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閬領著一千士卒來到護城河邊。
只見護城河上的木橋依然收起,城門仍然緊閉,只是城門之上多了一個吊著的蠻族漢子,正是坑泥,似乎已經暈死過去!
雍閬身旁的呂祥大聲喊道:“阿四!阿四!雍郡尉已經允許我們投降了!告訴大家,放下吊橋,打開城門!雍郡尉說,人人有賞!”
雍閬坐在馬上,怒火中燒,誰說的人人有賞?正欲用鞭子鞭笞呂祥,又想到這人可是自己的大寶貝,只得緩緩放下舉起鞭子的手。
過了一會,只見城頭上的士卒開始行動,緩緩放下吊橋,城門也從里面打開了。
雍閬揮手,讓副將指揮士卒進城,自己則和呂祥還有赫榆錢在隊伍旁,一邊走一邊裝模作樣地說道:
“赫榆錢,雖然你在云南獻城有功,但是你還得向呂先生多多討教啊,呂先生不止獻上邪龍城,連如何拿下不韋縣都已經謀劃好了!”
“是,郡尉。”赫榆錢心里不忿,嘴上只敢應是。
三人走過吊橋,來到城門口,停下腳步看著被吊著的坑泥。
赫榆錢看到坑泥,越想越氣不過,剛才我叫你投降,你開城投降不就萬事大吉了,你我皆有功。如今害我功勞被奪,受盡委屈,真是死不足惜!
想到這,赫榆錢忍不住抬頭大聲罵道:“坑泥!你這愚夫!白癡!郡尉大軍到此,竟然還敢意圖抵抗!真是愚蠢至極!如今落到郡尉手里,待會我要親自殺了你!讓你還敢放箭射殺我!”
雍閬呆呆的看著憤怒的赫榆錢,這小子對著一個暈死之人還能這么罵,也是一個人才呀!
誰料被吊在城墻上的坑泥睜開眼睛,破口大罵:“赫榆錢!你這該死的反賊!只后悔沒有用箭射死你!就算你今日不死,他日朝廷大軍也會到此,到時候你上戰場被砍死,逃進山里被老虎咬死,過河被大水淹死!”
雍閬噗嗤一笑,對著呂祥打趣道:“呂先生,你看這蠻人,聽到被罵,居然還醒過來了。看來你手下的人下手還不夠狠啊。”
呂祥尷尬笑著附和,心里默念,大哥!你的劇本里沒有這一段啊!你閉著眼睛不說話就行!不就罵兩句,待會罵回來不就行了!
赫榆錢不怒反笑,大笑道:“坑泥!今天就看看我們誰先死!你現在就像是被關在籠子里的傻鳥!飛又飛不得,跑又跑不得,就你那張嘴巴,莫非還能咬我?來呀!你來咬我啊!”
“哈哈哈!對啊!你來咬他啊!”雍閬看得好笑,也加入這場口水仗,與赫榆錢在那抬頭哈哈大笑。
呂祥苦笑不已,心想,大哥,千萬別再亂說話,別再加戲了!
忽然,雍閬感覺喉內一股濕潤。
“嗯?下雨了嗎?”雍閬不禁問道。
赫榆錢聽聞,四處張望,并沒有下雨,抬頭望天,幾股暖意灑在臉上,疑惑的他定睛一看,坑泥用盡力氣讓自己在空中擺動,赫榆錢一聲怒吼:
“逆賊坑泥!竟敢撒尿!”
雍閬下意識地用舌頭在口腔內蠕動,一股騷味襲來!
“啊!狗賊!看我不將你千刀萬剮!”雍閬漲紅著臉怒吼道。
呂祥以手撫頭,趕緊躲開,頭頂傳來坑泥聲聲大笑。
這家伙,演得真過!演得真好!
雍閬怒不可遏,吐了幾口痰,瞠目切齒地喊道:“來人!給老子把這狗賊射下來!”
呂祥慌忙拉住雍閬,急切道:“郡尉息怒,你先進城稍歇,我這就去將他拿來!”
“快去!快去!我要將這狗賊的頭砍下來當尿壺!”雍閬怒吼道。
呂祥急忙進城,向城墻上跑去。
見他心中的大寶貝呂羊不在,雍閬也不再顧忌形象,又是一鞭子抽在赫榆錢臉上,斥責道:
“你沒事罵他做什么!”
赫榆錢摸著自己被抽得生疼的臉,還有點濕潤和氣味,心想,這也能怪我?
“走!進城!待會你去把那狗賊的頭割下來!免得臟了我的手!”雍閬拍馬進城,赫榆錢緊緊跟著。
邪龍縣城并沒有甕城,雍閬進城之后,就是一片能容下三千人左右的空地。
沒等多久,雍閬急于向坑泥報仇,對著城頭大聲喊道:“呂先生!速將坑泥狗賊拿來!”
雍閬和赫榆錢看著城頭,沒看到呂祥,只見坑泥出現在城頭,得意洋洋地大笑道:“雍閬!赫榆錢!剛剛喝了你爺爺的尿,我再送你們一份大禮!”
“放箭!”
城頭上突然出現百余名士兵,個個彎弓搭箭,瞄準了城內的雍閬軍,隨著一聲令下,箭雨如飛蝗般傾瀉而下!接著又有百余名士兵輪番射擊!
“不好!中計了!”雍閬大喝道。
不等雍閬做出更多反應,只聽得殺聲四起。
金環一馬當先,率三百余人從街巷中殺出,猶如猛虎出籠!
孟獲和奚泥也各領三百余人從兩側包抄而來!
雍閬士卒一片混亂,倉促迎戰。
金環的雙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所到之處,雍閬的士兵紛紛倒下。
孟獲和奚泥也如狼似虎,銳不可當!
“穩住!迎敵!”雍閬嘶聲竭力地呼喊道,但在孟獲等人及手下士兵的喊殺聲中,他的聲音此時是那么微弱。
“副將!”雍閬對離自己不算太遠的副將喊道。
“郡尉!”
“在此迎敵!我出城調集援兵!”
雍閬大聲下令,不等副將回答,已經轉身朝城門外跑去,伏兵還沒有能夠封鎖城門,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是跑出城門,護城河上的吊橋已經被收起,而雍閬又不會水。
城外的兩千士兵也聽到城內的喊殺聲,苦于無橋過河,就這樣與逃出來的雍閬隔河相望。
“快!快找繩索扔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赫榆錢跟著雍閬也跑出來了,他朝著護城河對面的士兵喊道。
城頭上,呂祥一直在關注局勢,看到雍閬要跑,命令城墻上的士卒大喊:“雍閬逃跑!降者不殺!”
“城外還有兩千援軍!郡尉前去集結援軍去了!殺敵!”副將聽聞,大聲喝斥著遲疑的士兵。
說到底郡尉還是跑了!雖然沒有棄刃投降,大多數士兵心生退意,都慢慢地朝城門且戰且退。
“坑泥,聽說你射術精湛?”城頭上,呂祥詢問一臉興奮的坑泥。
“稟假尉!當然!比我撒尿還準!”坑泥一臉得意,似乎還在回想剛剛的壯舉。
呂祥憋住笑,拉著坑泥來到城墻外側,指向著急要過河的雍閬,說道:“射殺雍閬!戰后我為你請功!”
坑泥取來一副弓箭,對呂祥笑道:“假尉,看好吧,看我一發即中!”
呂祥重重地點頭,心想,可別像剛才,還灑一些在我頭上!
坑泥緩緩舉起弓,搭上箭,瞄準了雍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