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事中的裂縫
- 胡思亂寫
- 一汀秋
- 4333字
- 2025-07-15 02:19:13
一生中,我們會遇上很多人,有的擦肩而過,有的住進了心里,我們會走過許多曲曲折折的路,有的花開萬里,有的棘刺叢生,而這些都是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證明,老來閑談時能說上一句來過。
飯局結束后安詩雨對我說“能陪我去海邊走走嗎”。
我看著暈紅著臉的許沁搖了搖頭“許沁喝多,我得送她回去”。
許沁推開我支支吾吾的說“我沒喝多,你去吧,趙輝會送我回去”。
我們走在松軟的沙灘上,這個沙灘我們走了幾遍?十遍……還是百遍……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們下班經常會來這兒。一路上她沒有說話,我也同樣保持沉默。
我們坐在書法廣場的石椅上,安詩雨眺望著海面說“許沁不是你女朋友吧”。
我想抽根煙,摸了摸口袋才發現沒了,安詩雨從包里拿出煙,點燃抽了一口又拿出一根對著點燃,然后遞給我。
安詩雨見我沒接,轉過頭看著我問“嫌棄?”
我苦笑著接過后說“煙對煙點,你會倒大霉的”。
我猛吸一口,感受著肺部被灼燒,緩緩吐出殘留的煙說“記得你以前沒有抽煙習慣,怎么現在抽起煙了”。
安詩雨仰著頭說“感覺挺酷的所以就抽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笑了笑說“現在還不是,不過快了”。
我們又沿著海岸線繼續走著,吹著冬天里刺骨的海風,好像什么都跟以前一樣,卻又什么都不一樣了。
一直走到珍珠灣花園,安詩雨見我停下腳步問“要不要進去坐坐”。
我搖頭“算了,已經不合適了”。
安詩雨張開雙手說“那抱抱?”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轉身往回走,只是才走了幾步,就被安詩雨從后面死死抱住,她帶著哭腔說“我想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裝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可是我做不到”。
我想拉開安詩雨的手,可她卻越抱越擠,她哭著說“其實那天晚上我并沒有走,我在門口坐了一夜,我以為你會打開門,像以前一樣帶我回屋”。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她靠著門坐了一夜,因為我跟她一樣,只是她在屋外我在屋內,我們背靠背坐了一夜,中間卻隔了道門,我聽著她在門外抽泣,聽著她天亮后離開的進步聲,我無數次把手放在門把上,又不得不再收回。
安詩雨放開我后抹著眼淚說“程晟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復合的,我知道有些人錯過了那就是錯過了,雖然做不到忘記你,但我會把所有關于你的回憶封存,不會對你糾纏不清的,謝謝你華麗的路過了我的世界,感謝你曾來過”。
“一樣的,感謝你曾來過”。
我并沒有轉身,而是聽著安詩雨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徹底聽不見我才轉身,看到她家亮起燈才離開。我摸了摸濕潤的肩膀,我又何嘗不想轉過身與她相擁,真正動過心的人,無論過了多久,再次見面還是會有所動容,但我必須克制自己,告訴自己那已經是過去式。
我坐在書法廣場的石椅上,椅子上好像還殘留著我們的余溫,這個石椅也會感到遺憾吧,畢竟它也見證了我們太多次路過,太多次停下來坐在石椅上吹著海風。
我又想抽煙了,掏了掏口袋才想起來,煙早就沒有了。趙輝丟了根煙給我,然后來到我旁邊坐下,一言不發。
我抽完煙笑著說“你不看著許沁,跟蹤我干嘛”。
趙輝說“把她送回房間了,那她都說自己沒事了,我總不能死皮賴臉呆在人家房間里吧”。
趙輝推了推我說“喂……你們是不是舊情復燃了”。
我起身笑著說“你不是跟蹤我嗎,有沒有舊情復燃你不知道?”
趙輝笑瞇瞇的說“嘿嘿……我就看到你倆摟摟抱抱的,不好說”。
我邊走邊揮手“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回想起我跟安詩雨鬧矛盾那晚,其實我們并沒有多激烈的爭吵,只是彼此心里都有了芥蒂。
當時我被林瑾安排去寧波出差,我有些不解,明明是別人的客戶卻要我去對接,但作為一個牛馬我還是選擇服從。一個禮拜后我從寧波回到廈門,我到出租屋時已經是深夜,早已餓的饑腸轆轆,我怕回去做吃的會打擾到安詩雨休息,想著去夜市吃碗面將就著。
我在面館看到了馬路對面燒烤店里的林瑾跟安詩雨,他們有說有笑聊得甚歡,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我怒氣沖沖的走到燒烤店門口。但我膽怯了,我又回到面館撥通了安詩雨的電話。
我看著她拿出手機,然后離開座位,電話也終于接通,我平復情緒后問她“你沒在家嗎”。
安詩雨支支吾吾的說“啊……你到家了了嗎,有個客戶急著要資料,我還在公司加班呢”。
我努力克制自己說“哦……哪個客戶啊,都快凌晨一點了還要資料”。
安詩雨半晌沒聲音,我又接著說“我跟你說過回來的時間呀,沒給我留鑰匙嗎”。
安詩雨說“留了留了,在門口配電箱里,我也馬上下班了”。
我提出去公司接她下班,也被她以我出差太累,應該好好休息為由拒絕。我掛斷了電話,我看見安詩雨回到座位上,他們又坐了一會,然后在燒烤店門口分開。
我獨自坐在書法廣場的石椅上,那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坐在那里,我不不相信安詩雨是那樣的人,于是不斷安慰自己,或許他們只是結束工作后一起吃了個飯,可她大可以大大方方承認,沒必要躲著接電話說在加班。
無論我做什么樣的設想,心里還是如刀割般難受,我想著想著突然就笑了。是啊……無論從哪個方面相比較,林瑾都比我優秀太多太多了。
這些年來,安詩雨跟著我吃了太多苦,她家里不看好我們,她就搬出來跟我住,她家人說我給不了幸福,她為了證明能吃苦,沒有再接受家里哪怕一分錢的幫助。我沒有給她買過包,沒有給她買過一個裝飾品,每次過節的那一束花就是我給過她的禮物。可我呢,每次只要口袋有點錢,就喜歡到處跑,說是一起去旅游,倒不如說她是在陪我,畢竟她只是陪著我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因為我的夢想,我們一直都過得很拮據,現在就已經夠苦的了,那以后成家了豈不是雪上加霜,我突然就能夠理解了,也突然就想通了。
我接到安詩雨的電話,接通后安詩雨說“你沒在家嗎,我已經下班到家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以就沉默著,電話那邊安詩雨又說“我聽到海浪聲了,你是在海邊嗎,我這就來找你”。
我深吸一口氣說“不用了,我馬上回來”。
我回到出租屋,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安詩雨已經換了衣服,我聞得到她還噴了香水,可還是難以掩蓋她身上的燒烤味,還有呼吸間的那股酒味。洗衣機里滾動著她剛換的衣服,她像以前一樣按著我的肩膀,歡快得像個小鳥一樣。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問我出差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想她。
我拿出拍下的照片,還是說了那句最不愿意說的話“詩雨,我都看到了,我們……分手吧,我還你自由”。
安詩雨愣住了,她眼里含淚說“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其實對于此時的我,她跟林瑾有沒有發生什么已經不重要了,我煩惱的對她說“我相信我看到的,公司里誰不知道他平時經常騷擾下屬,可你凌晨一點了還在跟他吃燒烤喝酒,是不是我沒回來你們都已經在酒店了”。
我站起來指著她說“怪我咯,是我不該回來打擾你們,我就說怎么會安排我出差,原來是墻角沒了,你現在去找她,我絕對不攔著”。
安詩雨拉著我的手,哭著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我拉開她的手“不用解釋了,就算你的解釋多好聽,多真實我也不會信的”。
安詩雨哭得梨花帶雨,她死死的盯著我說“我們在一起五年,同居了四年,你連一句解釋都不愿意聽嗎”。
我拉著她的手,把她丟到門外,冰冷的對她說“滾”。
從那以后一個月的時間里,我沒有再見過她,失去了有關于她的一切消息,再次見面是在她跟林瑾的婚禮上。
無論多動人的愛情故事,只要有了猜疑,那就不再是完美的,就像一桶純凈水,哪怕只是混入了一滴渾水,它也是不干凈的。
其實我相信安詩雨沒有出軌,相信她那晚和林瑾吃飯是有原因的,這也并非是什么難以解釋的事。只是我在回出租屋前想到了以后,或許我這輩子注定碌碌無為,一輩子不思進取渾渾噩噩。她可以不顧父母的反對,排除萬難選擇跟我在一起。但我不行,如果要把她帶入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倒不如讓她選擇一個不錯的將來。
我何其有幸路過了她最美好的年華,也非常感謝她照耀了我懵懂的青春。
我很抱歉,在路過她世界時,給她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也很慚愧,摘下了那朵嬌艷的花,卻又把它隨意丟棄。
我回到民宿,由于不放心我推開了許沁的房門,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許沁已經睡著,但床邊的地板還有垃圾桶已經被她糟蹋得不堪入目。
我幫她蓋好被子,然后自言自語“這么臭也能睡得著,真是個人才”。
我堵著鼻子清理著許沁的杰作,心里卻憤憤不已,以后絕對不能再讓她喝多……不能讓她喝酒。嘿……您猜怎么著,許沁夢游了,站在床上提著個枕頭要弄死人,至于弄死誰我也不知道,反正一拳拳打在枕頭上,嘴里還念念有詞“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我喊了好幾聲她也沒醒,我只好嘗試著把她搖醒,我緩緩睜開眼睛,我這顆懸著的心才放下,她一張嘴嘩啦一下,還好我反應夠快,不然得被她從頭吐到腳,盡管如此也只是避免了被吐在頭上,至于衣服褲子已經不忍直視。
我收拾好后洗了個澡,又把衣服褲子洗干凈,洗好后我才反應過來,我此時身上就穿一個褲衩子,我怎么回自己的房間。早上住進來時民宿就剩兩間房了,我住在陰暗的一樓,而許沁住在三樓,我要是這么回房間,肯定要被前臺看光,說不定還得上熱搜,畢竟托許沁的福,我現在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了。
我想穿著許沁的的衣服回去,畢竟我倆身形都差不多,正好可以穿著她的沖鋒衣回去。好嘛……密碼箱鎖了,更可惡的是這酒店連個吹風機都沒有,最可惡的是許沁還把她的吹風機也鎖起來了。
我在房間來回走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坐在房間里僅有的塑料凳子上,靠著墻昏昏欲睡,可正值冬天,剛要睡著又被凍醒,實在受不了鉆進了被窩。
可能有人會問,就這么幾步路,為什么濕著穿回去再換,開什么國際大玩笑,冬天這么冷還穿濕的回去,那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不用下床了。再說了……那么一個嬌滴滴大美女躺床上,我沒有賊膽總不能連賊心都沒有吧,那還是一個正常男人嗎。
早上我被許沁的尖叫聲驚醒,我聽到聲音條件反射跳下床,迷迷糊糊驚呼著“地震……地震了嗎”。
許沁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個頭問“你怎么睡在我房間里”。
我指了指掛在空調出風口的衣服褲子“還不是你干的好事,昨晚你吐了一地板,我幫你收拾,然后被你吐了一身”。
許沁看著我,然后又一聲尖叫“那它怎么還鼓了”。
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說“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裝什么純潔少女呀,那早上不鼓還是男人嗎,又不是沒看過,大驚小怪的”。
可不是嘛,那在狼塔的時候赤裸相對,給對方裹保溫毯的時候,該看的不該看的啥沒看到。
許沁看了看自己,大概看自己衣著整潔,確定了我沒有對她做什么不軌的事,她才下床從箱子里拿出衣服丟給我。
等我穿好衣服后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嫵媚,她問我“怎么樣,我的衣服香不香”。
聽見她的話我還真就仔細聞了一下“嗯……挺香的”。
她還是穿著昨天的紅色裙子,光著腳故意挺著雙峰,她的眼睛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她的聲音如同深夜的低語,帶著誘人的神秘感,她幾乎貼著我的耳朵說。
“我比衣服更香,不信你聞聞”。
燥熱,一股無名火由心而生,我后退一步邪笑著說“你再這樣,我可真要保持不住了”。
許沁勾著我的下巴說“呦……那就來呀”。
我把她推倒在床上,如餓狼見羔羊撲向她,她眨動著春水眼眸,輕聲說“溫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