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卜還有些沒明白，默默看著他，歪頭疑惑，看著有些乖巧，不知道這男人又從哪里來的別扭結論，本想等著周漾更詳盡的解釋。

好家伙，她默認了！

“沒事的，其實你那沒什么問題，不行這是心理問題，只要心理上努力克服就好了，不急的話，這種事就慢慢來，總會好的。”

和司卜坐的挺近的周漾一臉認真。

司卜看著他有意無意瞟向不明部位的眼神，這下怎么著也不能不知道了。

懶得理會。

司卜迅速起身走了幾步，褪下外衣蓋上被子闔了眼。

她自卑難過了。

周漾有一丟丟同情，但也沒有執意在這種人家傷心時刻上前打擾，周漾也稍微安靜些的回到了自己休息的位置，想了一會然后不知不覺睡去成就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周漾醒來的很早，經過養精蓄銳精神也很足，然后下意識看了下司卜，還在睡著，嗯，第一時間先黃一下，確認過了，大也沒用，白搭，然后才想正事。

外面已經響起來了操練聲，周漾看著睡得安穩的司卜，穿戴整齊后想著推搡著司卜起來，畢竟雖然累了很久，但他現在作為女帝也不好不在那些將帥面前露個臉，可沒司卜在旁邊他會有些無措，畢竟他是搞學問的，真的不善這什么權謀兵法。

也沒等周漾叫，司卜已經睜開眼睛起了身，只是聲音有些啞，長久的奔波這猛然舒適點的洗漱休息了一下身體還真是有點招不住。

休整兩日兩人一刻沒閑著，奔波在這個營帳那個營帳舌戰，當然，主要分歧在于站不同方案的將帥們。

之后就照常跟著普兵鍛煉，也強健一下體質，周漾是真的有些敬佩司卜了，剛上手時很是態度認真的學習，抄武器什么的時候才有點生澀的模樣和感覺，但是幾天功夫就顯著超過自己這種也是第一次接觸的人，也未免有點厲害了吧，只是轉念一想，人家女帝年幼時不學個三兩下的拳腳功夫？

現在，不過復習罷了，要是不比自己強那才可笑些吧。

當然這熟練無關女帝，只是司卜又把曾經忘掉的東西撿回來了而已，一邊學著，一邊忘著，一邊又一遍一遍的撿起來，更何況她有毅力有恒心，也不見煩燥這些重復，只是默默的，活在她那一方天地。

就是她身上時不時會有一種淺淺的活著也行，死了沒事的隨便感。

或許其實也是煩的，但是，煩也沒辦法，沒辦法也煩，各種復雜的人性造就了復雜的這個存在。

“水…咳…咳咳……”

為了避免浪費吃著前些日子剩下的，干巴的糧，周漾成功噎到了自己。

一旁同樣慢慢嚼著的司卜看著還是沒有噎死有起身找水趨勢的周漾默默且不緊不慢的從身側拿出來水袋遞上了水。

在觀察發現自己再慢也不及周漾奪水快的節奏順勢松手，本就沒合緊的水壺被打開，周漾迅速解決自己的生存危機。

被及時解救的周漾突然發現了一個關于司卜的華點，要是去他所在的世界干保姆家政什么的，會很負責還有很多好評的吧，畢竟這也算救他于危難之間了。

要是司卜讀了他的心，估計也只是給出意味深長的淺淺一笑。

過了午間，又要起來繼續鍛煉的周漾覺著真是費力吧唧的，好累，自己一個目前女帝身份還有一個原來女帝身份的人，做這新兵蛋子要這么盡職盡責的嘛，還以為只需要指點江山騎大馬意思意思的周漾內心不由的痛哭。

也沒持續多久，由于近冬，大約不過七日左右，敵襲。

還在堅持鍛煉的的周漾措不及防被拉出了已經開始熟悉的訓練場，當然，身邊跟著如今作為小跟班的司卜。

也沒有到了那種立刻上陣指揮的地步，只是除了迎敵的將領，被余下的諸位暫時沒需要被派遣的駐守大將普及了這次邊關形勢以及敵方的常用戰術。

至于聽沒聽懂，聽了一個下午的周漾一臉頭暈眼花的表示學廢了，一旁的司卜臉上一貫的淡然也掛上了幾分不顯眼的銳利，還有心思跑神的周漾不由的就盯上了司卜，就是說，他的臉還挺英氣俊朗的，簡稱英俊。

司卜自然是因為提取對話信息估摸出來了事情的重要性和緊要性，才會盡可能的保持精力集中，倒有些不復以往呆傻純然的意味。

晚上，戰捷，將領之間還頗有心思的為那迎戰勝利的女君們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篝火晚會，沒影響到其他還需要不放松警戒需要操練其他將領的隊伍，周漾赫然在邀請之列，畢竟身份的特殊性在那放著。

……

“這位就是這次領兵的女將，張馳馳。”

那女將畢竟是上了戰場，經過整裝也還殘存一身肅殺，只是那一張帶著笑靨的皎皎美人面著實打眼，看著更像嬌養的小娘子啊。

可能周漾確實來到這以后情緒外泄的厲害，一旁的將領似乎看出了他心之所想。

“陛下，你別看這張小將軍一副笑瞇瞇的美人面，但其實啊，人心黑著呢，她也算是子承母業，母親正是鼎鼎有名但已經因病痛逝世的那張大將軍，她啊，有能耐著呢，全然繼承了她母親的衣缽，誰能想到，她曾經也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浪蕩子。”

周漾聽聞還真就覺著，這個世界的女人真的不可小覷啊，這張馳馳，真真一個人不可貌相。

張馳馳見著兩個陌生的新鮮面孔就約摸猜到了兩人身份，倒也沒有擅自過來打招呼，只是看著她目光在‘周漾’身上的時候，有那么短暫的停留了會的周漾，心里又不知怎么的有點不舒服了。

殊不知此次那張馳馳的盯只是由于那張少見的較為硬朗男氣些的美人面，雖說雌雄莫辨的臉亦或者女生男相也不算少，可是在這氣候惡劣風沙襲人的塞外，嬌嬌白凈的女生男郎面著實打眼了。

女帝雖然也頗為白凈可她又不敢過于放肆，那自然只能看稍微能冒犯的欣賞一下了，而且，經驗之談，以她曾經多次逛花樓的眼光來看，若是位男郎，相必這位小侍君也夠打眼兒。

吃過飯，周漾著實不適這關外的熱鬧環境先提成了先告辭，畢竟他在也確實讓她們有些放不開反而還限制她們發揮呢。

司卜倒是也被拉著走了，本就不想來被拖來了的司卜犟巴巴的穩坐原處，只是還是被扯拽了回去。

司卜回去了營帳趴在了床板子上倒頭就是想睡，只是，還有一個男人要應付。

麻煩。

司卜總是疑心覺著這周漾似是攢了一話匣子的話。

剛進去了營帳，就又張著嘴開始輸出。

“師辛瞳，你說，那張……”

但就從稱呼來看，從開始的師女君，師辛瞳女君，辛瞳女君到師辛瞳不可謂兩人關系變化不大。

貌似認真，但今天既操練身體又操練腦子確實累著了的司卜頭一點一點，看著好似還蠻想強撐著聽他講完，只是頭一啄一啄的確實可愛又好笑，所幸她就呆在她床上，只需要一躺。

司卜好像看到也聽到周漾說累了就躺下些，周漾確實說了，但他著實沒想到，眨眼功夫，人就瞇著了。

想來他的牢騷這次是真的一句也沒到心里，同樣坐在了司卜床上距離她有些距離的周漾起身，決心操勞下自己給人拖去鞋襪放床上放好，畢竟曾經大通鋪他和司卜挨著就睡了的時候，司卜對他是多有照顧。

褪去衣服，捻上被褥，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本來也挺累的周漾一下子就好像失了神。

腦子丟了一樣捏上了自己的那張屬于周漾的臉，司卜沒醒過來，因此還有些不敢放肆但又很想繼續放肆的周漾還是下了手。

從額頭，眉骨……到下顎，沒有一處不屬于自己，哦，還有那漸長了的黑發。

怎么就來到了這呢，怎么就又換了，怎么就如今輪到自己打仗的，在這偷閑的空檔，周漾心里好像突然間就有了恐慌害怕，茫然無措，但又不得不逼著自己面對，而今天還見識到了戰場的血腥，著實是刺激到他了。

淚水不知不覺溢上眼眶，這次好似才算發泄了來到陌生地方的無措，好友身死的悲傷以及如今迷惘的恐慌。

被淚水模糊的雙眼沒看到又重新有了動作的司卜。

確實睡了，只是又被這無聲的悲傷給熏醒了的司卜，身后被褥還沒被撤下倚著被褥的司卜微垂著眼睫，用她那好看修長的手指接過蹲坐在床邊周漾臉頰上的淚珠。

周漾好似得了安慰，只是眼淚卻愈發洶涌止不住的下落。

“怎么了，別哭。”

司卜看著擦都擦不及的淚珠，四下看著哪里有什么布料使用，可惜沒有，她身上的……也-勉-強-算。

司卜之后坐起來，撫揉過那顆頭，但是那頭順勢猛的竄進懷里摟上腰肢，感受著腹部那一片漸漸被淚水打的濕儒儒還帶有溫熱的衣襟。

周漾到司卜懷里后，感知著司卜老一套——拍后背，也覺察到心里安慰，只是眼淚的流失量可能還沒達標，通俗來說就是沒哭夠，他伸出手，抱住了那勁瘦有力的腰肢，可勁哭。

司卜感覺著，他能哭出一條河，緩過勁后，感覺半蹲坐麻了腿腳的周漾，尷尬在那緩勁，只能緊緊摟住司卜丟臉的埋頭在司卜的腰肢。

感覺懷中的人情緒穩定后，被禁錮著動著都有些艱難的司卜掰扯了兩下那頑固的粘到腰上的手臂，放棄了把人撕扯下來放回他自己床上去的想法。

以為他還趴伏在那傷心。

“松開些，上來睡，困。”

聽到指令的周漾心領神會放松了對司卜的禁錮，讓她能夠利用巧勁把自己拉上床去。

埋腰成功還上了龍塌的周漾更加不敢抬頭。

司卜把人拉上來后調整好姿勢，拉扯了一下給兩人都蓋好被褥，繼續躺回去拍打著周漾的背。

就這樣，司卜因著周漾的老實安穩總算是又進入了夢鄉。

丟了里子面子的周漾感受著司卜又迅速平穩均勻輕緩的呼吸，抓緊拉開距離這才敢把頭露出來透氣。

在當初趕路途中，他們之間也是近些的距離，可遠沒有這么近這么近，還因著情緒上頭，讓自己丟了大臉的周漾有些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對。

但確實今天也發生了挺多事，這么一折騰也挺累，不知不覺，他也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