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還沒見過這么美的薔薇花呢!
為首的那個妖人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一步步地逼迫著溫曉兮向角落里退去。他那雙邪惡而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溫曉兮,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
突然,妖人伸出他那粗糙且骯臟的手,輕輕地?fù)崦饻貢再饧缟系纳衩貓D案來?!昂俸俸佟?
妖人的嘴里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這里應(yīng)該還有一個孩子吧?只要你乖乖地主動告訴我,我保證不會讓你受太多苦哦,而且嘛,如果能順利找到那孩子,他身上鮮嫩可口的肉,我也可以分你一小部分嘗嘗鮮喲!哈哈哈哈……”
妖人瘋狂地大笑著,那變態(tài)至極的笑聲回蕩在空氣中,讓人不寒而栗。溫曉兮聽到這話,胃里頓時翻江倒海起來,一股強(qiáng)烈的惡心感涌上心頭,差一點(diǎn)就忍不住當(dāng)場嘔吐出來。
為何薔薇不再奏效?莫非是因為,少女憶起了掌心的傷痕。
在這個災(zāi)荒年,錢幣已無足輕重,難以長久支撐。面對氣息奄奄的孩子,她別無他法,只能行此下策。
然而,她并不知曉為何那血竟如此神奇,先前被人擄去充當(dāng)處子血奴時,那血并未展現(xiàn)出奇異的功效。
刀身漸近,少女本能地意欲反抗,可那副幾近虛脫的身軀已然無力。就在那妖人欲采取進(jìn)一步行動之際,卻忽地慘呼起來。
只見溫曉兮肩上的薔薇花綻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根根藤蔓自花下冒出,緊緊纏住了妖人。妖人竭力掙扎,卻被藤蔓纏得愈發(fā)緊實,最終只得暫且罷休。正當(dāng)其欲揮刀再攻之際,暗處角落竟傳來一道冷峻目光。
罷了,若非到了山窮水盡之境,我亦不會如此。今日算你僥幸
溫曉兮如釋重負(fù),頹然坐地,全然不知風(fēng)箏去向何處,但愿莫要撞上。一個孩子,終究只能任人擺布。
想著,少女顧不得孱弱身軀,深吸口氣,竭力強(qiáng)壓饑餓疲憊之感,勉力撐起,回想四周那孩子可能去的地方。
“溫曉兮,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起!吃完飯趕緊去上學(xué)!”
“媽媽?是你么?我回來了?”
“曉兮姐,醒醒,醒醒!”
不知何時,溫曉兮已然頹然倒地。
她勉力撐開雙眼,只見風(fēng)箏正欲掐她人中。
“你去何處了?”
溫曉兮并未質(zhì)詢,她心里清楚,以自己此刻羸弱之軀,即便風(fēng)箏在場,要護(hù)得自己周全亦是不易。
男孩囁嚅著,難以自明,僅將手中硬如疙瘩的饅頭送至溫曉兮唇邊。溫曉兮沉默無言,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那眼神仿若要洞悉孩子的內(nèi)心。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慮了?總覺得這孩子并非如表面那般單純。
風(fēng)箏不敢與溫曉兮對視,默默地垂下頭,自知無法逃避,許久之后,才低聲說道:
“母親告訴我,我的身體異于常人,有先天的靈骨,可護(hù)我免受尋常人妖的侵害,所以我就想,若是能換些食物……”
風(fēng)箏囁嚅著,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澳阕屗麄兺诹四愕撵`骨!”
溫曉兮頓時突感心如刀絞,一口氣憋在喉嚨,難以喘息,胸口煩悶至極。
這半年來,她亦有所耳聞在亂世之中,珍貴的先天靈骨足以引起無數(shù)人的貪婪和爭奪。若主人自愿供其吸食,力量可增數(shù)十倍,
溫曉兮看著面前微笑的男孩,心中不禁充滿了酸楚。她知道,那塊靈骨是他用生命換來的,是他的保命符,可現(xiàn)在,他卻愿意為了她們活下去而獻(xiàn)出。
“姐姐放心,我并未全給,我若全給了,他們定然言而無信。風(fēng)箏不傻?!?
男孩驕傲地?fù)P起小臉,臉上帶著滿足和欣慰的笑容。他的眼神清澈,仿佛在告訴溫曉兮,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溫曉兮接過食物,男孩的笑臉?biāo)坪踉谔嵝阎@食物的來之不易。她輕輕摸摸孩子的頭,手掌心處的傷疤似乎在提醒著什么,
少女緊咬著嘴唇,拼命地抑制住眼眶中即將決堤的淚水。她微微仰起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用輕柔卻又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日后不必如此了,即便沒有你的靈骨,我們也能活下去?!蹦窃捳Z如同誓言一般,重重地砸落在少女心間。她的聲音堅定,仿佛在給自己,也給男孩一個承諾。
在這茫茫夜色籠罩、戰(zhàn)亂紛飛的世界里,兩顆互憐的心仿佛是互相依偎在一起。他們沒有親人,沒有家,只有彼此。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僅僅是姐弟,更像是互相扶持的伙伴,共同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溫曉兮看著風(fēng)箏熟睡的臉龐,心中默默發(fā)誓,無論如何,都要護(hù)下他,讓他活下來。在這個亂世中,他們只有彼此,是彼此唯一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