨媽身為過來人,自然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心里頭暗啐不正經(jīng),但也不好說什么。
畢竟,她也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女,對那事總是比較熱衷的。
然而,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坦然視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位薛家的主母便發(fā)現(xiàn),那輛馬車異常顛簸的次數(shù)似乎有些太多了些。
有時候甚至接連幾天,每天車轱轆都吱嘎作響。
到后來,薛姨媽已然慢慢適應了這樣的頻率。
只不過,每當行走在前面的那輛馬車發(fā)出異響之時,她的腦海之中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各種旖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