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改變

隨后幾日，賈云便呆軍營里，與他們一起優化、完善練兵方法。有了指導思想，其實一切都很簡單。完善后，賈云說：“軍中煩悶苦惱，晚上不如組織些活動，提供點獎品，供軍中娛樂。”

其中最好的就是足球，可是足球這玩意實在不容易制造，賈云就叫人組織橄欖球活動。橄欖球的最大好處，就是對抗十分激烈，看得人熱血沸騰。

除此外，像是唱歌、表演小品、表演絕活之類的，也都安排上。總之就是要豐富他們的業余生活。

這日，賈云叫人請來幾個說書先生。眾人十分好奇，眾多將士倒是格外高興，講古說書，那是大家最為喜歡的事兒。

賈云對兩人說，“以后咱們的士兵都要認字，不但要認字，都要能寫會算。”

兩人的愕然之情，溢于言表，都覺得知府怕不是瘋了，讓這些人都認字兒？誰知道知府還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準備這么干。

這日訓練完畢，賈云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看著下面換了模樣的士兵，賈云心里充滿成就感。幾天前他們還都是吊兒郎當的莊稼漢，短短幾天過去，他們就有模有樣了。

賈云清清嗓子，道：“你們都是本知府的標兵，說出去卻是一群大字不識的大頭兵，哼，你們不覺得丟臉，本府還覺得丟臉。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你們都有一個時辰來學習識字，考核成績合格，加補貼，日后提干優先。”

眾人嘩然，這些士兵都是幾十歲的人了，這個時候重新學習困難重重。不過后面還有補助，還有優先當官兒，這才是最吸引他們的！

有人壯志凌云，有人憂心忡忡，有人畏懼如虎……

簡直就是千人千面。

賈云說道：“解散！完全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見賈云要走，祝山跟陳升也顧不上什么齟齬，趕緊追上賈云，三人進了公房，賈云把自己的腹案說了，又叫他們記錄下來，制定好獎懲方案，兩人這才迷迷糊糊離開。

不過讀書寫字最大的花銷并不是請幾個先生，而是筆墨紙硯，這玩意實在太貴，除了墨好說，筆呢？紙呢？賈云只好采取笨辦法，用鵝毛筆，請匠人刮干凈木板，就在木板上寫，寫完再刮。

墨水交給軍營外的家眷們制作，制作完成，官府給錢回收，這樣她們也有生計，官府又能有筆墨用。

眨眼間，來到東昌府已經三個月，北風呼呼而至，冬天來臨。這段時間，賈云幾乎不問府衙里的事兒，反倒是天天鉆軍營，跟那些大頭兵在一起瞎搞胡搞。

府衙中的眾人，無論是同知張巖，還是通判趙武，都以為賈云也不過如此，除了帶幾個人查過的府衙內的賬目，其他的什么動作都沒做。

這日落了大雪，賈云前兩日回來，竟然沒有再去軍營。早晨起來，雪花漫天，徐妙錦生在南方，何曾見過這等場景，早上起來歡呼雀躍，捧著暖爐坐亭子賞雪。

“咦，你不冷么？”

賈云也起來，聽說徐妙錦在后院，便來相見。徐妙錦見他額頭上冒氣，就知道他肯定是去跑步，道：“我沒見過雪，下了雪這么美啊。”

這話一說，賈云頓時想起湖心亭看雪來。不過那是明末張岱的文章，這個時候還沒這個人，于是開口說道：“過兩日休沐，咱們去東湖賞雪。”

徐妙錦笑道：“你最近幾日怎么不去軍營了？”

“軍營的事兒已經忙完，接下來可以好好休息幾日。”

徐妙錦嘟著嘴，“本來我還以為東昌府有多么好玩，誰知道原來也是這般無聊。”

“很快就會不無聊了。你看看這個是什么？”

賈云拿出幾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字，徐妙錦好奇，拿起一看，首先贊嘆，賈云這筆簪花小楷實在漂亮，這好似是個故事。

開頭便是前宋的故事，隨后丘處機出現。徐妙錦頗感有趣，看了起來，只是看到書中人物高來高去，幾乎跟仙人差不多，心里有些不喜。片刻后看完，賈云道：“如何？”

“這后面怎么無了？”

“還沒寫。”賈云坐下，說，“我看你在家里無聊，不妨接著寫，后面大綱我已設定好，寫好咱們可以賣錢呀。”

徐妙錦確實有點蠢蠢欲動，“這可以賣多少錢？”

“多少錢不知道，但是有我在，總歸能叫你賣上一兩萬兩銀子。”

“這么多？”

“寫不寫？不寫我可收走。”

“我寫。”

對于徐妙錦來說，這倒是個有趣嘗試，不管成功與否，都很有意思。當下便搶過來，準備嘗試。徐妙錦道：“可是我總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吧？”

賈云笑道：“要不你就取個筆名，錦城居士怎么樣？”

“這個不好聽。”

“那你自己想。先寫一卷出來，咱們先去試試水。”

……

大雪落下，城中倒是清凈不少，運河已經不能通航，來往客商也少許多。衙門里都清閑不少。賈云進了府衙，叫來徐信，“去，叫大家都過來開個會。”

張巖最先到，接著是通判，之后才是師爺等人，六房也各自來個小吏，林林總總一二十個人。大家面面相覷，不明白賈云這是作甚。

往常也不是沒開過會，可是這么多人的真不多見。

在明朝，官吏之間有明顯的區隔，比如，以典史為分界線，典史之下，如協理、主事之類，都是吏，而典史之上，從主簿到推官、通判等等都是官，朝廷任命。

兩者之間是道天塹，根本沒辦法跨過去。小吏做到頭，也不過是個協理而已。

所以，開會的時候，頂多會叫上典史，典史以下的只需要聽從號令就行，或者有什么吩咐交代的，直接就專門給他們開會。

賈云卻把他們叫到一起，引起張巖等人不滿。

房間里無人說話，這是府衙的一個偏廳，被賈云直接改造成會議室。采取長桌的方式，賈云進來，看到大家涇渭分明，官員坐前方，小吏在后方，心中一笑。

“諸位，馬上臨近年關，本官也來了三個月，該對今年做個總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