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卜說是兩日到,那就是過兩日到。
走過荒涼原野,大部隊到達了荒涼又熱鬧的邊城,境遇自然是不比皇城,可人們臉上也是有那種看著就過的好些的人,可能因為還在休戰期。
可等冬季來臨,敵人物資匱乏,便又會發動戰亂。
因著女帝親臨的消息經過刻意的囑咐保護的還算隱秘,只讓該知道這個消息的人知道,僅僅流傳在朝堂和軍中。
若不是動作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但也還算隆重,將士們都要私以為她并不在隊伍中。
女帝的安置只有少數幾個高層知曉,與眾將士同吃住,共患難,以獲威名軍心。
至于周漾,在女人堆里呆的還是挺勉強的,即便他現在實打實是個女人,但是,他心里認知他是男性,男女有別。
好在司卜實實在在男扮女裝和他待在一處,能反過來稍微照應些他。
他是真的意識到了這女尊女人體質的恐怖之處,這不就是和他所處時代反轉了一下嘛,這些天行軍是苦澀難言,感覺自己‘親身’上陣也會很累,無關體質,主要是真的條件艱苦。
例如干吧的窩窩頭,不曾煮沸的過濾水……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行伍之中還總有些那么幾個不倫不類的人不可避免接觸,惡言惡行開著黃腔,可,即便只是看見人,總歸也是讓人心里不舒服的。
黃言惡語說的是弱勢群體,精神疑似被當面意淫,無關性別,他本就無關時代的不怎么喜歡這項……非常冒犯的行徑,感覺過分不尊重人了些,但私心里又知道人之常情。
只是每個人對沒有邊界感言語行為的接受程度不同,容納范圍不同,他要是刻意去爭執,反而好像矯情了些。
因此,其實周漾并不怎么喜歡待在人多口雜的營帳,和談詩韻交流的時候雖然心里念叨嫌棄,但還是比待在營帳精神放松的。
畢竟日夜同吃同住,周漾真的沒有辦法直面除司卜之外的同營帳的那些人了,為了合群,她們真的是什么話都不見外的往外說。
司卜倒是適應良好,只是周漾不由有些好奇,她不也是女人,聽到那些意淫,都沒反應的嘛,過分冷靜理智了些吧。
好嘛雖然如今用著自己身體,但……難道她不行?
到達之后,駐守的和帶人來的將領兩邊一溝通,先是給被調遣來的將士們安排了住所。
有了固定營帳以后,好好的洗個澡成為了久久奔波的首選,因為權利,司卜和周漾有特權得到一個稍偏些但也方便往帥營跑的私人營帳。
畢竟只要她們彼此不介意,也節省資源的嘛,另一個就是也方便溝通和彼此照顧什么的。
女帝的暗衛也被安排在附近,畢竟照料女帝職責所在,不過司卜并不打算讓她們參與這場戰爭,術業有專攻,培養這些暗衛也是要花錢的,到時候亂戰中刀劍無眼,要是損了幾個不劃算。
將士們一路奔波不停,個個面如菜色,掩蓋不了真實的身體情況,這樣也容易生病,于是獲得了兩天休整期。
談詩韻因為來過,這一路也算有點領隊經驗,被分配到長官處的營帳區,雖然地方舒適些,但她也有她的苦頭要吃的。
“你先洗。”
司卜打來了水,本想著就是先讓周漾清洗清洗去去乏,她雖然忍的夠夠的,可還能堅持,但是,被拒絕了?
“你洗過之后……”
“你先洗吧,畢竟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我希望我的身體-額-就干凈點。”
周漾含蓄羞怯,真的不好意思背著當事人本人去洗她的身體,因為總歸在周漾來看是區別于自己的異性,雖然身體構造雖有所不同,可差別也不是很多。
于是司卜這個時候出來打個樣就很重要了。
“哦。”
搞不懂周漾在想什么的司卜接受了,畢竟一直推讓的話,很浪費時間,而且她滿意周漾的識趣。
天色還亮,無聊等在帳篷外的周漾在這邊用腳驅拉小石子。
司卜清洗過很快出來了營帳,身上沾染著水汽,洗去那層纖塵,愈發顯得唇紅齒白。
“你等一會,我再去換水。”
司卜本來還想著到時候自己后來洗的話也省的再弄臟了衣服,現今這情況要是喊人幫忙吧,又有點小題大做哦,畢竟自己能處理。
“我來吧,我也可以,畢竟你剛洗過再來就弄臟了。”
周漾不好意思讓對方這么照顧自己,就是那種自身肉體被看光的感覺,羞恥心也讓他不能直視司卜。
曾經沒共同相處這么密切的話或許還沒事,但如今的親近關系讓他不自覺就羞恥起來。
由于看著對方講話是禮貌,于是他微微瞥著眼睛,像是在看著司卜講話一般,頗似嬌羞女娘,臉色紅潤,是司卜在這個殼子里達不到的楚楚動人。
“嗯,可以。”
司卜也有些不太想干了,被視若無物的牽絲攀爬在男人的小臂,索纏著給人不同感覺的肌理,仿若人中色鬼。
但究其原因,其實只是因為司卜的靈魂在這個殼里,而牽絲永遠追逐司卜。
司卜帶領著周漾避著人去打水的地方打水,周漾像小媳婦一樣亦步亦趨跟在司卜身后,直至到了目的地,周漾沒來得及剎車碰到了司卜肩膀。
又是熟悉的感覺,司卜一時間有些無語住了,想知道花祜和周漾他們走路的時候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這個時候才覺著,還是夏橫珩更好些,至少走路專心。
只是司卜不知道,在她眼睛看不到的時候,癡漢一樣盯著她一舉一動的那位,也是夏橫珩。
他只是慣會安靜的監控,把司卜一言一行刻進腦子里,畢竟夏橫珩他一直跟在司卜身邊沒有被安排啥事干,也自然就覺得只有觀察她的時候有點意思。
周漾倒是沒有蠢到絆倒,因為收著力道也沒撞動人,在撞上人后及時腦子回神表示抱歉,沒辦法,一直一直在想,停不下來。
在人家女孩子在場的情況下,洗人家女孩子的身體,真的沒事吧,可是,洗自己的時候自己也在場,人家就…,但是…而且…可……
總之周漾就這樣糾結了一路,甚至專注思考到忘了看路,只是一味跟隨。
領著周漾認了路,司卜就回去等他挑水了。
一趟一趟又一趟,周漾真覺著,這個身體還是被嬌生慣養壞了,累死,明明看著那人用自己的身體也得心應手來著。
氣喘吁吁的挑好冷水挑熱水,是真的沒勁動了,只是再等等水就要涼了。
司卜皺著眉頭看著說了好幾次就是累的不愿意動的周漾。
“我幫你洗。”
司卜不欲讓周漾慢吞吞的去挑水的,時間真的不早了,想休息,可是,干擾項總是拖延時間。
聽到這話,干擾項總算是麻溜的竄起身,一口一個我自己來,
司卜就要披散著半干微長發就要避嫌出去,被周漾按耐著肩膀。
“你這樣,被發現怎么辦,這樣,你撈一塊布搭起來掩著,我…不介意你在這。”
說到最后,聲音又低又悶,當然后來他就想明白了過來,意識到了不對,在本土人師辛瞳的眼中,他應該是屬于同性來著,只是女生男相了些,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別扭心思,只是照顧著他心理。
司卜沒拒絕,天色已經黑了,營地會安排巡邏,要是發現還有士兵在外面長久晃悠,說不定就會被誤認為什么臥底。
沒人說話,營帳里只有是不是嘩嘩的水聲,洗好以后,周漾沒忍住又想起當初剛換了身體的時候洗澡,他同樣是覺著羞恥的要命,但真的摸…咳咳咳…洗凈了了解了構造以后,男人總是會莫名想要糾結大小。
他也是個俗人,難避免嘛,當然,這個時候腦袋轉過來彎了,只是心理上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理念,把人家看作女孩子看待,當然,這就注定了他之后和司卜的接觸中不會無動于衷。
畢竟是女尊社會,周漾沒忍住好奇心看了那么一小眼,是有點子自尊心受損的。他不知道他的尺碼在男性中相比如何,但是和司卜的相比,反正是敗了。
可是正因如此,他更覺著奇怪,好像從來沒見過司卜的那種尷尬時刻,甚至早上不受控制的那種時候,他自己的他都控制不了,包括在這個女帝的軀殼里的時候,但是他這段時間也算是和司卜出入成雙入對了,從沒見過啊。
周漾好好的分析了一波,然后陷入了沉思。
……
……
……
她打心眼里覺得自己不行?!
想出了個離譜的想法,自己都覺得離譜的周漾由于想不出另外的答案,然后逐步說服自己認同自己觀點。
這可不對啊,小孩都有了呢,細思極恐覺著司卜可能被帶了綠帽子的周漾抓緊洗干洗凈想要和司卜分享分析。
沒錯,談詩韻的樹洞周漾,轉而將自己的情緒給到樹洞司卜這了,沒了自己喜歡的熱鬧,就自己給自己創造熱鬧。
“你……是不是不行?”
周漾大膽又試探著開口問司卜。
成功取代夏橫珩,在司卜這獲得了話癆認證的周漾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定位發生了改變,高知變成了稿子對著司卜進行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