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威爾遜島在沃森東南三百公里處，乘坐蒸汽輪船兩天內即可到達。
洛里安接過佛雷遞來的幾本雜書，從特定頁數(shù)的只言片語拼湊出事實大概，發(fā)現(xiàn)這是二百多年前一個叛亂總督秘密修建的陵寢。
“很好，你做的不錯，想不想畢業(yè)后跟我做事？”
“愿為您赴湯蹈火，閣下。”瓦爾特·佛雷等的就是這句話，“這破學我早就不想上了，明天就去公司上班。”
洛里安沒再多說什么，隨手抓出一大把紙鈔，“大家慢慢分，多余的錢算我請你們吃飯。”
收好筆記本，他乘車前往老地方和拉斐爾碰頭，后者得知威爾遜島的消息，當即喜出望外。
“哈哈，我這就通知莉莉婭，找她出錢，雇傭一兩個中小型神秘社團守在當?shù)兀@次一定要弄死薩勒諾。”
讓洛里安負責望風，拉斐爾利用通訊法陣聯(lián)絡莉莉婭，把指定位置告知對方，兩分鐘后長舒口氣，
“她答應了，明早讓一個叫薇塔的貼身女仆送錢過來，整整三萬鎊！還讓我們親自走一趟，監(jiān)督那些神秘社團干活。”
“神秘社團？我沒有這方面的人脈。”洛里安一向和這類組織保持距離，即使之前與白烏鴉開戰(zhàn)，也是通過中間人發(fā)布懸賞，沒有當面接觸。
三萬鎊，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究竟是人海戰(zhàn)術，還是寧缺毋濫，尋找?guī)讉€位階四以上的資深超凡者？
帶著疑問，他和拉斐爾前往港口區(qū)的一個貧民窟魚市。
這里地處偏僻，比當初的威克街還要骯臟混亂，海風帶來的咸腥味夾雜著幾分血腥和腐臭，隨處可見毛色雜亂的流浪貓，它們大多傷痕累累，蹲在角落，貪婪而又警惕地注視著過往路人。
攤位之間，狹窄的過道被隨意堆放的木桶阻塞，商販們穿著厚帆布圍裙，手持鋒利尖刀，熟練地剖開魚腹，清理內臟，偶爾大聲叫賣今天的特色產品。
“龍蝦，新鮮龍蝦，一便士兩只。”
“鯨魚肉，便宜的鯨魚肉。”
......
一路躲閃四處濺射的水花和魚血，洛里安繞到最深處，找到一個腆著肚腩的魚販：
“我找胖肖恩，之前合作過。”
“沒問題，我記得你，威克街的議員老爺，小心腳下，別讓污水打濕了您的名貴衣裳。”
魚販把客人帶到一處擠滿賭客的窩棚，穿過人群，抵達一處狹窄陰暗的房間，叫醒一個躺在靠椅上，鼾聲震天的肉山：“老大，生意上門了。”
......
得知大生意上門，胖肖恩瞪圓雙眼，“派崔克老爺，您找我算是找對人啦！”
他摸出一個寫滿暗語的筆記本，翻動幾頁，然后雙眼緊閉，像是一個正在玩卡牌游戲的玩家，思索該配置一套什么類型的卡組。
不知過了多久，胖肖恩猛地一擊手掌，
“有了，兩個鴉派，一個貘派，一個鴿派，負責獲取情報和潛入、三個刃派負責強攻、一個月派魔女負責治療、外加兩個獅派、一個燧派，一個葉派作為輔助，全都是位階四以上的高手。對了，還有一個燈派，只不過能力太廢柴，有他不多，沒他不少，最好別帶了。”
艸，憑什么嫌棄燈學派？
洛里安欲言又止，強忍著內心的吐槽，詢問具體價格。
“不好說，都是位階四以上的高手，高手總有些脾氣，價格方面稍微會有波動。還有，我再重復一遍，您打算出三萬鎊，雇傭殺手去威爾遜島干掉某個人？”
“是神秘人出錢，我只負責傳話。”
“神秘人出錢，雇傭殺手刺殺某人。”胖肖恩搖了搖頭，“連最基本的信息都不說，議員老爺，您這讓我很難辦。算了，按照規(guī)矩，先給兩成訂金，然后我再去聯(lián)絡這群煞星。”
“我明天帶錢過來。別做出這副表情，放心，目標不是尖嘯伯爵，也不是威爾遜的官方人員，僅僅只是一個燧學派超凡者，位階四以下。”
說完，洛里安帶著全程一言不發(fā)的拉斐爾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跨河大橋北側。
兩人手里各捧著一杯咖啡，百無聊賴等待接頭，接近八點，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停靠在路邊，一名混血女仆空著手鉆出車廂，面無表情說道：
“情況有變，刺殺行動取消，上車，殿下會當面和你們解釋。”
......
見面地點定在一個高端畫展，據(jù)說畫家的名聲很大，因此對于訪客的要求極高，必須達到一定程度的資金門檻才獲準進入。
表明議員身份后，洛里安帶著拉斐爾進入內部，四處找人期間，后者不屑地說了一句，“以次充好。”
“什么？”
“我在說這些油畫。”拉斐爾的評價極其刻薄，“從畫作的意境來看，這人比那些名家差遠了，完全是在坑錢。”
“不至于吧？”洛里安環(huán)視四顧，發(fā)現(xiàn)訪客非富即貴，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他們可不是蠢貨。”
“對，他們確實不蠢，只是過來給人當托罷了。”拉斐爾好心提醒：“你賺點錢不容易，別在這方面陷得太深。”
“我？與其買幾張沒用的破畫，還不如在拍賣會買件防身用的奇物，結果因為某人大手大腳......”
兩人一路嘀嘀咕咕走到展廳深處，發(fā)現(xiàn)莉莉婭身穿一襲便裝，漠然抬頭注視著眼前的巨幅油畫。
畫中是一個采摘漿果的農家少女，洛里安靜靜觀察兩分鐘，沒發(fā)現(xiàn)任何出奇的地方，也許自己生來缺乏藝術細胞，看不懂其中深意。
他不愿繼續(xù)浪費時間，直截了當提問：“為什么不派人前往威爾遜島？”
“沒這個必要。”
說話時，莉莉婭依舊仰頭凝視畫中少女，試圖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幾分影子，“情況有變，他的死活我做不了主，你們也做不了主。”
“女公爵知道了？”
“你憑什么覺得她會不知道？”莉莉婭說出實情：“今天清晨，十五艘戰(zhàn)艦駛離港口，在外海集結待命，薩勒諾不可能逃出去。當然，假設他通過別的手段到達威爾遜島也無所謂，尖嘯伯爵和我們很熟，他照樣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