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里安的敘述中,他聲稱自己認識一位商人,后者正在開發一座島嶼,前期工作進展順利,然而商人算漏了一件事——出發時只招募了男性移民。
“現如今,島上的不滿情緒與日俱增,移民們不愁吃喝,精力旺盛,整天圍著這個粗心的家伙抱怨無法成家。
湊巧的是,沃森近期涌進來許多鄉下難民,我覺得把兩件壞事撮合到一起,也許能變成一件好事。”
面對這位累計捐款五百鎊的大客戶,神父聽得很認真,明白對方想請自己出面,利用炎陽教團的名譽作為擔保。
出于謹慎考慮,他詢問這座島嶼的確切位置,以及商人的身份、來歷。
對此,洛里安說出事先準備好的謊言,順便遞過去一個厚實的信封,
“五百鎊,算是我對教團的一點心意,如果事情辦成了,那位先生也會做出感謝。”
十年工資擺在眼前,布魯圖艱難地吞了口唾液。
掙扎許久,他表示愿意忽略某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前提是那位先生必須發誓,以普通移民的身份對待她們,絕不把人賣做奴隸。
“一言為定,”洛里安欣然接受。
......
返回威克街138號,洛里安告知了這個好消息。
出于安全起見,這里只有莫拉克、巴卡拉兩位頭領,以及四十多名幫忙清點、搬運貨物的普通海盜。薩特率領的主力沒有進入沃森,一旦柴爾曼膽敢背棄約定,等待他的將是極端血腥殘酷的報復。
“你能幫忙招募女性移民?”
聞言,兩人喜出望外,普通海盜更是歡聲震天,甚至喊出了“湯姆·杰瑞萬歲”的混賬話,打算推舉他當國王。
此時此刻,眾人全然淡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既然杰瑞先生如此記掛弟兄們,這點小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約了布魯圖明天出發,你們能出面嗎?”洛里安害怕兩人的通緝犯身份暴露,著重強調此事。
“別擔心,莫拉克行事低調,劫掠時總是身穿黑袍,至于我,”巴卡拉戴上面具,變成一個面相憨厚老實的中年胖子。
第二天,一行人忍受惡臭前往炎陽教團開設的救濟所。
門外污水橫流,幾個渾身臟污的泥孩子追逐打鬧,發現布魯圖的身影后,立即纏上來索要糖果,弄得那襲名貴白袍滿是臟兮兮的手印。
“糖果、食物都在馬車上。”
眼看要被孩子群淹沒,布魯圖伸手指向馬車,這就是他為何很少來救濟所的原因,每來一次就要廢掉一件長袍,開銷未免也太大了。
進門后,他讓管事的中年修女召集眾人,表示有座海島正在招募移民,報名與否全憑自愿。
面對眾多忐忑不安的眼神,莫拉克和胖子掏出一份金色卷軸,鄭重許下誓言,說完,卷軸化作一團青煙消散殆盡,勉強打消了布魯圖的疑慮。
他認識這東西,隨著時間推移,誓言卷軸不再能夠致人死地,但也會令違背者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兩人這般做派,已經是相當有誠意了。
對此,空地聚集的七百多難民竊竊私語,如今救濟所僅提供早晚兩頓稀粥,環境惡劣,許多人耐不住饑餓上街找活,可沒過多久又灰溜溜跑回來。這樣下去,留在沃森就是死路一條,不如換個地方碰碰運氣。
很快,一位帶著兩個孩子的寡婦站出來報名,在她的帶領下,隊伍排成一條長龍,看得洛里安直打哈欠。
“我先走一步,登記結束后把人帶去這個地址,有需要再來找我。”
公司名下囤積著許多地產,洛里安隨便撥出一處空余廠房安置移民,說完,他不再停留,邀請布魯圖去翡冷翠的高檔餐廳吃飯。
選舉臨近,他還指望這人幫忙宣傳,布道時穿插幾句有關堂·派崔克的好話。
......
有布魯圖出面擔保,莫拉克的招募工作尤為順利,除了一百六十多個女性移民,還包括木匠、獸醫、補鍋匠等手藝人。
美中不足的是,這次只帶了三條帆船,無法承載更多移民,連事先說好的十門重炮也無法攜帶,只能等下次再搬運了。
臨別之際,莫拉克在餐桌上連聲道謝,遞過去一個沉甸甸的信封,
“非常感謝,布魯圖閣下,象龜島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德,我們下個月還會再來,到時還請您多多幫助。”
“好說,好說。”
被莫拉克、巴卡拉連灌了好幾杯酒,布魯圖早已是面色酡紅,昏昏沉沉收好信封,還答應要親自為他們的孩子施洗,成為小家伙們的教父。
一個月后,八艘帆船如約而至,在布魯圖的擔保下,眾多難民蜂擁報名,場面極其駭人。
“好家伙,怎么還挑上了?”看著莫拉克挑三揀四的模樣,洛里安搖頭嘆息。
鬧出這么大動靜,幸虧他提前和本地警督打過招呼,否則免不了遭到官方盤查,到時有心人翻出海圖尋找象龜島的真實位置,事情很可能敗露。
終于,折騰兩天,莫拉克順利招募到上千移民,困擾永聚島大半年的難題徹底解決。
此外,難民數量減少,威克街及周邊地區的犯罪率隨之下降,絕大部分人因此受益,警督稍加盤算,決定忽略某些有關海盜的流言。
事已至此,洛里安徹底贏得了海盜群體的尊重,菲利克斯的監督任務宣告結束。
臨行前,莫拉克邀請老家伙返回永聚島,承諾給予一個候補議員的頭銜,卻被他拒絕了,表示要繼續留在沃森。
原因很簡單,五十三歲的菲利克斯看上一個二十六歲的女演員。
遭受輝光的照射后,他的身體機能恢復大半,重振雄風,正打算好好彌補年輕時候的缺陷,懶得回永聚島過苦日子。
對于這段突如其來的戀情,洛里安很是無語,但感情這東西毫無道理可言,更何況自己還欠老海盜一個人情,只能出錢出力促成此事。
至于威爾、哈利兄弟,一個躁動外向,一個靦腆害羞,他暫時沒有安排具體任務,而是放到身邊,耐心觀察一段時間再委以重任。
盤點完當下處境,洛里安自言自語做出總結:
“穿越到這個世界一整年,從一個倒霉大學生成為身家闊綽的商人,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結果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