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一早上就來到顧氏，新提拔上來的秘書手忙腳亂。行程安排的過分緊密。

他揉著額頭。

手機里傳來嘈雜的聲音。

他已經習慣為顧女士收拾爛攤子。

有段時間做這事的是沈愉，她總是會在他得知這件事時，就已經解決好了。

昨晚顧女士在夜色喝得酩酊大醉，將包廂砸得稀巴爛。

一大早上電話就打到他這里。

顧準煩不甚煩。

每天送來的文件里每天都會有新的離婚協議。

他惱怒，全部掃到地上，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把這個文件送過來了嗎？”

新提拔上的女秘書年紀不大，被這一聲嚇得瑟瑟發抖。

過去的文件都會由蔣昱經手，不合適的不會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

蔣昱敲了敲門，對一地的狼藉視而不見。

他拿著文件，等待著簽名。

小秘書的眼神多次傳達求救的信號。

蔣昱沉默不語。

蔣秘書出名的老好人，無論是誰在這種場合，都會試圖打圓場。

拜高踩低再正常不過，但顧準將他降職的那刻，秘書辦翻臉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顧準簽完合同。

抬眸，想了想，“你還是回原來的位置上吧。”

蔣昱在顧氏風雨飄搖沒有離開。顧準很感激。

但在他和沈愉之間，他有種錯覺，蔣昱是站在沈愉身邊。

蔣昱點點頭，“好的。”

小秘書有些不甘，卻沒有能力開口為自己爭取。

蔣昱將地上的文件一一拾起，出了門。

小秘書緊跟在后，小聲道歉，“蔣哥，對不起?！?

蔣昱眉眼平和，點了點頭，就算應了。

他回到工位上，將撿好的文件一一整理。

那封離婚協議夾在中間，毫不起眼。

他仔細將有些彎折的邊角一一撫平，唇角帶著點笑意。

然后打開抽屜，將它放得齊整。

已經快七十封了。

蔣昱心情輕快，臉上難免就帶了點笑意。

一直有人注意這里的動靜。

有人注意到他的笑，想趁著他好心情的時候道個歉。

“抱歉啊蔣哥，前幾天我真的很想喝老板口味的咖啡，所以才讓你教教我的?！?

“對不起啊蔣哥……”

“不好意思啊蔣哥……”

“蔣哥……”

蔣昱臉上掛著笑，手里整理文件的動作不停，

“好的?！?

“知道了?！?

“沒事?！?

蔣昱對這一切都無所謂，手機里叮咚一聲。

他避開眾人，出了頂層。

是胡恬的消息。

“蔣哥，愉姐生病了，沒來公司?！?

蔣昱回消息的動作一頓，片刻后回復，

“ＨＤ的項目推進成功了就行?！?

男人鏡片后的眼睛在光的反射下有些看不清。他抿著唇。在沈總的消息欄里踟躕片刻。

找到胡恬，

“小恬，下班我們去探望一下沈總？”

胡恬回復的速度很快。

“好的！”

……

律師鑒定的速度很快，報出了一串賠償數字。

顧準神色淡淡，簡單的回應之后就掛了電話。

夜色酒吧經理收到轉賬后。

在微信上，突然道，

“昨晚沈總找我要了酒商的消息，我昨晚忘了說，這個供貨商的酒非常難得，每個月只有八九月份才賣，如果想喝的話只能來夜色了?！?

顧準眸光微微一黯。

“沈總？昨晚？”

經理的消息接憧而來，“對對對，顧總，昨晚沈總是和顧女士一起來的，很喜歡這里的酒?！?

顧準拿著手機的手指驀地收緊。

“把昨晚包廂的監控給我?！?

他咬牙切齒，沈愉……怎么敢？

片刻后。

經理就傳來一段視頻。

視頻里女人抱臂坐在沙發上，身旁坐著一個略微青澀的男孩。

男孩殷切的給她倒酒，眼神熱切，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女人。

顧準眼神驀地變冷。

“她昨晚叫了人陪?！?

“顧總怎么說這話，來夜色誰不是來玩的。”

這個玩字就很有意思，可以讓人在此時此刻產生無限遐想。

顧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胸腔里有股怒火熊熊燃燒。

視頻里的女人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男孩殷切，酒杯始終不曾空過。

片刻后，女人揉揉額頭，不知道和男孩說了什么，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兩人就一起出了包廂。

經理看熱鬧不嫌事大。

“昨晚那個男模一晚上沒有回來?！?

“唉，沈總也真是，帶人走也得和我說一聲吧?！?

“對了顧總，聽說你們已經是各玩各的，沈總這樣做你不會生氣吧？”

顧準握著手機的手機驀地收緊，狠狠地將它砸在地上。

怒吼，

“沈愉呢？”

“沈愉在哪？”

“給我叫上來?！?

過了一會，蔣昱敲門進來。

聽清他的要求，道，“抱歉顧總，沈總今天沒有來公司?！?

顧準驀地抬頭，眼眶里全是紅血絲。一字一頓道，

“沈愉，沒有來公司？”

蔣昱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顧準只覺得自己心肺都要燒了起來。

他問道，“沈愉，現在，在哪？”

蔣昱搖搖頭，“抱歉，顧總，我只知道沈總一個住址，就是天諭花園?！?

天諭花園，是顧準和沈愉的婚房。

沈愉不在那，自從她和他提起離婚后，就很少留宿婚房。

“你知道?！?

顧準聲音篤定，重復道，“你知道?！?

蔣昱扶了下眼鏡，鏡片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平靜開口，“顧準，需要派人調查一下嗎？”

顧準捏緊拳頭，眼神定定。

半晌后，倏地一笑。

“不用了。”

他坐回椅子上，張開手臂，有些憂愁。

“我也是有些著急?！?

“她昨晚去了夜色，帶走了一個男人。”

蔣昱眼睛飛快的眨動了一下，他自然知道這個會所是干什么的，富婆消遣的地方。

“今天又沒有來公司?！?

“蔣昱，我也是擔心她?！?

蔣昱點點頭，問道，“顧總，需要我派人調查一下嗎？”

顧岑眉眼冷淡，

“滾！”

蔣昱點點頭，出了門。

顧準將桌上的擺件狠狠投擲過去。

擺件撞到門上，發出巨響。

蔣昱的腳步微頓，隨后離開。

－

手機那端。

經理舉著手機，滿頭大汗。

秦括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

“怎么樣？回消息了嗎？”

經理抹著虛汗，“沒呢……”

秦括掃了眼，冷哼一聲。

昨晚沈愉和岑故遇到的監控再重播。

秦括有些得意。

兄弟的幸福害得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