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陽問“阿牛”：“牛哥，你買這幅畫一共花了多少錢？”

“阿牛”一愣：“這個就不方便說了吧？

反正都是贗品，什么價錢買的也沒太大區別。”

“這樣啊，那我給你一百萬，你能把這幅畫賣給我嗎？”

“阿牛”呆住：“什么意思？”

周平陽聲音平靜：“你這幅畫以前的確是贗品，不過現在不一定了。

它也可以是真跡。”

這下“阿牛”更懵了，周平陽的話由于過于深奧，他發現自己聽不懂。

“周大師，我這人大腦CPU容量很低的，你能不能說簡單點？”

周平陽：“不明白？

那行，你這幅畫以前之所以是贗品而不是真跡，是因為我沒看。

我要是看了，它早成真跡了。”

“阿牛”一臉不敢置信：“你說這真是唐伯虎的作品？”

莫百川立刻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是唐伯虎的真跡。”

李尤溪也道：“不是我妄自菲薄，此畫屬于標準的一眼假，根本不需要仔細研究。”

周平陽看著兩人，表情似笑非笑：“如果它就是真的呢？

你們敢不敢和我打賭？”

“打賭？賭什么？”

周平陽想了想：“你倆給我當助理怎么樣？

就是我直播，你倆在旁邊給我端茶倒水，打個雜什么的。

不白干啊，每人月薪三千八，時間一年，管吃管住，干得好還給你們交保險。”

說完不禁為自己能想到這個主意感到得意。

雖然通過直播鑒寶返利系統，自己可以看到直播間那些寶貝的詳細信息。

但他發現，這種信息擁有很大的局限性。

比如剛才兩人對《竹林揚鞭圖》的一些評價，信息上就沒有。

作為一名鑒寶小白，自己想要成長，肯定得進行一段時間的學習。

可萬事開頭難，尤其對漢字都認不全的周平陽來說，更難。

如果讓兩人教教自己，哪怕只幫自己入門，接下來就能輕松很多。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兩個頂級鑒定學術大師給自己做助手，聽起來就倍有面。

兩人：“那你要是輸了呢？”

“我怎么可能輸？

好吧，如果我輸了，我給你倆每人各打十年工，而且完全免費義務勞動，怎么樣？”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不是他們對自己的判斷沒信心，而是周平陽的口氣實在太大。

每人打十年工，那就是二十年。

這等于他把所有青春都荒廢進去了。

李尤溪搖搖頭：“我不需要你給我打工，但你可以給我當顧問。

就是我問你什么問題，你都要無條件回答。”

“沒問題。”

莫百川忽然道：“我需要再看看那幅畫。”

周平陽攤攤手，示意他隨意。

于是莫百川對“阿牛”道：“牛哥，你能不能把攝像頭拉近點？

對，放在畫紙邊緣。”

只是越看，莫百川眉頭皺得越緊。

他剛才懷疑這幅《竹林揚鞭圖》有夾層，畢竟畫中藏畫經常有人干。

而且這些裱糊夾層的人手藝都非常高超，很容易走眼。

可這幅畫畫紙厚度和普通畫紙沒有任何區別，根本不存在夾層的可能。

周平陽見他在那不斷糾結，無奈道：“你要不敢就算了，咱不強求的。”

莫百川哼道：“誰說我不敢了，不就是給你打一年工嗎？沒問題。

我倒要看看，你憑什么認定這就是唐伯虎的真跡。”

周平陽笑了：“這可是你說的。”

又問李尤溪：“你呢？李大才女？”

李尤溪神色恬靜：“我同樣沒問題，我可是很需要你這個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私人顧問呢！”

得到肯定后，周平陽再次看向“阿牛”：“牛哥，你還沒告訴我你這幅畫是多少錢買的。”

“阿牛”笑道：“既然周大師這么篤定，我自然不能再藏著掖著。

當初買這幅畫的時候，我花了整整一百八十五萬。”

周平陽的嘴角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他之所以反復問對方購買價，就是想知道自己幫忙鑒定后能拿多少返利。

這幅畫系統報價為527萬。

如果“阿牛”是花五百萬買的，雖然也有返利，但已經剩不了多少。

但一百八十五萬的話……

自己能賺多少來著？哎呀，算不過來了，總之肯定很多。

他輕輕咳嗽兩聲，看了所有人一眼：“各位，我之所以斷定這幅畫是唐伯虎的真跡，原因很簡單。

牛哥，你現在稱一下，看看畫兩端的兩個卷軸重量是不是不一樣？”

“阿牛”：“不一樣？”

他走過去用手掂了掂：“感覺差不多啊？”

又拿出彈簧秤稱了一下：“雖然卷軸連接了畫布，但一個167 g，另一個159 g。

不注意的話根本沒區別。”

“不對！”周平陽皺起眉頭：“你仔細檢查一下右邊卷軸，這個卷軸應該有問題。”

“是嗎？我瞅瞅。”

“阿牛”在那邊觀察，莫百川則看向周平陽：“我說你到底懂不懂畫啊？”

周平陽：“怎么了？”

“這幅《竹林揚鞭圖》就算是唐伯虎的真跡，它真正值錢的也只是畫本身。

至于用來裝裱的卷軸，是可以隨時替換的。

它可能是明朝的東西，也可能是清朝的東西，甚至是現代的東西。”

周平陽搖搖頭：“不，這對卷軸一定是明代的，因為它和這幅畫是一體的。”

莫百川正要再說，忽然聽“阿牛”咦了一聲：“周大師，右邊卷軸是空心的，里面好像有東西，是根鐵條。

我再看看左邊，左邊竟然是實心的，但兩者重量卻剛好相同，好奇怪。”

周平陽笑了：“現在你再看看左邊卷軸上端是不是有一根繩子。”

“對，的確有一根。”

“你找個掛鉤把繩子掛上去。”

“啊？”“阿牛”不太明白周平陽的操作，“只掛這一根繩子嗎？

這樣的話這幅畫就歪了。”

周平陽：“對，只掛這一根繩子，因為這幅畫需要歪著看。”

“阿牛”雖然依舊不解，但還是按照周平陽的話，找了個塑料掛鉤掛到墻上，又將繩子掛上去。

果不其然，因為受力關系，這幅畫的右半部分自然而然的垂落下來。

等畫在墻上停穩，“阿牛”的眼睛直接睜大：“這……怎么可能？”

與此同時，因為幾人爭辯沉默了大半天的直播間：

【哎呀，我看到了什么？我的眼睛瞎了。】

【阿彌陀佛，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已經捂住眼睛……不行，我食指和中指的指縫太細了，根本看不清。

還是光明正大的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