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之月蓋過了太陽的光輝,在這個女人身上短暫停留,縈繞著紅潤的肌底和惹眼的妖嬈紅發,而她的妖冶和嫵媚并不屈服于銀白的圣潔,反而互相角力,誕生了一種名叫矛盾的致命魅力。
多無暇的一張臉蛋,烏克能看得出來,這臉蛋下的肌理非常自然,不帶半點植入元素,簡而言之,起碼她的這張臉是原裝的。
伊諦絲饒有興致地回望著他,說道:“看看,這就是穿越者和土著的區別,你敢光明正大地瞧我,而這邊這個小姑娘卻明顯知道我是誰,連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
她這么一說反而激得莉芙抬頭去看,小臉蛋上滿是倔強。
比起外鄉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作為天狼洲土生土長的孩子,她比烏克更了解關于這個女人的各種傳說。就算不認識這個女人,也絕對知道剛剛那銀白色的月光象征著什么。
天狼洲的超凡偉力:【月光井】,一種連重力都可以操控的力量,有資格動用月光井的無一例外是這座城市的人上之人。
所以她雖目光倔強,額頭上的冷汗卻還是將小姑娘的恐慌出賣。
這女人居然察覺到了自己的打探......烏克望了眼莉芙,又轉過去看伊諦絲,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剛要想辦法找你。”
“我跟你說過了。”伊諦絲微笑著說:“想著我的樣子,念我的名字,神經網絡爬蟲就會帶著我找到你。”
烏克突然對松格那句“連你藏在腦子里的東西都有被人挖出來的風險”有了更深的感悟。
連腦子里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世界。
“放心好了。”莉芙顯然有所了解,主動給自己的哥哥解釋道:“爬蟲是根植在宙域里的,其權限非常高,甚至就算是聯邦總統想更改爬蟲的運行邏輯都需要同時在議會、最高法院、國防部和幾家巨型企業中取得多數以上贊成票。”
“聯邦總統想做事還得企業點頭?”烏克訝然。
“不然呢?”莉芙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反問一句后繼續解釋:“正因如此,爬蟲的運行邏輯已經很久沒有更改過了,除了這些大人物就任和卸任時名單會有變動,除此之外他們是沒法知道我們腦子里有什么的。”
“看來你在女子學院里沒有虛度光陰。”伊諦絲笑著說道:“不過你還說漏了一樣爬蟲的作用,它還可以用來追捕穿越者。”
莉芙明白對方卻是在說烏克,眼睛瞇了起來,有些不善。
“莉芙。”烏克輕喚她一聲,湊近些揉揉她肉乎乎的小手:“沒事的,我和她單獨聊聊。”
女孩臉蛋微微一紅,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感覺。她哥哥很少牽自己的手,就算小時候偶爾為之,她也不會有什么其他反應,畢竟是親兄妹。只是,她心里或許已經下意識接受眼前這個男人不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一個其他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小聲嗯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伊諦絲真心實意地說道:“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沒錯。”烏克說道:“你可以想象一下,當我聽到這樣一個好姑娘的求救聲時,我該有多憤怒。”
“這種憤怒驅使你殺了他。”伊諦絲看向角落里的尸體,神色淡漠,仿佛那只是路邊的一只死老鼠。
烏克不是一個會被憤怒控制著作出任何選擇的人,不過他畢竟已經決定投效伊諦絲,對自己的上司,適當“暴露”自己的一些弱點讓人把控,比完美無缺的人設要更重要。
于是他應了下來,說道:“是。這也算一份投名狀,希望你能滿意。”
“只是。”烏克忽然說道:“我還是想不明白,要說你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恐怕那聽起來就有點未卜先知,有些神棍了。”
“間諜這份工作正需要你這樣的謹慎和懷疑態度。”雖被質疑,伊諦絲卻很滿意地拍了拍手,說道:“這當然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天然就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太了解春雷,或者說太了解松格了,他是這個組織在下城指定的管理者,而且很年輕,上馬不過五年。比起他的前任,松格要更不擇手段一些。在他任上收納進組織的穿越者有不少叛徒,就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壓迫。”
“沒人有意見嗎?”烏克聳了聳肩。
“當然不會有,他的舉措很惡心卻也很有效,松格上馬這五年間春雷的擴張速度比往年快了不知道多少,他們怎么會有意見呢?”
烏克冷不丁地問:“那你們呢,你們也沒意見?”
伊諦絲微微一笑,頗為耐心地說道:“我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覺得我想讓你臥底在春雷,其目的是什么?”
烏克愣了一下,略微一思索就有了答案:“你們并不想搗毀春雷?”
“你真的很聰明。”伊諦絲稱贊道:“沒錯,春雷之流不光是在天狼洲,在全聯邦其實都屢見不鮮,屢禁不止。盡管聯邦一萬個不愿意承認,穿越者和穿越者帶來的影響一直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
穿越者團體是消滅不干凈的,消滅一個就一定會有新的冒出來。”
既然無法根絕,不如用控制的方法共存。小規模的敵人總是成團時更好對付。要是穿越者化整為零,藏身在偌大個聯邦里,鬼知道會鬧出多大的幺蛾子。
簡單來說,區別就在于他們是糞坑里的屎和路邊到處都是的屎。
拋開這個冒犯到了自己的猜想,烏克接話:“所以不如就和熟悉的春雷打交道,控制他們,遏制他們。”
“平衡才是我們工作的重點。”伊諦絲說道:“以往雙方都有維持默契的平衡,安全局給春雷一點生存空間,春雷則給我們制造源源不斷的功勛、業績和基本的工作崗位。
可惜那個松格不滿足于此,他總認為自己值得擁有更多。”
烏克明白了,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最終這女人才給他明確了一個敵人,一個雙方共同的仇人。
他試探性地問道:“所以你,您的要求是......”
伊諦絲誘人雙腿微微抬起,尖銳的鞋跟仿佛能貫穿人的咽喉,白皙的臉蛋上露出危險的笑容:“我要你把松格拉下來,你來坐這個位置。”
“以后的下城,由烏克·威廉姆斯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