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菲利克斯三人返回，向洛里安通報街面上的情況，

“得知你遭到槍擊，威克街人心惶惶，客流量都少了許多。酒館到處流傳著小道消息，混混們精神振奮，尤其是一個叫高佬的混混頭目，當眾開著香檳慶祝，迫不及待想要大顯身手。”

聞言，洛里安不以為意，“讓他們鬧，別急著動手，等治安局審出結果再說。”

往后兩天，他堅決閉門不出，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治安局的警探送來一份簡報。

......

“就這？”

洛里安躺在床上，雙手捧著簡報陷入呆滯。

整起案件很簡單，幕后主使是那個丟掉工作的采購經理，他四處尋找殺手想要干掉派崔克，然而殺手不是蠢貨，不愿為了這點報酬刺殺議員，盡數拒絕。

最終，希斯街的一個雜貨店主接下這單懸賞。

自從店鋪被砸，他徹底恨上了威克街的澤魯人，以及他們的邪惡頭領——派崔克，于是揣著手槍在公司對面苦等，發動這場堪稱鬧劇的刺殺。

“沒道理，我替那幫醉鬼支付了賠償金，為何刺客還把怒火傾瀉到我身上。”

“呃，”警探欲言又止，發現屋內沒有閑雜人員后，壓低嗓音說道：“根據小道消息，您支付的兩千鎊賠償只發下去一小部分，不到四百鎊，剩余部分都被市政廳的家伙拿走啦。”

頃刻間，察覺對方的怒氣急劇攀升，警探趕緊勸阻，“您有傷在身，不易動怒，還有，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明白。”洛里安點頭，目送警探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

當晚八點，菲利克斯三人再度過來通報消息，發現洛里安穿戴整齊，一襲黑色夜行衣，似乎準備外出，“帶路，去鰻魚幫的高佬家。”

“刺客是他派的？”老海盜難以置信。

“不是，”洛里安戴好面罩，“但我不想繼續留著這些殘渣，干脆趁亂鏟除，免得日后再搞事情。”

本次行動注重隱蔽，因此他只帶菲利克斯三人，從后門離開別墅，找了個僻靜處翻越圍墻，一路七拐八繞，順利抵達一處民宅樓下。

這是高佬的臨時住所，靠近塔橋區，每當他與情人廝混結束，通常就近來此休息，門前站著三名混混。

對此，菲利克斯依然是老套路——迷煙，干凈利落迷暈三人，引得洛里安連聲夸贊：

“好東西，有時間教我一手。”

“不行，這是核心配方，教你的東西夠多了，我總得留些什么。”

涉及壓箱底的本事，老海盜當場拒絕，全然不講情面。確認三人不是在裝睡后，他示意兩個小家伙留下放哨，自己與雇主上樓做事。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行動無比順利，高佬躺在被窩酣睡，鼾聲如雷，對于兩人的到來全然不知。

“干掉？還是先詢問？”老海盜看著雇主，得知對方選了后者，不由得發出抱怨：

“真麻煩。”

他拿出繩索捆好目標，完事后用短刀貼向脖頸，在冰涼鋒刃的刺激下，男人很快醒轉，“派崔克？”

短短數秒，高佬的眼神從疑惑、慌張、痛恨、不甘，再到最后的釋然，像是走完了整個心路歷程。

“這場刺殺我沒參與，不過我確實有干掉你的想法，盡管威克街日益興旺，連帶著私酒生意也好了許多，但我仍然想殺你。”

直視洛里安的眼神，高佬咬牙繼續說道：

“因為你的眼睛只盯著高處，從來都看不上我們，看不上這個街區，所謂的和善不過是刻意偽裝。縱使短期相安無事，早晚有一天會嫌我們礙眼，既然如此，為何不搶先下手？”

對于這番邏輯混亂的指控，洛里安氣極反笑，“說我看不上街區，那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劫富濟貧的俠盜羅賓漢？不，你僅僅是個欺男霸女的私酒販子，一只蜷縮在下水道終生見不得光的臭蟲，別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話不投機，他懶得浪費時間，從老海盜手里搶過短刀，干凈利落抹掉高佬的脖子，然后用床單仔細擦拭刀柄。

等等，我在干嘛？這個時代還沒有指紋鑒定技術？

反應過來，他隨手丟掉短刀，催促正在翻找財物的老海盜，“近期很缺錢嗎？”

“不，只是習慣罷了，”揣好紙鈔，老海盜丟下空空如也的錢夾，“干掉敵人不拾取戰利品，就像打獵不吃獵物，總感覺少了點意思。”

......

時間還算充裕，他們緊接著趕往下一處地點，可惜目標正在酒館玩牌，人多眼雜，不適合動手。

發現雇主打算放棄，威爾提議讓菲利克斯出手，“暗影飛刀，扔出去后還能爆炸，多來幾下，保管這伙人一個也活不成。”

“白癡！”

老海盜拍了下威爾的后腦勺，“如無必要，切記別在城內動用異能殺人。發現案件牽涉到神秘學，治安局會按照規定上報，請求超凡監管局介入調查，一旦他們插手，就算議員閣下也得脫層皮。”

“他說的對，”洛里安覺得有必要教導一下雙胞胎，

“來自小地方的超凡者最容易在這方面栽跟頭，鄉下警力匱乏，只要不太過分，當局通常不會大動干戈。然而，假如他們在大城市延續這種無法無天的作風，很快就會招致鎮壓。凡事多用點腦子，別想著到處顯擺自己的本事。”

行動中止，四人從原來的地方翻墻返回廠區。次日，洛里安放棄親自動手，讓人舉報鰻魚幫的私酒倉庫，利用官方勢力解決一切。

最終，其余三名頭目見勢不妙各自跑路，威克街明面上恢復平靜。

至于暗地里的零散活動，洛里安無意根除，也做不到根除。只要不干預正當生意，不影響周邊地價，他沒心情糾纏這些細枝末節。

此外，對于警督漢克而言，盡管有七成把握判定洛里安是殺死高佬的兇手，但并不打算深究。

一，對方身份特殊。

二，自己沒掌握確鑿證據。

三，鰻魚幫的殘余勢力瓦解，能夠顯著降低自己的工作壓力，不至于三天兩頭加班，害得頭發脫落大半。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望他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