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雁門關,練兵校場。
“什么?并肩王你要和額比射箭?”李駿先是驚訝,然后頗為自傲道,“不是額自吹,額從五歲開始練箭,到現在從沒遇過敵手。”
“你還是叫我先生吧,”果然身為現代人張三,新鮮勁過去后,還是不習慣別人正整天并肩王并肩王的叫著,“我不是要和你比射箭準頭。”
“那比什么?”李駿問。
“比訓練弓箭手。”
“哈哈哈!”李駿朗聲大笑,“先生,您怕是不知道我李家世代將門,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后,練出的有百步穿楊之能的神射手便不計其數。”
“那好,”張三說,“我也不要你練出百步穿楊的神箭手,將一個沒有任何基礎的青壯,練到五十步(75米左右)外,命中并射穿靶子上的兩層皮甲,你需要練多久?”
“兩層皮甲,五十步,”李駿想了想道,“最快一年。”
旁邊新封的幾位正牌將軍,聽了都用佩服的眼光看向他。
要知道弓兵遠比弩兵難練,這也是為什么古代漢家軍隊多弩手,草原軍隊多弓手。
除了雙方成長環境不同外,弓箭要想射的準,那是需要從小練的。
因此一般的秦軍弓手,從入伍到能上陣至少三年。至于張三說的這種,那已算精銳啦!即便天資不錯之輩,也要練五年才行。
現在李駿說一年便能練成,已算神速了。不過他乃名將李牧之孫,他敢這么說,便也無人質疑。
“那如果換成她呢?”張三突然伸手指向一旁,弱小無助可憐的趙皋。
“趙奉常!?”李駿看向剛剛成年的趙皋,那A4紙的小腰,還沒他大腿粗呢。“這!先生勿要耍笑于額。”
“誰和你開玩笑,”張三一臉鄭重,“我說我半炷香(15分鐘)時間,就讓她能做到五十步外,彎弓搭箭射穿兩層皮甲你信嗎?”
“這!?”李駿大驚,“先生,非額不信,只是您說的過于……”
張三也不爭辯,招手讓趙皋過來。
趙皋扭扭捏捏上前,怯生生的道,“先生,人家從沒……”
卻被張三伸手打斷,“怎么,不信我?”
“這……”
“放心,我說你行,不行也得行。”
說著,張三看向一旁姬丹,此刻的她手上與背后各有一物用布包著,“姬部長,我昨日讓你做的東西,做好了嗎。”
“做好了!”姬丹上前,“我手上的便是。”
張三一把扯去蒙在上面的布,眾人皆好奇上前圍觀。
嗯!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張弓,但卻和這個時代所有已知的弓箭不同。
主要是射箭者手握的弓柄兩側上下弓片,不是這個時代的弓常見的那樣連在一起。而是在弓柄兩頭各挖出一個凹槽,然后在上下弓片三分之一位置鉆出一孔與弓柄連接。接著將上下弓片共同指向弓中間的那頭,再穿孔以牛筋捆綁連接弓柄。
最后墨家姬丹還靠著超越這個時代的青銅冶煉技術,煉制的銅絲在弓柄偏上位置做了個簡易的十字準星。除了這些剩下的,便與尋常的弓并無二致啦。
對了!還要注意的是這張弓很短,比這個時代游牧民族馬上用的弓還短,整體也比手弩長點有限。
這樣的確能降低拉力,使趙皋這樣一個弱女子可能拉開。
可如此弓的威力便會大打折扣,威力不足,箭射出去便會很飄,準頭也就無從談起啦。
“來,妹子接著,”張三將這把奇怪的弓扔給趙皋。
趙皋雙手抱住,看姿勢不像在拿弓,更像是抱娃娃。
“哈哈哈!”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社會,幾位將軍更是大男子主義爆棚,立刻便笑了起來,其中還有人說。
“先生,不是額們看不起趙奉常,她們這些婆姨天生就是生娃抱蛙的,上陣彎弓殺敵,她們就不是那塊料。”
一石激起千層浪,此言一出,姬丹、若玉立炸了,就連胡亥的眼神都冷了下來。
“大膽!你敢看不起人家,”若玉道,“看我炸死你,”說著便掏出一根霹靂雷,作勢要點燃。”
姬丹倒是沒說話,而是本著能動手就別吵吵的原則,直接握住劍柄。
張三一把按住她,回頭對諸將丟下一句,“女子能頂半邊天。”
然后,上前扶住趙皋雙手。
“先生!”趙皋羞的小臉通紅,“人家從沒練過武,也沒拉過弓。”
“精神點,別丟份兒。”
嘴上鼓勵著趙皋,將她拉到弓弩校場,教她按現代射反曲弓的姿勢站好,一手握住弓柄,一手握住弓弦。
然后張三松開手,對一旁姬丹道,“箭。”
“何種箭?”
“流星錘。”
姬丹依言從箭壺中取出一根她制作此弓時,按張三要求做的羽箭。
眾將看到這根箭時,又感到很新奇。
因為它的箭頭和現有羽箭的箭頭大不一樣,呈柱狀中間凹,四周就像牙齒一樣有四處突出點。
張三親自給趙皋安上羽箭,然后手扶弓身,讓十字瞄具對準七十五米外的靶子。
“好,”張三說,“拉弓。”
“先生,我!”趙皋為難。
“趙奉常,”張三板起臉來,“記著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職務?”趙皋。
“就是我的官職,”張三。
“并肩王。”
“趙奉常。”
“在。”
“聽孤號令。”
“拉弓!”張三一聲厲呵。
趙皋只能豁出去了,使出吃奶勁一拉。
“噫?”弓開了!
眾人一驚,唯有射術最好的李駿死死盯著弓身,似已看出什么端倪。
“放!”
“砰!”張三一聲令下,趙皋松開弓弦,羽箭應聲而出。
眨眼間,正中靶上疊了兩層的皮甲。
作為報靶員的秦兵上前查看,然后一臉震驚的向眾人大吼。
“正中箭靶,兩層皮甲皆被射穿!”
“啊!”眾皆嘩然。
就連射箭的趙皋都一臉不可置信的,先是看看自己白嫩纖細的小手,又捏了捏吹彈可破的臉蛋。
嗯!疼!不是做夢。
在場唯有張三一臉理應如此的云淡風輕,他還準備給在場眾人更大的震撼。
“換上四層皮甲,我們再射一次。”
“什么?!”眾人又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