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呂布不再理會二人，招來郝萌，喝道：“傳令，擂鼓助威，騎兵沖上去強攻敵陣，我并州兒郎何懼一死？”

“諾。”郝萌抱拳領命。

不多時，呂布一方的并州騎兵聽主將下令強攻，只好沖過去與曹軍廝殺。

曹軍槍兵聽從夏侯惇命令，直接躲在盾牌后方底下，只留一條縫隙，探出一桿鐮刃槍，專勾馬腿。

沖在最前方的狼騎，那完全就是送的。一旦靠近，就被突然探出的勾鐮槍勾住馬腿，然后用力一拉，瞬間人仰馬翻。

陳宮見局面因呂布的命令變得更加惡劣，馬上說道：“奉先，讓騎兵集中在側面進攻，正面是夏侯惇指揮，軍隊主力所在，不好攻破。”

呂布雙眼一亮，明白了他的意思，對麾下將領下達了軍令。

郝萌、侯成、宋憲等將得令，命騎兵集中在側面進攻。

夏侯惇見對手改變了方向，就想去分出兵力去支援。

“叔父，兵力不可隨意調動。”曹鑠已經從蒙沖上下來，親自指揮現場。

“一旦把兵力調撥到別處，敵軍就能立刻調轉方向，進攻正面戰車防線。”

“敵軍可是輕騎，我反應過來后，他們已經撕開一個口子。”

他馬上出言制止。

呂布現在的戰法，他一眼識破，就與當初攻城的方式差不多。

只是現在換成了騎兵，機動性強了不止一倍。

但他們也不必分心防守三面城墻，只需要守住卻月陣的戰車防線就行。

“行，只是潘璋和韓浩二人我放心不下，還要辛苦你一趟了。”夏侯惇重重點頭，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曹鑠沉聲道：“叔父放心，有我在，定讓呂布大敗而歸。”

指揮陣前士兵御敵，沒什么好說的，無非是不讓敵軍騎兵沖垮防線。

曹鑠可謂是讓將士們手段盡出，不管是勾馬腿，還是用弩箭攢射，巨弩轟射，能用來殺敵的手段都用了。

在巨弩用完之后，曹鑠就命令士兵把槊的前端截下來，充作弩箭。

這槊本就是穿甲利器，用巨弩發射，威力不比常規的巨弩矢小，甚至更大，瞬間就能洞穿三人。

并州騎兵根本靠近沖破不了戰車防線，往前沖擊就是在送，只是偶爾斬殺陣前力竭的曹軍士兵。

而并州騎兵拋射的弓箭，殺傷力也不盡如意，曹軍直接無視了。

典韋在俘虜張遼后，就重新護衛在曹鑠的身邊，目前隨同他來到陣前，負責擋住暗箭。

將士們見曹鑠一個沒有武力的人都來到了陣前，那士氣都上漲了幾分，殺起敵人來更加賣力。

另一邊，陳宮見兩翼的沖擊被曹軍從容擋了下來，眉宇間的憂愁頓時變得肉眼可見，“奉先，與曹軍死斗于我軍不利，還請暫且退兵，待返回濮陽，再從長計議啊。”

“不行，現在若退兵，我豈不成了天下笑柄？”呂布見騎兵如麥草般倒下，亦是心如刀割，但想到自己一旦退兵，那就是一生的恥辱，便又堅定了決心。

“呂布，為大局著想啊。”陳宮凝眉說道：“你且看看我軍有多少騎兵陣亡？你這種行為，就是讓將士們去送死啊！”

“等將士們死光，你拿什么守濮陽城？”

“你又拿什么與曹操對抗？一切的謀劃與努力，豈不都成了浮云？”

呂布心下一沉，陳宮這話倒是點醒了他。

亂世沒有兵馬是萬萬不行的，而且陳宮等兗州士族愿意與他合作，也是看重他的騎兵。

倘若他沒有手握重兵，往后即便是得了整個兗州，也難免落得和曹操一樣的下場。

士族們先是推舉曹操當兗州牧，然后又推薦他當兗州牧，同樣的，他們甚至可以推薦陳宮當兗州牧，推舉張邈當兗州牧。

倘若自己的騎兵損失慘重，士族們很快就會把他拋棄，轉而扶持其他人。

這個道理，其實在他被陳宮，張邈等人迎來兗州時，就想得很清楚。

他最初的打算是占據濮陽后，迅速掌權，然后把能拉攏的兵馬全部拉攏到麾下。

這樣一來，即便是陳宮許汜等士族代表想拋棄他，也無可奈何。

“哈哈哈，公臺，方才不過戲言耳，布豈會不知輕重？”呂布大笑，旋即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咬牙道：“傳令，鳴金收兵！”

“鐺鐺鐺——”

大軍后方，響起了急促的鉦聲，一輪接一輪，響徹整個戰場。

并州狼騎剛沖鋒到一半，突然聽到這聲音，立刻控制戰馬調頭，迅速撤離戰場。

但曹軍也不是吃素的，在聽到鳴金之聲的第一反應，就是鼓足氣力盡可能的射殺騎兵。

在并州狼騎潰逃一段距離后，又得到曹鑠的命令，散開陣型，追殺敵軍。

呂布知道曹軍沒有多少騎兵，以己方騎兵的行軍速度，曹軍的步卒根本追不上，本來不想派人殿后，但一想到己方陷陣營是重步卒。

這機動性與騎兵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故而，呂布派高順率領陷陣營為大軍殿后。

曹軍面對橫在前面的陷陣營，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們這三千人也不見得能打過這支特殊部隊。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陷陣營在這場戰役中損失過半，再加上大軍戰敗，士氣萎靡。

哪怕高順有舍生忘死的勇氣，也激發不了他們的戰斗力。

在一番激戰后，高順被夏侯惇與曹鑠俘獲。

還有數百陷陣營士卒，也盡數繳械，被上千曹軍包圍在中間。

夏侯惇指向高順，詢問道：“子擎，此人如何處置？”

“叔父，此人忠心耿耿，殺之可惜。”

曹鑠是很惜才的，雖然清楚高順對呂布忠心耿耿，但還是想要試著說服他投降。

一旦這種忠心不二，有自己立場的人投降，那對己方的忠誠度也是極高，可倚為親信。

他迎向高順滿是仇怨的目光：“高順將軍，呂布棄你而去，你可愿棄暗投明，歸順我曹營？”

“我呸！”高順一口唾沫噴了出來，冷笑道：“棄暗投明，說得好聽。忠臣不事二主，我死也不會投降曹操這個奸賊。”