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法教的謀劃
- 道詭異仙:我跟大圣學修仙
- 江城只鯉
- 2103字
- 2024-12-22 11:03:24
寅虎束手站在一旁,望向巫長的目光中,滿是狂熱的敬意。
當他得知真相,導致自己家破人亡,覆滅了整個村子的天災,就是由法教引動的時,寅虎卻沒有太多惱意,甚至沒有一點復仇的想法。
沒有法教,還會有車教,還會有房教,只要身為凡人,總會被濺出的某顆沙礫,化成一座大山,壓得粉身碎骨。
不過幸好,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只能束手待斃的凡人,而是超凡脫俗的神通者了!
豐年的時候,普通人家交夠雜稅,還能勉強靠著粟米雜糧,一天湊出兩頓飯,將就對付個半飽,只有過年當天,才能吃上口白米窩頭。
而到了災年,別說糧食,樹皮野草都被扒得精光。
寅虎突然想起來,自己那早已記不清相貌的妹妹,那年大災爹娘用她跟領居家換回了一個同樣皮包骨頭的孩子,當年兩家人都靠這口葷食,勉強撐了過來。
這漫天的狗屁神佛,只有石瀆爺爺他老人家,才是唯一慈悲的那個。
這世上存在最多的,不是什么糧食,也不是野草,而是滿山遍野的沙礫石子。
只要信奉石瀆爺爺,就可以把石頭當飯吃。
普通的教徒,只要心中虔誠,少則幾日,多則一周,就能把石頭煮軟,那味道就跟白面饅頭一樣!
修為再進一步的,不同石頭,就可以煮出不同的味道,有的是炒青菜,有的是燉排骨,甚至還有烤肘子!
寅虎在加入法教之后,才第一次吃上傳說中的烤肘子。
那在鼻間縈繞的濃郁芳香,于口中崩解的層層酥脆,在舌尖綻放的嫩滑肉汁,僅僅是回憶,就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口水連連。
而這種人間難得的美味,寅虎現在每天都能隨便享用。
如果不是要盡快提升修為,他早就按捺不住,去各地傳教去了。
這世上還有比石瀆爺爺更憐憫眾生的仙神妖佛嗎?
只要信石瀆,不僅可以靠吃石頭就能活,而且修煉他賜下的神通,還可以把身體也修成石頭,可以長生不老,與天同壽!
這世上存在最久的,不是什么天地日月,天地會覆滅,日月會盈缺,只有石頭,會永遠長存世間。
腳下山中的大石,已經杵在那千萬年了,往后的千萬年間,它還會繼續存在于此。
但寅虎耿直的腦袋中,從來沒有細想過。
退一萬步說。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大齊所有百姓都成為了石瀆信徒,吃盡了世間山石之后,他們要再吃什么?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所有的法教修士都煉成了巖石之身,沒有石頭供他們食用和修煉,又將發生什么?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石瀆下臨凡界,作為祂的信徒都以食石為生,那身為法教真神的祂,會怎么對待那些變成石頭的信徒們呢……
遠處山頂,巫長和子鼠在低聲地討論著。
一直以來,迫于司命之力不顯,法教只能潛藏在偏遠之地,茍延殘喘。
有村子受災,就用糧食,拉攏災民入教。
稍有余財,就在小縣城里,往各家門中塞小紙條。
在外,作為相對好捏的軟柿子,又被監天司到處追殺,即便法教歷史已經延綿了幾千年,教中至今不過阿貓阿狗三兩只,十二大巫的職位缺失大半。
然而在上次天災,三教中收獲最大的,正是法教。
畢竟不是所有的郡域,都有諸葛淵,能在第一時間就鎮壓下當地的天潢貴胄。
也不是所有的神通者,在獵殺邪祟之余,還會關心那些平民的生死。
更不是所有的郡守縣令,愿意在朝中沒有賑災旨意和糧款下來之前,愿意掏出官家自己的真金白銀,去收留災民,救治傷員的。
倒不如說,他們都巴不得趁著這個寒冬,讓那些成為老弱病殘傷的累贅們,自生自滅,等到開春那姍姍來遲的賑災糧款下來后,又能大撈一筆。
韭菜嘛,割不完的。
所以真心救人的法教,趁機收攏了大批信徒,雖然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沒有任何天賦的普通百姓。
但這次人禍,法教巫長卻不打算參與其中了。
“不久之后,他們各方將混在一起,互有打算。”
巫長用樹枝在地面上勾畫著。
“有的人自付是水火不侵的金蠶,虛等著羽化成蝶的那一刻。”
“有人則是虎背蜂腰螳螂腿的差爺,頤指氣使慣了,即便是戰車碾過,也以為能用雙臂攔住。”
“還有人以為自己是謀定后動的鷹雀,想靠招搖撞騙,收盡漁利。”
“而我們……”
巫長在地上寥寥幾筆,畫出了一只弓箭的模樣。
“是藏在一旁的彈弓,不管他們三方誰笑到最后,不管我們這支箭出或不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耐心。”
“石頭為什么能長存世間,因為它比水流,比草木,都更有耐心。我們已經等了幾千年,不必在意這一天一點一時之爭,天地大劫之勢無可違逆,我們只需耐心等待。”
子鼠大巫深以為然地點著頭。
“吩咐下去,這兩周以內,盡力擴張收納信徒。兩周之后,所有人全部轉暗,同時將西漠所有的樁子全部帶走,撤出西漠。”
子鼠領命退去,將脖子上的鼠形石雕摘下,扔于地上。
沙土石礫立刻層層倒卷,片刻之后,一只足足有五尺三寸長的土鼠,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對四下打量的小眼睛,望見巫長后,立刻將腦袋抵在地上,嘴中發出嗚嗚的討好聲,長長的鼠尾不停地搖晃著,掃起了一陣煙塵。
等巫長摸了摸鼠頭,那土鼠反而立起身子,兩只前爪疊在一起,朝巫長做拱手狀,一副鼠鼠祟祟的狡猾模樣。
“好你個畜生,一見面就知道討吃的。”
巫長也不以為異,笑罵了一句,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打磨得光亮的鵝卵石,朝前一丟,被土鼠張嘴咬住,也不似人一樣需要起火蒸煮,咔咔將石頭咬碎,咽入腹中,兩只小眼睛舒服地瞇縫了起來。
還沒等它故技重施,子鼠已是坐到它的腰上,朝某個方位一指。
土鼠邁動四肢奔跑起來,堅硬的土地在它身下,仿佛化為了液體,一人一獸的身形漸漸淹沒至地面之下,只隱隱露出一個小土包,向前急速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