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靈虛拖著仿若灌鉛的雙腿,滿臉落寞地從靈淵歸來。
家族的冷眼依舊如寒霜,學堂那邊雖說稍有轉機,可這點微光,哪能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夜里,萬籟俱寂,清冷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滿是疲憊的臉上。
姬靈虛輾轉反側,望著斑駁破舊的屋頂,心頭壓著的巨石愈發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不堪家族日復一日的壓迫,姬靈虛咬了咬牙,做了個大膽決定——趁夜溜出家門,尋個清凈地獨自修煉。
月光如水,銀輝鋪滿蜿蜒小巷,他身形匆匆,仿若融入夜色的暗影,悄然潛行。
殊不知,暗處一雙雙幽邃的眼睛,早已像鎖定獵物般,將他盯得死死的。
暗影會,這神秘莫測、手段狠辣的組織,悄然盯上了他。
傳聞,暗影會專為各方勢力干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只要賞金夠誘人,哪怕是龍潭虎穴,他們也敢一頭扎進去。
此刻,暗影會的殺手們身形鬼魅,黑袍獵獵,裹挾著陰森魔力,仿若暗夜噬魂的幽靈,無聲無息地圍攏而來。
領頭殺手身形高大壯碩,臉上一道猙獰傷疤在月色下仿若扭動的蜈蚣,愈發可怖。
他壓著嗓子,冷冷一笑:“抓住這小混血,上頭必有重賞。”
那聲音,恰似寒夜梟鳴,透著徹骨殺意,直刺姬靈虛耳膜。
姬靈虛頓覺脊背發涼,一股森寒氣息仿若冰冷鐵鏈,緊緊纏上他。
剎那間,冷汗浸濕后背,他頭皮發麻,拔腿就跑。
慌亂間腳步踉蹌,視線模糊,一頭扎進一條死胡同。
眼前是冰冷高聳、無路可通的墻壁,退路被斷得干干凈凈,姬靈虛的心瞬間沉入漆黑谷底。
殺手們步步緊逼,腳步沉穩得如同死神臨近,手中利刃閃爍寒光,好似擇人而噬的毒蛇信子。
姬靈虛被逼至墻角,身子簌簌發抖,雙手不自覺握拳,指甲深陷掌心,殷紅鮮血滲出,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望著眼前利刃,絕望如洶涌潮水,將他徹底淹沒,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難道今日要命喪于此?”姬靈虛心底涌起不甘,眼眶泛紅,死死盯著殺手,眸中怒火燃燒,恨意滔天。
生死一線間,體內沉睡的混血血脈仿若感應到致命危機,驀地躁動起來。
一股微弱力量自血脈深處緩緩釋放,如無形漣漪,悄然擴散。
殺手們身形陡然一滯,動作變得遲緩,面露驚愕之色,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扯住了手腳。
姬靈虛瞅準時機,咬著牙,拼盡全力,彎腰從墻角一處狗洞鉆出。
磚石劃破衣衫,割傷肌膚,鮮血淋漓,他全然不顧,奪命狂奔。
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后似有惡鬼追魂,他不敢停歇,直至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地逃回了家。
“砰”的一聲,姬靈虛撞開家門,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父母聞聲趕來,瞧見他這般模樣,母親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奪眶而出,撲上前將他緊緊抱住:“孩子,你這是怎么了?”
父親臉色陰沉,拳頭緊握,目光中滿是怒火與心疼。
姬靈虛緩過神,急促道出遭遇。
父親聽完,眉頭緊鎖,來回踱步:“暗影會盯上咱們,往后日子怕是更難了。”
母親輕撫姬靈虛額頭,柔聲安慰:“別怕,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總能想出辦法。”
可安穩日子沒撐過一晚。
次日清晨,姬靈虛還沒從昨夜驚嚇中緩過勁兒,家門便被人粗暴敲響。
父親開門,只見幾個身著官服的衙役站在門口,為首的滿臉橫肉,不耐煩地抖著手中鐵鏈:“姬靈虛何在?有人舉報他與暗影會勾結,跟我們走一趟!”
姬靈虛瞪大雙眼,滿臉驚愕:“我怎會與暗影會勾結?定是污蔑!”
父親上前阻攔,卻被衙役一把推開。
母親哭喊著抱住姬靈虛,衙役們毫不留情,硬生生扯開她,拽著姬靈虛就往外走。
公堂之上,氣氛森嚴壓抑得仿若冰窖。
縣太爺高坐堂上,猛拍驚堂木:“姬靈虛,有人親眼見你與暗影會密談,還想抵賴?”
姬靈虛仰頭,目光堅定,大聲辯駁:“大人,我是遭暗影會追殺,險些喪命,何來勾結一說?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話語擲地有聲,回蕩在公堂。
縣太爺冷哼一聲:“空口無憑,證據確鑿,押入大牢,擇日再審!”
說罷,大手一揮,衙役們便押著姬靈虛往牢房走去。
潮濕陰暗的牢房,彌漫著腐臭氣息,姬靈虛坐在角落,雙手抱膝,心中滿是憤懣與無助。
“難道要被這莫須有的罪名困死在此?”姬靈虛眼眶泛紅,咬牙切齒。
他深知,背后定有人蓄意算計,欲置他于死地。
夜幕降臨,牢房死寂無聲。
姬靈虛正閉目沉思,謀劃脫身之策,忽然聽到一陣輕微腳步聲。
他警覺睜眼,只見牢門縫隙塞進一張紙條。
姬靈虛迅速撿起,展開一看,上面寫著:“想活命,子時,牢房西北角挖洞。”
字跡潦草,無署名。
姬靈虛心頭一震,雖滿心疑惑,卻別無他法。
子時一到,他悄悄挪到西北角,借著微弱月光,徒手開始挖洞。
泥土潮濕松軟,卻夾雜著堅硬碎石,剛挖幾下,手指便磨破出血,他撕下衣衫一角,簡單包扎,繼續挖掘。
正挖著,“咔嚓”一聲,挖到堅硬巖層,火花四濺,聲響在寂靜牢房格外刺耳。
姬靈虛冷汗直冒,忙停下動作,屏息凝神,好在巡邏衙役沒察覺異樣。
他調整位置,繼續艱難掘進,洞挖到一半,外面傳來巡邏衙役的腳步聲與交談聲。
姬靈虛心跳如雷,屏住呼吸,蜷縮在角落。
衙役腳步聲漸近,手中火把光影搖曳,幾乎要照到他身上。
好在衙役嘟囔幾句后并未察覺,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不敢耽擱,加快速度,終于,洞挖通了。
姬靈虛貓腰鉆出牢房,貼墻根小心前行。
監獄大院里,燈火通明,衙役來回巡邏。
他瞅準時機,身形一閃,躲到一堆雜物后,待衙役轉身,又飛速奔向監獄大門。
眼看就要成功逃脫,變故突生。
大門處,幾個衙役牽著獵犬,似乎有所察覺,正準備仔細搜查。
姬靈虛額頭冒汗,進退兩難。
關鍵時刻,體內混血血脈再次異動,一絲奇異力量籠罩周身,隱匿了他的氣息。
獵犬鼻子抽動幾下,竟未發現異常。
姬靈虛趁機溜出大門,隱入黑暗小巷。
剛松口氣,身后便傳來急促呼喊聲與腳步聲。
原來,衙役發現牢房空了,傾巢而出追捕。
姬靈虛一路狂奔,專挑偏僻小路,七拐八拐,身后聲音漸遠。
他體力不支,癱倒在一處廢棄小院。
月光灑在身上,姬靈虛大口喘氣,心中五味雜陳。
此番遭遇,險象環生,敵人環伺,前路茫茫。
可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愈發滾燙,暗暗發誓,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洗清冤屈,堂堂正正立足于這世間,哪怕荊棘滿途,也絕不退縮。
就在這時,小院角落傳來細微動靜,姬靈虛瞬間警覺,翻身而起,靈力暗暗凝聚,準備應對未知危險。
只見一個身影緩緩走出,身形佝僂,面容滄桑,竟是家族一位早已歸隱山林的長輩。
長輩目光凝重,輕聲說道:“孩子,跟我走吧,家族知曉你蒙冤,會護你周全,順便解開你血脈中的隱秘,尋一條逆襲之路。”
姬靈虛眼眶一熱,猶豫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命運的齒輪再度悄然轉動,未知的旅途在前方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